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完青梨之后,溫默兒從大道離開。
到了村口的時候才想起來那個土匪拿走的是自己的安神玉!
自小時候那件事起,她就再也睡不著覺。
后來村子里來了一個道士,說她是心里不安穩(wěn),給了她一塊玉,讓她戴著。
說來也怪,她一戴上那玉就睡的很香。
現(xiàn)在卻被那個土匪拿了去。
她現(xiàn)在回去那個土匪……也不會給她吧?
那個土匪本已受傷,剛才她看了看,傷在了腰側(cè),還被她壓了一下,若是她現(xiàn)在回去保不齊已經(jīng)有人去救他了,她現(xiàn)在去簡直就是自投羅網(wǎng)啊。
溫默兒拿著籃子正在猶豫,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一個人。
“喲,這不是咱們村里的大才女嘛?!睖仂`手里拿著女紅在溫默兒身邊停下。
“姐姐這這一身,莫不是從土堆里爬出來的?”
溫默兒桃紅色的衣裙已經(jīng)沾上了不少泥土,裙邊還有淡淡的血跡。
“哦,摘青梨時不小心劃破了手,摔的,多謝靈兒妹妹關(guān)心?!?p> 溫默兒淺笑,伸手?jǐn)n了下自己的發(fā)絲,果然,她的手指上還是血跡斑斑。
只是這血是誰的就不得而知了。
“那就可惜了啊,剛剛羽哥哥還經(jīng)??涿妹梦业氖种负每茨??!睖仂`看著自己的手指,嘖嘖了兩聲。
“嗯。”溫默兒坦然一笑,“哦對了,妹妹你牙上有菜漬,還是擦掉比較好?!?p> 然后就不帶走一點(diǎn)清風(fēng)的走了。
留下溫靈氣的跺腳。
她……她剛剛才見的羽哥哥,是不是……都怪溫默兒!
要不是她,羽哥哥就會喜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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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我回來了。”
溫默兒將籃子放下,去屋子里換了一件衣衫。
這個時候的青梨正是酸甜可口的時候,青梨色澤鮮亮,得先把梗去掉,再用井水浸泡,然后放在米酒里封起來。
溫默兒幫著莫蘭收拾青梨。
“默默,你這也及笄了,阿娘看著那個王家的小子天天來找你,你可有想法?”
莫蘭將米酒舀出來一些,泡在井水里冰鎮(zhèn)著。
溫默兒撒嬌道,“阿娘,默默不嫁人,默默要在家里陪著你和爹爹?!?p> “好,等咱們默默啥時候想嫁人了,阿娘再說。咱不嫁?!蹦m揪了一下溫默兒的臉蛋說道。
她就這一個閨女,可不能隨便嫁了。
溫默兒上有兩個哥哥,大哥溫陸,二哥溫州,雖說日子過得去,但是卻是很拮據(jù)。
日常開銷全憑她爹爹溫廓一人打獵換去銀錢,何況她大哥還在讀書,已經(jīng)是秀才,今年就要參加科舉,花銀子的地方多了去。
“蘭,我回來了!”
正在兩個人說話時,溫廓回來了。
就如外人說的那樣,溫廓身高八尺,一身肌肉,走在路上土匪都不敢輕易動他。
“爹爹你看,我和阿娘正在做青梨酒呢?!?p> 溫默兒上前接過溫廓手里的東西,驚喜不已,“爹爹,今天抓了兔子嗎?”
溫廓在井水邊洗了臉,趁機(jī)偷喝了一口米酒。
“真香,只是這味道不足,不烈!”
莫蘭在他身上拍了一巴掌,“不烈,怎么算烈?有的喝就不錯了!”
“嘿嘿,夫人說啥就是啥!”溫廓撓了撓腦袋,看著對著兔子“眼里放光”的溫默兒說道,“默默看看這兔子可肥?爹爹今天特意抓的,不賣,咱自己吃。”
“孩子早晚都要被你慣壞。”莫蘭給溫廓拿來了甜棗,“吃吧?!?p> “俺溫廓的娃兒都爭氣,慣不壞!”溫廓咬了一個大棗,邊吃邊說,那驕傲的模樣惹的母女兩個啼笑皆非。
“阿娘,爹爹,今晚默默給你們烤兔子吃!”
村子里已經(jīng)開始有人生火做飯了,天色漸暗,飯菜的香味從各家各戶傳出來。
溫默兒拿出來刀,將兔子收拾干凈。
院子里放著她自制的艾草熏香,還有燒烤架子,旁邊放著冰好的果酒。
兩只兔子,一個燒烤,一個清蒸,色香味俱全。
溫默兒烤的兔子外表金黃酥脆,滋滋的冒著油,稍微在表皮上抹寫蜂蜜,甜味濃而不膩,再撒上些孜然,辣椒粉等一些調(diào)味香料,氣味誘人。
溫廓搓著手,單坐在溫默兒旁邊等著。
莫蘭拿手指點(diǎn)他的腦袋,巧笑道,“你看看你,閨女是不讓你吃了還是咋滴!”
“夫人你不懂,”溫廓稍微離火堆遠(yuǎn)了些,正色道,“等一下溫州那個兔崽子就要來了,閨女疼我,那個兔崽子可不知道疼他老子!”
“行了,你把陸兒送那么遠(yuǎn),他……”提起來溫州,莫蘭就想起了溫陸。
“那是陸兒自己的愿望,咱做爹媽的,不能擋住孩子的路不是?!睖乩吹侥m眼眶濕潤,心疼的不得了。
“你看我怎么不把溫州那個兔崽子送走,那家伙不學(xué),他老子我也不能逼著他?。 ?p> 莫蘭聽罷輕捶了溫廓一下,“行了,就你知道的多?!?p> “那不知道這么多,怎么能娶到這么好的媳婦兒!”
溫廓仰著臉,眼睛卻死死的盯著烤兔子。
“阿娘,我好酸啊?!睖啬瑑捍蛉さ?。
有這樣的一對天天不秀恩愛不行的爹娘,她真的好心累啊。
只是她看著自己身上的衣裳,又看看父母雙親的衣衫,眸子暗淡了些許。
她大哥溫陸在京城讀書,借住在一個遠(yuǎn)方親戚家,是一家子的希望,家里有了閑錢便會給他寄過去,讓他考去功名。
“都怪你?!蹦m看著溫廓跺跺腳回到了屋子里。
“看看你阿娘,都被我這只豬拱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臉皮還是那么薄?!?p> 得得得,她這個爹純屬就是愛妻入骨,寵閨女入命,逢人就夸他媳婦兒好,他女兒好。
心里這樣想著,溫默兒還是在一邊好好的烤著兔子。
這烤兔子和女紅一樣,是個細(xì)活兒,火候要把握好。
溫默兒想了想,沒了安神玉,自己心里總覺得不踏實(shí),今晚不知道還能不能睡著了。
她開口問,“爹爹,我們這里是不是有好多土匪啊?”
“是啊,咱們祁州土匪多的厲害,別的地方不說,咱們溫家莊這周邊,就有著不少。”溫廓拿起了自己的刀,在一邊磨著。
“不過,默兒啊,你問這些干啥?”溫廓放下刀,“爹爹知道你聰明,但是萬一哪天要是見了土匪,咱也得能屈能伸,土匪他們都不是人?。 ?p> 說到這里溫廓還怕溫默兒記不住,多次強(qiáng)調(diào)了幾遍。
“默兒知道了爹爹?!?p> 爹啊,你閨女估計已經(jīng)遇上土匪了,還要去主動找他啊。
但是溫默兒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溫廓。
“默兒就是好奇,對了爹爹,咱們這里最厲害的土匪是誰???不會來我們村吧?”
兔子烤好了,溫默兒拿來了小案板,用刀把它切成小塊兒,放涼。
溫廓捏起一塊塞到嘴巴里,呼呼了幾下,“咱們這里最厲害的就是光頭幫光頭強(qiáng)了。”
“不過好像前幾天聽你姨伯說,光頭強(qiáng)被迫讓位了,土匪頭子變成了一個叫什么秦爺?shù)摹!?p> “默兒別怕,別說土匪不來,就算他來了,爹爹也絕對不會讓他們欺負(fù)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