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周小苔
地牢門口,鐘二正在候命。
林姚隨即問道:“我要你查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放心吧,林副使。都安排妥當(dāng)了。”
“再沒別人的地方,你可以喊我林姑娘的?!?p> “是。”
林姚微一頷首,背負(fù)著雙手,步入地牢之中。
漆黑幽暗的地牢,似乎空氣中都帶著一絲陰森和恐怖,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對普通的弱女子來說,這里比地獄還要殘酷百倍,縱使一死,也不愿被捉到這里。
林姚昂首闊步的踏入此處,腳步所蹋之地,發(fā)出啪啪的響聲。
牢獄內(nèi)的衙役見到林姚,紛紛躬身行禮。
林姚微微擺手,命跟在身后的隨從將幾個酒壇放到桌上。
“兄弟們,這幾日辛苦了。我這里有幾壇上好的美酒,犒勞大家一下?!?p> 牢獄內(nèi)幾個衙役,面面相覷,不敢吱聲。
林姚道:“怎么?莫非你們懷疑這里面會有古怪?”
“當(dāng)然不會,再說,這女飛賊是林副使親自擒來的,親自審問也是應(yīng)該的?!?p> 林姚道:“就是,我將她捉來,又怎會再放她走呢?這不是打自己的臉么?!?p> 一個牢頭苦笑一聲,上前喃喃說道:“只是這上頭有令,輪班當(dāng)值,不得飲酒?!?p> 林姚雙眼一番道:“哼,莫非你們連這個面子都不給?”
說話的那個牢頭兒是個酒渣蒜頭兒鼻,臊眉耷眼,雙頰微紅,憑借林姚的經(jīng)驗看來,保準(zhǔn)是個酒膩子。
另外幾個既不言語也不吭氣的也是無精打采,哈欠連天,恐怕為了看守周明風(fēng),好幾天都沒合眼了。
林姚勾起嘴角,淡淡一笑,心中想著,看我一會兒不把你們肚子里的酒蟲兒勾出來!
“既然如此,我?guī)ь^和你們一起喝,出了事都算在我的頭上,如此可以了吧?!?p> 林姚這話說出,幾個衙役也不敢推脫,默然不語,不再吭聲。
林姚瞧著他們一個個依舊沒有反應(yīng),便拔出壇口紅綢,斟滿酒盞,連干三碗,面不改色。
“該你們喝了吧?!?p> 幾個衙役見到林姚一個姑娘居然也能如此豪爽,身為男兒怎甘示弱,于是也端起酒盞大口喝了起來。
萬事開頭難,此口一開,后面的事情,便好辦了。
論酒量,他們自不是林姚的對手。
這世上,唯一能把林姚灌醉的東西,恐怕就只有加了荼蘼甘露的媚酒了。
趁著這幾個牢頭衙役,一個個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林姚便吩咐鐘二拿了鑰匙,去尋關(guān)押周明風(fēng)的地方,先行查探布置一番,為呆會兒即將上演的好戲做足準(zhǔn)備。
周明風(fēng),被鎖鏈綁在破舊的木架上。
林姚漫不經(jīng)心的翹起小腿,抖動著玉足,十分愜意舒服的閑坐,身子斜靠在牢獄里的小桌上。這個位子,是專供審問犯人的官員休息所設(shè)立的。
是一個上佳的觀賞之處,觀賞這牢獄之內(nèi)最殘酷最凄冷,最鮮血淋淋的“美景”,伴著慘烈的哀嚎,伴著痛苦猙獰的神色。
仔細(xì)端詳著可憐兮兮的周明風(fēng),微微搖頭嘆息。
這就是為男人而活的下場,你的用心良苦,你那狠心絕情的情郎卻未必看得到。
林姚飲了口茶水,含在嘴中,朝周明風(fēng)臉上噴去。
“醒醒吧,周大小姐,這里可不是你睡覺的地方。”
周明風(fēng)被這茶水一激,猝然醒來,雙目微微睜開,見到面前之人是林姚,正笑嘻嘻的盯著自己,微一側(cè)目,并不理睬,低眉垂首,又合上了眼簾。
林姚見她這副倔強模樣,頓時也沒了耐性,厲聲清叱道:“快說,那些贓物,被你藏到哪兒去了!”
她雙眸微閉,嘴角噙著血跡,低聲的喘息著,汗水浸濕了她的衣襟,碰在傷口處,又是一陣鉆心的痛楚,令她輕微的痙攣著,帶動著鐵鏈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你還不說?”
林姚厲聲逼問。
她手執(zhí)一根皮鞭,沾了一點冰水,朝她的胸口猛然抽去,鮮血,汗珠,水滴,飛濺四散。
此刻,外頭忽有人前來稟報。
“周置萬帶到。”
林姚見到,周置萬來了,便更認(rèn)真起來,立刻又?jǐn)[出一副不茍言笑,鐵面無私的樣子。
林姚從飄著火星的炭盆里,取出一只燒紅的烙鐵,輕輕吹了口氣,冷冷說道:“周明風(fēng),你到底招還是不招,免得在受皮肉之苦?!?p> 林姚心中想著,古德安雖然沒來。但這衙役之中必然有他的耳目,我還是小心為妙。只是不知道鐘二是否按我吩咐安排妥當(dāng)。
周置萬前腳剛踏入監(jiān)牢之中,就覺一陣涼颼颼陰風(fēng)和一股霉臭之味撲面而來。
一向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的大財主,哪里到過這種地方。
他神情微變,心頭一凜,不禁對他許久未見的女兒憂心起來。
林姚故意抬高了音調(diào),厲聲逼問道:“你到底招是不招?”
周明風(fēng)緊緊咬著嘴唇,依舊一副無所畏懼的姿態(tài)。
“滋滋滋”,說話間,林姚就那根燒紅的鐵鉤,劃到她的左腿上面。
“啊~”一聲響徹地牢的慘嚎。
周明風(fēng)頭就立刻垂了下去,似乎已因痛苦而暈厥。
這一幕,正巧被周置萬瞧見了。
周置萬剛剛來此,就看到如此慘烈的一幕,差點沒昏過去,見到自己的女兒被人折磨的死去活來,做父親的又怎能不心痛呢?
林姚放下那依舊冒著青煙的鐵鉤,拍了拍手掌的的灰土,秀眉一挑,問道:“周員外,你來的正好。怎么樣?見到自己的女兒變成了這副模樣,當(dāng)?shù)囊欢ㄓ谛牟蝗贪??!?p> 林姚又勾起嘴角,沖他陰惻惻的笑了笑道:“我實話跟你說,這只是剛剛開始。這里的各種刑罰還多著哩,我倒是有興趣有耐心讓令千金都嘗個遍?!?p> 周置萬面色十分難看,連連擺手,過了一會又垂下頭去,掩面?zhèn)?,依舊默然不語,眸中的淚水,卻在眼眶轉(zhuǎn)了幾圈之后,終于順著腮旁滾滾落下。
林姚打量著陪他進來的兩個捕快,凝神觀瞧,似乎在時刻注意著他們的反應(yīng)。
就連見慣了血腥場面的他們,也不禁臉色煞白,神情惶然,不禁咽了下口水。
“周員外,我看你的女兒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來了。你還是先好好想想,一會兒怎么勸她招供吧。難免在受什么皮肉之苦?!?p> 周置萬終于挺直腰桿,帶著哭腔,嘶聲說道:“小苔!她,到底犯了什么王法。你們要如此歹毒的對她!”
林姚冷冷道:“犯了什么王法?這你要問她了。她是江南有名的女飛賊,專門竊取富人家的金銀財寶。”
周置萬道:“胡說!老夫家境殷實,她怎么會去做賊呢?我看你們一定是搞錯了?!?p> 林姚笑道:“家境殷實?哈哈,周員外,你未免也太謙虛了。我看可是富可敵國。這一點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富家千金,卻要去做賊?”
“莫非是,劫富濟貧?這些我暫且不管。她竟然企圖盜走朝廷的官銀,這可是殺頭的重罪!”
周置萬聞言大驚失色,倒退兩步,癱軟著倚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心也涼了半截兒,身子微微顫抖,不再作聲。
林姚唯一擺手道:“你們兩個,先帶周員外到外面去透透氣吧。我過會兒就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