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艷道:“我原本以為,你是逃不掉的。知道方才我見你使出的那招,才知你的功力今非昔比!”
林姚聽了這話,嘴角清揚,嫣然一笑。
“不過,我卻難逃?;蛟S我和我這未出世的孩兒,命該如此吧?!?p> “秦姐姐,你也太小瞧我林姚了吧。你覺得我會獨自丟下一人,不,你們母子,也可能是,母女。不管的么?”
“這里可是火山寺鎮(zhèn)撫司。銅墻鐵壁,機關陷阱,高手如云!和你之前在蘇州的江南制造局的衙門完全不是一回事的?!?p> “包在我身上!秦姐姐你只要還拿我當朋友,站在我這邊,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
“也許,有一個人可以助我們一臂之力。”
“是誰?”
秦無艷道:“周明風。她的輕功了得?!?p> 林姚聞言吃了一驚,道:“她怎么也被你們抓來了么?”
秦無艷道:“不只是她,還有米思思,謝香浮,唐霜?!?p> “哈?”
林姚怔了怔,又道:“這么多人,全被你們一網打盡了么!”
秦無艷道:“其實,還有你的前任師父,岳朗清。若非他武功高強,此刻也被我們擒住了。火山寺這次下定了決心,要清除你的勢力和黨羽?!?p> 林姚指尖指著自己,一臉懵的看著秦無艷。
“真是可笑,我哪有什么勢力和黨羽,只有幾個不靠譜的朋友而已,不知什么時候就會背叛我,倒打一耙,反戈一擊。”
秦無艷知道林姚這句話,指桑罵槐,暗中譏諷自己,不由微微垂下頭去,眼波向一旁瀲滟流轉。
林姚和秦無艷來到院中,此刻天色已暗,正是乘著夜色逃走的好時機。
秦無艷抬起頭來,說道:“我們還是先去救周姑娘吧?!?p> 林姚風輕云淡的朝頭頂上指了指。
“瞧,她這不就在樹上面么?”
“火山寺的地牢,是困不住她的?!?p> 周明風道:“你們倆在房中的談話我都聽到了,看來我險些就錯過了這樣一出好戲?!?p> 秦無艷道:“那好,我們現在就從后門離開這里吧”
林姚道:“米思思可以不救,那謝姑娘她們該怎么辦呢?”
秦無艷道:“如今也顧不了這么多了。其實她們都是鐘二奉命一塊捉來的。謝姑娘她們二人因為負了傷,我才暫且說服鐘二不要把她們都關進地牢里?!?p> 周明風忽的足尖一點,翻了個跟頭,從樹上凌空躍下,穩(wěn)穩(wěn)落地,猶自說道:“這事兒到用不著你來操心,海山幫早就派人來救她了?!?p> 話音方落,就聽到墻那邊有刀劍相擊和呼喊的聲音,此起彼伏。
霎時間,院子內外亂成一團。
……
……
謝香浮外傷未愈,躺在床上,高燒不退,身子火燙。此刻她雙眼微合,昏昏沉沉的,直說胡話。
“淺,淺,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不管我了?!?p> “師父,師父是徒兒不孝,沒辦法給您老人家報仇。”
“師哥,師哥,你不要過來,不要……”
這可急壞了在一旁服侍的唐霜。
她見到謝香浮如此可憐的模樣,惶然不知所措,心道這可如何是好,在這火山寺鎮(zhèn)撫司中,求醫(yī)問藥,都要去問秦無艷和鐘二。
“堂主,堂主。你快醒醒,不要睡去了,否則可就不妙了?!?p> 忽聽到外面有聲響,唐霜臉上一陣欣喜,心道,想必是海沙幫來救我們的人到了。
要說來,多虧了唐霜心思縝密,她知道火山寺對她們不會安什么好心,自當十分警惕,處處小心,沿途偷偷用特質鹽粒兒留下求救記號,讓幫中兄弟好好順著線索找到了這里。
唐霜三兩步來到窗前,推開個小縫兒,向外面一瞧,只見四五個蒙面人翻墻而入,為首的那個身形打扮,別人認不出,唐霜卻再熟悉不過。
自己的哥哥唐揚又怎么會不認得呢?
“哥?我們在這里?!?p> 唐霜不敢太高聲音,用氣聲說話,招呼他們快來這里。
眾人一見是唐霜,心中大喜,這次大家犯險潛入這龍?zhí)痘⒀?,沒想到如此順利。他們一行人從側門進入,這里守衛(wèi)不多,沒想到一進來就到了唐霜和謝香浮的屋子。
“堂主,她受了傷,一直發(fā)燒,迷迷糊糊的,似乎很嚴重。哥,你快背著他出去吧?!?p> 唐揚摘了臉上黑布,道:“放心吧,幫主他也來了?!?p> “幫主?”
“就是水堂主?!?p> 唐霜聽到這個名字,卻并不買賬,悻悻說道:“我們粉滅堂弄成今天這個下場,都是拜他水易蕭所賜!”
唐揚道:“他雖然有諸多過錯,但對我們堂主卻是真情實意,一片丹心啊?!?p> “你到底收了他什么好處,要如此替他開脫?!?p>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行離開這里吧?!?p> 唐揚背著謝香浮,在粉滅堂眾弟子的掩護下,逃離這里,來到一處偏僻的巷子口。
水易蕭背負著雙手,靜靜在那里等候。
謝香浮緩緩睜開眼睛,有氣無力的顫聲道:“師兄。”
“師兄不會不管你的。我接到唐霜的求救暗號,就立刻動身前來營救你們了。這次可是集結了幫內所有堂口功夫最好的兄弟?!?p> 謝香浮略感慰藉,心中涌上一陣暖意。
唐霜心道,水易蕭還算有點良心。
這時有位弟子上前稟報。
“幫主,屋子里都搜遍了,并未找到鹽引和掌門令牌!”
水易蕭沖他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再繼續(xù)說下去,可為時已晚。
謝香浮苦笑一聲,氣沖沖的說道:“哼!原來你心里面惦記的只有你的寶貝!”
說罷,便一把推開了水易蕭,與唐霜相互攙扶,徑自離去。
這是那名弟子又道:“衛(wèi)堂主,鮮于堂主和鹽篤堂、衛(wèi)增堂的眾兄弟被火山寺的人發(fā)現,圍困在了里面,幫主可要前去營救?”
水易蕭道:“那戚家堡的人可來了?此處距杭州不遠,可是他們的地盤,怎么還未露面呢!”
這時又有人前來稟報。
“戚葉凌已帶人趕到?!?p> 水易蕭道:“此次若是能一舉將這江南鎮(zhèn)撫司滅掉,也算是奇功一件了。這里就交給衛(wèi)堂主,鮮于堂和戚家堡的人吧?!?p> 溶溶月色之下,水易蕭倒是走的十分瀟灑。
做個甩手掌柜容易,做個甩手的幫主卻要頗費一番心思。
因為他知道衛(wèi)極鮮,鮮于嵩這等反復小人,遲早是要背叛的,不如借此機會,將他們堂中的精兵強將一并除之,這樣也就沒了后顧之憂。
夜色蒼涼,人心卻更加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