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二人言語之中可以聽出,太奉王朝的皇上與張九陵并非第一次見面,且張九陵似是有事請皇帝趙培相助,只是趙培并沒有答應(yīng)。
張九陵彈去身上塵土,額心處那枚徐徐綻放的金蓮也緩緩收斂逐漸暗淡下去,直至消失不見。張九陵與趙培相隔百步,從背上取下麻袋,抖了兩下笑著說道:
“老道這回來是想請皇上喝酒,并非有事相求?!?p> 趙培皺眉沉思片刻后說道:
“既是喝酒,道長請進(jìn)來吧?!?p> 門口兒那兩位一黑一白的侍衛(wèi),相互對視一眼,皇帝趙培瞧見之后,對二人揮手示意無事,這二人這才閃開身形。
張九陵扛起麻袋大大咧咧的走進(jìn)寢宮,走過二人時還故意撞了一下其中一人,那人也只是回頭瞪了他一眼,并不敢再次動手。
寢宮中的李貴妃見皇帝再次進(jìn)來后身旁居然跟著一個乞丐似的道士,厲聲說道:
“哪里來的臭道士,可知曉這是什么地方?來人!把這臭道士給轟出去。”
張九陵笑而不語,皇帝趙培面帶笑意不緊不慢的走到李貴妃身身前,后者以為皇帝是要抱她,身形向前一傾,嬌聲說道:
“趙哥哥,快。。?!?p> 趙培非但沒有抱她反而疾速后撤一步,抬手一連扇了好幾巴掌,諾大的寢室之中盡是回音,待李貴妃倒在地上之前便已經(jīng)昏厥了過去。
“拖出去?!?p> 趙培冷聲說道。
話音剛落,幾名身披甲胄的侍衛(wèi)頓時走入寢宮,如拉著一條被抽去脊梁的狗一般,將其拖出寢宮。
張九陵看著被拖出去的李貴妃輕輕搖頭不語,眼中盡是惋惜。趙培見張九陵這般模樣,轉(zhuǎn)頭輕哼嗤笑說道:
“區(qū)區(qū)凡夫俗子,也敢辱罵仙人?!?p> “當(dāng)斬!”
趙培語氣驟然提高幾分,空曠寢宮之中激蕩陣陣回音,神情亦是狠毒了許多,但更多的是輕蔑。
張九陵將裝滿酒壇子的麻袋隨意放在一張離他最近的黃花梨桌子上,搖頭嘆息說道:
“不都說了,還不是仙人?!?p> 趙培輕輕一笑,說道:
“這不就快了嘛。”
張九陵隨意在麻袋中掏出一壇酒丟給趙培,毫不客氣的縱身一躍,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拔開塞子便開始喝酒。趙培見他這般,神色無奈說道:
“張道長,不是朕不答應(yīng)你,如今朕乃九五至尊,朝廷不能沒有朕,太奉不能沒有朕,百姓不能沒有朕。。?!?p> 張九陵擺手說道:
“這回老道來不是來勸你的,念在你應(yīng)與龍虎山有份情分的份上,老道來就是告訴你一聲。
“這天下會變的?!?p> 趙培神色驟然再次陰冷起來,隨即拎著酒壇子,笑道:
“張道長何出此言?”
老道士不緊不慢的喝完了一壇子酒,將其隨意丟在地上,打了個飽嗝兒,緩緩開口說道:
“天命。”
趙培拎著酒壇子撩起龍袍端坐在椅子上,大聲說道:
“張道長,在太奉,朕就是天!”
趙培猛然起身,揮手一指,帶著一股君臨天下般的氣勢大聲說道:
“在太奉朕要他們死,便是閻羅王不收,他們也得死。朕要他們活,便是死了過去也得給朕活過來?!?p> 一頓發(fā)泄后,趙培又重新坐回椅子上,一口氣喝完了酒壇之中所有酒。
張九陵仰頭淺笑,轉(zhuǎn)身離去。
直至走出屋外百步,張九陵輕聲說道:
“好自為之?!?p> 趙培于寢宮門口兒,一手提酒,大聲說道:
“恭送張道長。”
這是張陵第三次進(jìn)宮面見趙培,也是最后一次。三個月前他初下龍虎山便一口氣來到長安城,那次進(jìn)宮被翰林書院的那位攔在宮門之外。兩日后他再次潛入皇宮,那是他第一次見到趙培,開口說明意愿后,遭到趙培拒絕,那時先帝健在,趙培已有篡位之心。
百鬼夜行長安街那次,張九陵再次潛入皇城。先帝已死,太奉龍氣外泄,才會招來那些鬼怪。身為四皇子的趙培篡改遺詔,登基稱帝,張九陵所說之事,再次被拒。
這一次,張九陵再入京城,卻不是為了那事兒而來。
正如張九陵所說,這個天下會變,趙培沒有帝王之相,強(qiáng)行篡位只會逆該天命,給自己帶來禍?zhǔn)?,原本龍虎山于趙培來說算得上是份兒機(jī)緣,他雖沒有帝王相但有仙人之根,修道百年可有望飛升為仙。
龍虎山這些年來備受武當(dāng)山打壓,就是武當(dāng)山中出了個姓趙的弟子,而那位姓趙的弟子又正是太奉王朝的帝王人選。故而太奉王朝氣運(yùn)多半兒轉(zhuǎn)入武當(dāng)山之中,武當(dāng)也借此機(jī)會,呈現(xiàn)出千年未有的大盛之象。
從一開始振興龍虎山的人選就是趙培,而非蕭九遙。只是趙培突然篡位,逆該天命,如今的太奉王朝氣運(yùn),一片紊亂,亂到堂堂道門正統(tǒng)的龍虎山想收拾都收拾不干凈。而從中得益的武當(dāng)山,自然不會理會這等事情。
趙培逆天行事,蕭九遙想要取回六十年壽命就必須順應(yīng)天道。相比于扭轉(zhuǎn)太奉王朝數(shù)百年積攢的氣運(yùn),蕭九遙的六十年壽命顯得微不足道。
蕭九遙這六十年壽命與太奉王朝百年氣運(yùn)早已息息相關(guān),這源于十年救他的那位“姐姐”,那位“姐姐”也是違逆天道之一的人,這讓她收養(yǎng)的蕭九遙也身陷其中。
蕭九遙與他的那位“姐姐”之間不涉及氣運(yùn)關(guān)聯(lián),但涉及佛家因果關(guān)聯(lián),而他的那位“姐姐”又在十年前消失不見,這其中之糙亂豈是一句繁瑣復(fù)雜能夠解決的?
因此若要逆轉(zhuǎn)太奉百年氣運(yùn),就必須將蕭九遙的六十年陽壽奪回,這看似實(shí)在違逆天道,實(shí)則是順應(yīng)天道。
近百年來太奉不會衰亡,即便朝代更迭也不會走向衰亡,趙家依舊是天下之主,只是換一個人來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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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絳珠煮好醒酒湯后,便叫醒了蕭九遙與唐鈺,二人喝了點(diǎn)醒酒湯,待酒勁兒消散三四分后,蕭九遙突然瞥見原本滿當(dāng)當(dāng)?shù)氖纼捍藭r居然空無一物,蕭九遙也沒在意,輕柔太陽穴隨意說了句:
“珠兒,這酒你收起來了?”
林絳珠說道:
“沒有,方才你倆睡的時候,師父來了一趟,把剩下的酒都帶走了,還囑咐公子要少喝酒?!?p> 蕭九遙聽完后先是一愣,隨后咬牙切齒道:
“這老不正經(jīng)的道士,待本公子到了龍虎山,必要將這份債討回來!”
我家有棗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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