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就到了三四月的天,真是乍暖還寒的時候~!
黎落現(xiàn)在有六個月,云裳下面還很寬松,只是已經(jīng)束不起腰帶,因為補品吃的多,之前瘦下去的又回來了,反而還胖了不少。
景熔扶著她在花園里散步,也不敢讓她多走。只是嬤嬤說黎落現(xiàn)在多走走好利于將來生產(chǎn)。
因為懷孕,云裳館都沒有推出春裝新款式,黎落有些擔心生意,但是云舒回來說不用擔心,生意依然很火爆。
黎落還收到黎英的第二封信,說她也有了身孕,說著很多在婆家的事,看得出來她生活的很好,丈夫對她也很不錯。
信里還提到黎世進的一只手折了,還有一只腿也瘸了。
在床上躺了兩個多月才能起來,人也沉靜許多。王氏還是什么的緊著黎世遠,惹得李氏心里火大得很。村子里老遠就能聽見王氏打罵李氏的聲音。
姑娘們都出嫁,沒有媳婦進門,活兒自然都落在李氏和楊氏的身上。
楊氏好在還有個在王氏跟前討好的兒子。
黎世進是指望不上什么,一個農(nóng)戶的孩子,不能干活還能什么用呢,遠在京都的黎彩也管不著李氏,李氏是徹底沒了往日的跋扈,受了李氏多年欺壓的黎樹德也漸漸的在李氏面前有了氣勢。
黎落看了這些,心里已經(jīng)沒有多大波動,她不會去同情黎世進,這是他該受的,或許經(jīng)此一事后他會明白怎么做人。
李氏一直都是欺負她的,黎落更不會去同情。
景熔回來就看見她手里拿著書信,將她手里的信紙拿下:“你不好好休息,看這些東西做什么?”
黎落覺得在景熔眼里懷孕的自己等同于一個廢人,除了每天吃東西睡覺或者去外面走走就不能做其他的事,就連自己動手整理被子,都會被他搶了干去。
再這么下去,黎落覺得自己真的會被景熔養(yǎng)成那些嬌滴滴的貴婦人,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搖搖腦袋:“今日怎么回來的這么早?”
景熔扶著黎落在桌前坐下,等著侍女們傳膳。
“今日沒什么事情,所以就回來啦。過幾日我可能會很忙,到時候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去做知道嗎?”景熔再三囑咐。
季垣早就被押解回京了,悄悄的關在皇宮的地牢里。
景昊一直隱忍不發(fā),等著季丞相等人收集好景啟一黨有力的證據(jù),好將其一舉拿下。
景啟一直都有所防備,知道元臻居然被京都巡城總兵在妓院搜捕出來,還有一些景啟的親信也被逮個正著,景啟忍不住拿起案上的半方青墨向元湛砸去。
一旁的幾人見狀連忙跪下:“王爺息怒!”
元湛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雖然元臻不是官員,逛窯子被發(fā)現(xiàn)沒什么事兒,但是景昊已經(jīng)明確讓元臻在府思過兩年。
現(xiàn)在才半年不到就被發(fā)現(xiàn)逛窯子,這不是明晃晃的打景昊的臉嗎?
景啟怒吼:“息怒。你們要我怎么息怒,都跟你們說了最近要老實點兒,都不聽話,這下好了,朝廷要員結伴逛窯子,明日朝堂上季柄生那些老狐貍不知道還要怎么抨擊我們呢。”
元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王爺這件事怎么也透著古怪啊,巡城營的人怎么好好的跑去青樓里抓賊,還偏偏徑直去了紅鏡坊那種不起眼妓院里?”
景啟不禁有些氣結,這些廢物,大罵道:“蠢腦子,你現(xiàn)在才覺得古怪嗎,這分明就是個套,等著你們這些往里面跳呢,季垣的事都還沒解決,又給我惹出這一攤子的事?!?p> 說完坐回去揉揉自己的額頭,這下子只能棄居保帥:“舅舅,你自己的兒子是你自己沒管好,明日朝堂上別怪本王無情,還有你們明日也別去替那幾人求情,讓他們在陛下面前認個錯,大不了就是罰俸降級,明白嗎?”
幾人應了,這些事情好解決;但是季垣按理說早就被押解回京都了,景昊卻一直按兵不動是為什么,也不知道季垣被關在了哪里?
景啟到處都找不到,就連熔王府的地牢都去探查了,毫無蹤跡。
第二日早朝,巡城總兵果然帶著幾個人跪在大殿上,昨夜元湛本想去將元臻保回來,但是景啟都發(fā)話了,自然不敢有所作為,此刻看著這個獨子衣衫凌亂的跪在地板上,又有些心疼。也怪自己的母親和妻子縱容得他無法無天!
“啟稟陛下,昨夜臣夜巡京都,發(fā)現(xiàn)一個江洋大盜,所以帶人追捕,沒想他卻逃到了京都的花街。在紅鏡坊里,臣發(fā)現(xiàn)了這幾位大人;還有元大人的公子,為保他們的安全,所以臣擅自將他們帶回巡城營,還請陛下恕罪?!?p> 總兵的幾句話讓跪著的幾人氣得吐血,什么叫保護安全?
景昊聲音不悲不喜:“愛卿職責所在何罪之有,到是你們幾人,孤記得先太子曾經(jīng)明頒詔令,凡五品以上官員不得宿醉煙花柳巷,違者重懲!是有這么一回事兒吧,元愛卿?”
元湛被點名,只得站出來:“回陛下,確有此令!”
景昊頷首:“那就好?!?p> 季柄生出來說道:“陛下,臣記得這位是元大人的公子啊,上次梅太師曾經(jīng)御前伸冤,臣記得這元公子被罰思過兩年,怎么會又在煙花柳巷呢?”
景昊也覺得有趣:“是呀,元愛卿,這個你又怎么解釋?”
元湛想說話就被景熔搶先了:“季丞相,這個就不用元大人解釋了,因為元大人近日忙著為一位權貴私造兵器,沒有空管教自己的兒子?!?p> 景熔此話一出,大臣們都竊竊私語,這可是重罪啊,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jù)景熔是不會拿出來的說的。
季丞相也煽風點火:“陛下,臣也收集到一些證據(jù),元大人的門生私下圈賣土地,用的就是元大人的名聲,曾經(jīng)還逼害一家三口跳河自盡了,就連伸冤的人都沒有!當?shù)氐陌傩諏懥诉@封血書,此等惡行,還請陛下為民做主啊”。
刑部尚書也站出來,從寬大的袖子里拿出一疊檔案:“陛下,元臻此人經(jīng)常惹是非,結交了一群紈绔,其中還有工部李大人的內(nèi)侄;幾人欺壓百姓,強搶民女;但因為是朝中大員的子侄,所以京兆尹都將案子壓下來了。臣近日才發(fā)現(xiàn)元臻一黨犯下的案子竟有十幾樁,這些都是案件檔案,還請陛下明查,此人其罪當誅不可饒恕”。
景啟現(xiàn)在的面色十分難看,原來紅鏡坊只是個幌子,就是為了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不留余地,季柄生等查了這么多,這些人居然沒有一個發(fā)現(xiàn),景啟現(xiàn)在很艱難的維持表面的波瀾不驚,因為這些與他并沒有實質上的干系,但是等到景熔再次啟奏時,他才知道為時已晚。
這些事情元湛一黨無法反駁,景熔自然也要出來添一把火:“陛下,年前,臣弟的龍騎士奉命去京都防衛(wèi)營犒勞將士,卻無意中發(fā)現(xiàn)一只信鴿,信鴿的腿上還有一封私信是京都防衛(wèi)兵總帥季垣寫給元湛元大人的私信,上面竟說的是軍器交易!”
此言一出,景啟的面色再也繃不住了,卻聽景熔繼續(xù)說道:“這還不是最主要的?!?p> 季柄生是個急性子:“熔王爺,私下交易軍器還不是最主要的,那還有什么?”
景熔看了一眼元湛,此時對方已經(jīng)面色煞白了:“最主要的是上面有五弟的私印。”
群臣嘩然,景昊嚴厲的看著景啟:“老五,你有什么可辯駁的?”
景啟自然不會承認:“回陛下,之前臣弟外出打獵,這私印就不小心丟了,這件事臣弟的府臣們都可以作證?!?p> 景熔也沒跟他爭辯:“是嗎,那接下來這件事,五弟你又怎么解釋,回皇兄,臣弟還在防衛(wèi)營發(fā)現(xiàn)了叛賊景烈的余黨,在季垣的大帳里也發(fā)現(xiàn)了許多同京中大官的通信,其中就有不少五弟的信函,若說私印丟了,可這親筆信函,五弟你又作何解釋呢?”
說完側過身將手中的信件揚起來,景啟還想掙扎:“這也有可能是別人陷害,季垣勾結景烈叛黨,想將臟水潑到本王的身上!”
景熔竟然不知道這個一向沒什么存在感的景啟如此善辯,也不同他多說回過身:“皇兄,臣還有一封信,和一個證人,請皇兄恩準季垣上殿!”
景昊揮手,身邊的公公高聲說道:“帶、罪臣季垣上殿~”
長長的尾音,景啟聽得心生寒意,剛才那幾人還跪著,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不受控制的地步,元湛也無意關照兒子,季垣被五花大綁的帶上大殿。
景昊看著這個膽大包天的人:“季垣,你可知罪?”
季垣好好的突然就被龍騎士抓捕回京,一路上吃盡了苦頭,他堂堂五萬大軍的統(tǒng)帥就這么被綁會回來心有不甘:“陛下,末將何罪之有?末將身為防衛(wèi)兵統(tǒng)帥,卻因為幾封不辨真假的信,就將我私綁至今,敢問陛下,隸屬熔王麾下的龍騎士什么時候有這個權利了?”
景昊暗暗咬牙,真是頑固不化,景熔再次從腰間拿出一封信和一只斷箭頭:“皇兄,臣弟手里拿著的就是季垣和景啟密謀刺殺臣弟的密函,這是在季垣大帳的地磚下找到的,而這支斷箭就是出自軍器所?!?p> 景昊接過信件,再看看箭頭上的標記。站起身來,將箭頭丟到景啟等人面前:“證據(jù)確鑿,你們還有什么好說?!?p> 元湛急忙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淚:“陛下恕罪??!”
季垣被人贓并獲,喊冤也無濟于事,干脆挺著胸膛。
到是景啟,此刻已經(jīng)面無血色,好啊,原來在這里等著呢。
一樁樁一件件,環(huán)環(huán)相扣!
他無力辯駁、跪在地上:“臣弟無話可說!”
景昊重新坐回龍椅上:“景啟結黨營私,私藏叛黨,誅殺手足,其罪當誅,但孤念其未曾釀成大錯,褫奪其親王封號,貶為庶民。季垣身為京都防衛(wèi)統(tǒng)帥,利用職責包藏亂黨,勾結重臣行刺親王,其罪可誅,立即拉出午門斬首示眾!元湛身為軍器所總兵,卻徇私枉法,私下交易,又教子無方,御下不嚴,元湛元臻明日午時斬首示眾,家眷流放,其余參與者一律重懲。”
這一番下來,景啟一黨算是徹底倒了,這一下兩處肥差就空了出來,還有一些職位也需要人去填補,人員肯定都會有大的變動。
景昊一時沒有合適的人選,下了朝之后,幾位大臣要員就去了御書房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