皇帝一面落子，一面嘆息了一口氣說道：“不過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最好還是不要跟馬進作對的好，最好還是想辦法跟他和平共處?！?p> 南宮羽淡淡的說道：“我可是沒有刻意的想著要跟他作對，是他自己找上門來的。馬如玉、馬如龍兩兄弟，都不是我去找他們的麻煩的吧？這個你應(yīng)該清楚?！?p> “這個我當(dāng)然清楚了?！被实塾謬@息了一聲說道，“問題是現(xiàn)在問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必須要想辦法解決才是。你知道么？當(dāng)年馬進也是一個第五重水火境的高手。有一次先帝——就是我父親——御駕親征，一不小心中了敵人的埋伏，差點就一命歸西。多虧了這個馬進殊死相救，才得以脫困而出。那一次，馬進身受重傷，在床上躺了差不多一年才能起來。之后他的就修為全都廢了，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南宮羽點頭說道：“這件事我也聽說過。馬進也就因為這樣一個大功勞，才位列九公，做了大理寺卿?！?p> “沒錯?！被实劾^續(xù)說道，“像這樣有功的老臣，我是不敢得罪的。不要說是我了，就算是當(dāng)初楊駿掌權(quán)的時候，他都得對馬進恭恭敬敬的，不到不得以不敢跟他翻臉。你別看馬進現(xiàn)在武道修為全都廢了，但是他還是有自己的影響力和號召力的?！?p> 南宮羽看著皇帝說道：“你跟我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皇帝沉吟著說道：“我這么說的意思……呃……我是想說，不到萬不得已，你最好還是不要跟馬進翻臉。現(xiàn)在你們之間有了一些誤會，還是得想辦法盡快解決的好……”
“能不能說得直接一點？”南宮羽皺著眉頭說道，其實他已經(jīng)大概知道皇帝的意思，多半就是要南宮羽不要為高寒強出頭。
果然皇帝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是想要勸你，不要管高寒的事了。他只不過是你南宮世家的一個下人而已，為了這樣一個人，跟大理寺卿這樣一個人作對，實在是沒有什么好處?！?p> 南宮羽冷笑一聲，說道：“你的意思就是說，要我把高寒交給馬進，隨他把高寒剁成肉醬也不管？”
皇帝說道：“我想馬進也不至于會這么殘暴，起碼會給高寒留一個全尸的?！?p> “我辦不到，”南宮羽堅定的說道，“我從小跟高寒一起長大，我們一直都像是兄弟一般。如今你既然讓我送他去死，那是不可能的。還有，我南宮世家的人，憑什么要一個外人來要打要殺的？如果我南宮世家連一個下人都保不住，那還有什么尊嚴可言？”
皇帝皺眉說道：“沒有這么嚴重。殺人償命，本來就是應(yīng)該的。高寒殺人，雖然說不上是鐵證如山，但是他自己也都承認了，將他交出去給馬進，我覺得也沒有什么大問題。”
南宮羽連聲冷笑，沒有說話。同樣的話他已經(jīng)說過很多遍了，那就是事實真相沒有清楚之前，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高寒的。就算是最后查清楚了確實是高寒殺了人，那也是應(yīng)該交給司隸校尉府處置，而不是交給馬進來公報私仇。
皇帝見南宮羽不說話，只得繼續(xù)說道：“其實，你只要犧牲這樣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下人，就能夠跟馬進把關(guān)系搞好，真是何樂而不為呢？有時候為了顧全大局，小小的犧牲總是難免的?！?p> 小小的犧牲？
皇帝萬萬沒有想到，這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南宮羽的怒火一下子就燃燒起來。
“小小的犧牲是吧？”南宮羽左手手里拿著一把棋子，這時候用力的握著拳頭，那棋子在他的手里發(fā)出“咯咯”的呻吟之聲，“你們這些上位者，總是說顧全大局，總是讓別人犧牲小我完成大我。你們是享受了所謂的大局，卻有沒有想過那些犧牲者的感受？”
“現(xiàn)在你讓我交出高寒，那就是要犧牲他的性命；當(dāng)初你的祖先封印我南宮世家的武道血脈，是不是也是你嘴里所說的小小的犧牲？在你們看來小小的犧牲，卻是我南宮世家數(shù)百子弟，長達數(shù)百年的尊嚴和榮譽，完全任人踐踏，根本就抬不起頭來做人！”
南宮羽越說也是激動，這些話壓在他的心里已經(jīng)很久了，這時候終于忍不住一股腦的說了出來：“我們‘小小的犧牲’，確實是換得了幾百年的太平，你們司馬家安安穩(wěn)穩(wěn)的做你們的皇帝，坐享天下；可是我們南宮世家呢？幾百年來，我們過得比狗都不如！就連街上要飯的叫花子，提起南宮世家都會不屑的撇嘴！幾百年以來，我們只能是低著頭，夾著尾巴做人，簡直就跟老鼠洞里偷偷跑到大街上的老鼠一樣！”
皇帝驚訝的看著南宮羽，只見南宮羽兩只眼睛里布滿了血絲，額頭的青筋突突的跳著。感受到南宮羽那種強大的怨氣和憤怒，皇帝不由得感到一陣恐懼。他真害怕這個時候的南宮羽忽然發(fā)了狂，就在這里把自己給殺掉了。
他親眼見到過南宮羽跟楊駿動手的時候，那種狂暴的攻擊，那種強大的力量。如果是南宮羽真的動手的話，自己肯定是招架不住。
南宮羽咬著牙，繼續(xù)說道：“你們打著顧全大局的借口，卻一點也沒有想過，那些犧牲者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你們享受著那些犧牲者帶來的福利，卻是一點也不知道感激，反而覺得他們的犧牲是理所當(dāng)然的。像這種所謂的上位者，實在是該殺！”
說著，南宮羽的眼中忽然露出了凌厲的殺氣，刀鋒一般的緊盯著皇帝。
皇帝一驚之下，不自覺的往后倒，雙手撐在地上，向后滑開數(shù)尺，嘶啞著聲音說道：“你……你想怎樣？”
正在這個時候，只聽“吱呀”一聲響，冷月公主端著一盤點心進來，笑吟吟的說道：“點心弄好了，今天做的桂花糕，也不知道味道你們喜不喜歡?！?p> 皇帝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跑到冷月公主身后。
南宮羽也是站了起來，看著冷月公主和皇帝，呼呼的氣喘，就好像一頭憤怒的野獸一樣。
冷月公主驚訝的說道：“你們這是怎么了？”
皇帝牙齒有些打顫：“他……他想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