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柔和謝香浮為了替水清淺解圍,一路狂奔,來到了沙小曼提及的柳樹林深處。
果然聽見了一陣陣刀劍“呯呯”的清脆響聲。
只見水紋劍展動,青光耀目。
水清淺寶劍在手,劍法嫻熟。
一般尋常角色能夠與之近身向斗。
海沙幫,一鹽堂的弟子也是一個個十分膽怯,不敢上前,只得將水清淺團團圍住,手中兵刃不停地比劃揮舞。
只見他們明晃晃的長刀短刃,握在手里,顫顫巍巍,不知是在遲疑,還是在發(fā)抖。
孟兆輝氣急敗壞的從人群中走出,嘶聲嚷道:“還愣著干嘛,給我上??!”
話音方落,一把毒鹽自謝香浮袖口灑出,如雪片一般,飄飄散散,白中略帶一點粉色。
眾弟子見狀,面面相覷,一時間也茫然不知所措。
“是毒鹽?粉滅哭砂?啊……”
若真的是粉滅哭砂,沾染上半點,燒傷的可就是一片。
眾人趕忙抖摟衣衫,檢查身上有沒有受傷。
謝香浮乘機足尖一點,輕功展開,凌空翻身,飄然而落,穩(wěn)穩(wěn)站在了水清淺的身旁,吐了吐舌頭,十分俏皮的模樣。
“小白兔?你來了!你沒事吧?!?p> 謝香浮沖她抿起嘴巴,甜甜一笑,爾后轉身,露出另一副冷峻面孔,戳指怒罵道:“哼!原來你們一鹽堂早就與銀月樓有勾結!”
孟兆輝陰惻惻的笑了兩聲,道:“那又如何?你現在也不在堂主之位,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海沙幫弟子。若不是看在水易蕭的面子上,早就收拾你這個小娘們兒了!”
謝香浮蹙眉道:“師兄!你為何要走到這一步呢?難道你忘了師父對你恩情了么?”
一鹽堂弟子一哄而上,刀劍招呼過來。
水清淺不慌不忙,長劍一封,抵擋在謝香浮前面。
慕晴柔見狀,也沖了上來,劍峰一閃,寒光奪目。
剛沖過來的三五名弟子慌了神,就被她騰身而起,踹翻在地。
孟兆輝愣了半晌,他也沒想到,一家子竟然從黑漆漆的樹林子里,突然就冒出來兩個姑娘。
“慕姑娘,你也來了。”
慕晴柔和謝香浮,一個爽利潑辣,一個溫柔嫻熟,一左一右,護在水清淺兩側。
護花使者常有,但兩朵艷麗紅花開在綠葉旁,也倒是一景了。
就連水清淺也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羞紅的顏色,罩上雙頰。
慕晴柔,謝香浮雙劍齊出,分刺左右,身如流水行云,步似穿花蝴蝶,
水清淺在當中,云劍舞動,運劍如風,左蕩右決,招招凌厲!
這三人似乎心靈相犀,身法配合十分默契,一招一式絲絲入扣,劍鋒所指,勢如破竹,切瓜砍菜一般,就將那些人打得潰散而去。
對方雖然人多勢眾,依舊是節(jié)節(jié)敗退,瑟瑟發(fā)抖。
再這樣下去,怕只剩下孟兆輝孤身一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孟兆輝怒目圓睜,爆喝一聲,墊步擰身,提刀向他們砍去。
水清淺早已看透了他的套路,輕松避過刀鋒,反手長劍一展,就要刺中孟兆輝咽喉要害之處。
孟兆輝只得乖乖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水公子,饒命哇!我也是受任溪流的唆使,才會這么做的?!?p> 謝香浮忙著去追些沒來得及跑的雜魚,一不個留神,竟中了對方的暗器。
是一枚沾滿毒鹽的飛鏢!這枚飛鏢形狀詭異,出其不意的射出,直接鉆入手臂的肉里去。
謝香浮緊捂著手臂,鮮血順著手腕滴滴落下,搖搖晃晃,欲要跌倒。她腳步踉踉蹌蹌的挪移了幾步,靠在一棵樹下,單膝跪地,咬緊牙關,痛苦不已。
水清淺見到謝香浮有些異樣,似乎受了重傷,趕忙問道。
“小白兔,你沒事吧!”
見到水清淺略有遲疑,孟兆輝眼神一閃,突施偷襲,掄起手中彎刀,迅馳無比的朝水清淺砍去,刀鋒飛速劃過。
就在千鈞一發(fā),慕晴柔抽身,飛撲過去,猛然一踢,正中那孟兆輝小臂,手中彎刀也順勢甩了出去,彎刀回繞,又朝水清淺盤旋過來!
水清淺趕忙橫劍格擋,“叮”一聲刀劍碰撞的脆響,然后踉蹌退了幾步。
慕晴柔見到水清淺處境危險,也揮劍去擋,慌亂之中,失了平衡,險些跌倒。一不小心被孟兆輝背后打了一掌。
水清淺瞅準時機,驟然一劍挺出,見光層層,如水波蕩漾,將孟兆輝重重刺傷。
孟兆輝拖著傷體,連滾帶爬的狼狽退走。
水清淺本要去追,見到慕晴柔受傷,趕忙將她抱在了懷里,方要開口關切詢問。
在一旁謝香浮見到這一幕后,臉色驟然之間變得十分難看。
或許是因為身上毒鹽發(fā)作,又或許是見到這二人如此親昵。
過了片刻,忽聽得謝香浮大叫一聲道:“??!”
叫聲凄慘無比,直鉆入心底!
水清淺被這叫聲驚覺,只見到謝香浮口中要這一塊袖口扯下來的碎步。
那支鏢已經被她硬生生的拔了出來,頃刻間血流如注。
謝香浮疼痛難忍,漸漸昏了過去,平躺在地上。
“小白兔!你怎么了。”
水清淺飛奔過去,將她從地址扶起,手足無措,慌亂之中找不到東西為她止血。
謝香浮流出的血起先是黑色,爾后轉為鮮紅。
慕晴柔卻處之坦然,干脆利落,顧不得自己負傷,凝神聚力,二指并攏,施展幽蘭指法,點在謝香浮手臂,替她封脈止血。
謝香浮薄唇已無血色,更是白如鹽霜,看來這鹽毒已經滲入體內了。
慕晴柔沖著謝香浮瞧了一會兒,探了探鼻息,翻了翻的眼皮,道:“謝姑娘應該是急火攻心,毒入心脈,才會暈倒。我們快替謝姑娘運功,把殘留著體內余毒逼出吧!”
水清淺眉心微蹙道:“可是你,也受了傷,還是我來吧。”
慕晴柔抿嘴淡然一笑,道:“不礙的,先救人要緊!”
水清淺自然也很關心謝香浮安危,點頭應允。
二人盤膝而坐,準備發(fā)功。
慕晴柔方要運氣,匯聚丹田,之覺從背脊到胸口一陣鉆心疼痛,微一嚶嚀,就跌到了水清淺的懷里。
“一定是我方才傷損內功,又強用幽蘭指力,才……”
慕晴柔道:“可是只憑你一己之力,怕是無法順利逼毒,倒會被反噬。”
水清淺心急如焚,蹙眉道:“這可如何是好呢?”
慕晴柔道:“我看這樣罷,你將內力傳給我,在催動激發(fā)我的真氣,傳給謝姑娘,不就行了?!?p> 這個法子果然奏效,過了一會兒。
謝香浮逐漸蘇醒過來,睜開雙眸,微微側目。
見到水清淺、慕晴柔二人,在她身后為她運氣逼毒。
心存感激,暖意融融。
可這鹽毒倒也頑固,并未完全逼出。
二人已是大汗淋漓,見到謝香浮已然醒來,索性收歸真力,先暫且休息。
謝香浮大口喘著粗氣,只覺毒血就在胸口淤積,上不來也下不去,甚是難受,手撐著地面,緩慢挪移,轉過身去。卻瞧見慕晴柔正拿著一只絲帕,小心翼翼的替水清淺擦汗。
隨即一口烏黑的毒血嘔出,差點噴到二人身上去。
“小白兔,你感覺如何了?”
謝香浮終于舒坦了許多,喃喃說道:“我……我……好多了。其實你們本可不必大費周章的……”
慕晴柔和水清淺茫然對望一眼,不知是何意思。
謝香浮卻已是拳頭緊緊攥起,死命抓了一把草皮。
她雖然心中有氣,但身子虛脫,無力發(fā)作。
更何況慕晴柔也的確救了自己,此刻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