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已有多少窮兇極惡之徒都敗在飛羽劍之下,林姚在這其中,已經算是最善的一個了。秦色豐的劍法越發(fā)狠辣凌厲,劍招越出越快。
她的劍法翻飛飄逸,輕盈如羽,游移不定,難以捕捉。飛羽劍一出,向來不留情面,歸劍入鞘前,必然會刺穿敵人的喉嚨或心臟。
單憑劍法,林姚自知不是對手。若談經驗,林姚更是無法匹敵。林姚漸漸驅動真氣附于劍刃之上,每一次的雙劍碰撞,都讓飛羽劍的劍刃凝結一層薄薄的寒霜。
秦色豐眉頭微微一皺,不知道林姚這是何路數,只覺得手中的劍越來越涼,越來越沉。每一次揮舞都十分吃力,阻力重重。她的手腕開始顫抖,她的身軀宛若被這冰寒的真氣所包裹。
林姚每一劍刺出的同時都隨之迸發(fā)出一股寒流,非深厚的內力不能化解。她經過運氣調息,不但毒盡數化解,功力恢復如初,她的小周天元功法更是又進了一步,劍術和內力已經融會貫通,隨心而動了。
可是飛羽劍的本事又豈是如此,秦色豐的火云功法也已小有所成,她手腕猛地一旋,真氣散出,劍刃上凝結的一層冰霜被盡數抖落,凌厲的劍鋒,涌出一股熾烈的熱浪,她倏地抹出一劍,如一道淬煉的火蛇直撲而來。
熱浪翻滾的劍氣,融化了林姚體內涌出的層層冰寒。
林姚左手仗劍抵擋,卻被這激蕩奔襲的烈火洪流連連逼退了數尺,眼見就要支持不住,只得右手發(fā)力點出一指,匯入劍中,彈的震顫的劍鋒嚶嚶長鳴,又順勢將內力貫入劍刃之上,避免被秦色豐灼熱的劍尖,沖擊折斷。
經過一番對峙,雙方平分秋色,不分勝負。秦色豐漸漸收了功法,抽身退去。
“能接下這招「羽熾火舞」的人并不是很多,看來我果真是小瞧你了?!?p> 近年來,能把秦色豐逼入絕境的對手確實不多,她上次使出這招,還是在夜襲黑風寨時候。再上一次則是有蘭峪的決戰(zhàn)。
林姚繡眉一揚,得意道:“哼,你這招還算有點樣子。不愧是曾讓本姑娘佩服的飛羽劍。”
她嘴上雖不服輸,勉強接住了這招,可也早已是上氣不接下氣。
林姚拂袖輕輕拭去額角薄汗,嘴角微顫,苦笑一聲道:“你這招倒是熱的很,不如讓我來給你降降溫。你可領教過冰見寒云掌?”
林姚右臂驟然運氣,只是緩緩劃了半個圓弧,隔著一丈遠就能察覺出一絲冰徹的寒意。秦色豐雖未親眼見過此招,卻曾聽過冰見寒云掌的威力,但她還是將信將疑。因為這是風林閣的絕妙武功,林姚這個小丫頭又怎會懂得。
在有蘭峪中,經過青薇大小姐的悉心指點,這一招亦可到以假亂真的地步。當時林姚剛剛毒發(fā),只剩下最后一絲游移的真氣,已然可以把黑風寨的辛梓強打的東倒西歪,而此刻她元氣滿滿,再發(fā)此招,必定威力更勝。
林姚細嫩的小手緩緩展開,掌面漸漸泛出一陣寒徹的幽光,纖細的玉指變得宛若雪蓮的花瓣。她心中也樂顛顛、美滋滋的,十分中意于模仿這一套掌法。
只因那日她親眼見到墨江寒打出這掌,那張俊巧的臉龐和干凈利落的動作,已然深深鐫刻在她的心中。
林姚眼神一寒,右手手腕輕輕一旋,掌風順勢急出。
秦色豐驚駭莫名,不管幾分真假,都不敢怠慢,使出全力用雙掌對抗抵擋。
但過了片刻,卻并無任何異動。
林姚也只覺得發(fā)出的冰見真氣驟然間又從掌心蕩回體內。自己的五臟六腑,奇經八脈儼然都要被這回灌的真氣凍傷了。
這次可真是糗大了,可為何會這樣?那日在有蘭峪我明明已經成功使出來了,莫非是這毒還未完全化解?
秦色豐只覺得虛驚一場,抓住林姚愣神的空擋,揮劍再次襲來,林姚左閃右避,節(jié)節(jié)敗退。她的動作變得遲緩不少,頃刻之間,飛羽劍已經逼迫了他的喉嚨。
“你果然恢復了功力?;鹕接∈遣皇潜荒憬僮吡恕D闳艄怨越怀?,我便可以放你一馬?!?p> 林姚眼波流轉,恨恨瞥了秦色豐一眼,緊緊咬著嘴唇,始終有些不甘心。
“我不知道什么火山印,今日我落于你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能死在飛羽劍下,也不錯。”
林姚這話說得雖然有些凄涼酸楚,但也不無道理,幾年前這把劍救了她一命,幾年后這把劍又來要她一命。
秦色豐自知對林姚有所虧欠,自然不會痛下殺手。見到林姚一副決死的樣子,看來她果真不知道火山印的下落,就算她知道也不會告訴自己。秦色豐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劍,轉身淡淡道:“你走吧。就當我們沒見過?!?p> 林姚就是這吃軟不吃硬的性子,此刻若是一劍劈了她,她眼睛都不會眨一眨,可見到秦色豐這樣說,心立馬又軟了下來,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因她們本就沒有什么解不開的仇怨,林姚心中也明白秦色豐這么做也有苦衷的。
“可是,你若就這么放了我,如何向他交代?!绷忠Φ馈?p> “反正殺了你也于事無補,我再想辦法吧?!鼻厣S負手而立,冷冷說道。
秦色豐轉身離開,又忽地頓住腳步,側顏冷道:“如此一來,我們之間算是兩清了?!?p> 林姚望著秦色豐遠去的身影,仿佛打翻了五味瓶,沉默良久。其實林姚心中自然清楚是李洛劫走了火山印,隨后又與那神秘的黑衣人換了解藥。
可她又不便明說,因為她同樣也不想出賣李洛。盡管在林姚心中,李洛換得解藥可能是想牽制自己,但相對毛奇和烏脫幫來說,畢竟也無惡意。
林姚心念道,烏脫幫這烏煙瘴氣的地方,她是不想再回去了。當務之急還是應該盡快和青薇、水公子他們會合,再做打算。他們此刻估計就在滁州城內。
秦色豐既然答應放她走,自然也不會橫加阻攔。林姚執(zhí)劍抱拳拜別,緩緩轉身,踉踉蹌蹌的蹣跚離去。林姚一路上她警覺小心,以防秦色豐偷偷派人尾隨,也防止再碰到其他歹人。
她痛苦的捂著胸口,只覺得體內一陣冷徹,嘴唇也變得慘白,林姚無奈嘆了口氣,被自己的招式所傷,這人還真是丟的大了些。
青薇這個死丫頭,到底教的我什么啊,居然害我險些喪命。林姚一邊運功調息,一邊暗自咒罵青薇。
程萬里回到了烏脫幫總舵,接到林姚趁亂逃走的消息,心中也不覺得奇怪。因為劉一線已經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知他了。
宇文疏聽聞,卻心頭一凜,頓然明白了剛才那一幕的緣故,看來幫中的那幾個昏厥的兄弟正是被林姚掌法所傷。程萬里此番和毛奇對峙,又被劉一線話語點撥,再笨的人也猜得出這一切都是李洛從中作梗。
花錢月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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