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高,身子骨又結(jié)實,就算一言不發(fā)安靜地站在那兒也是個讓人無法忽視的身影。時不時有守夜的護士從他面前疾步經(jīng)過,好奇地回頭看看他又很快收回目光專心做自己的事。這樣一來二去,耶律夷被看得實在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再有人經(jīng)過他面前時,他毫不猶豫就伸手拽住了人家的手腕打算問問明白:“喂…你………”
金發(fā)碧眼的斯黛拉莫名其妙被他拉住了手腕,不由得狐疑地問:“你有事兒嗎?”
她一雙漂亮的眸子里閃爍著些許冷峻的光芒,也讓耶律夷猝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舉動有多么冒犯對方。他急忙松開了她的手,摸了摸后腦才支支吾吾地說:“額……實在抱歉,我就是想問問您一個事,不知道可以嗎?”
斯黛拉頓了頓,想著這人看起來心也不壞,于是大度地說:“你問吧?!?p> 她身上穿的是正規(guī)醫(yī)生制服白大褂,耶律夷明白她是醫(yī)生,于是指了指觀察室的大門問:“我可以進這里面去嗎?我朋友在里面,我想進去陪著她?!?p> 斯黛拉探頭朝觀察室的透明玻璃內(nèi)看了看,不算太明亮的室內(nèi)只有溫禾一個人的病床,她雙眼緊閉明顯已經(jīng)陷入熟睡。眼前這人是溫禾的朋友?怎么之前不知道?
她多留了個心眼,問:“你是她朋友?怎么證明?”
耶律夷忙說:“我知道她名字啊,她叫溫禾,我倆一起從教堂那邊過來的,她還受了傷,就是因為受了傷才會來醫(yī)療所的………”
“這樣啊,”斯黛拉點著下巴,突然問,“怎么你這個大男人沒受傷反倒讓她一個女孩子受了傷?”
他被問住,眨巴了一會兒眼睛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有些手足無措:“我……我……那個……”
“行了,跟你開玩笑的別緊張,”她輕笑了笑,拍拍耶律夷的肩膀溫和地說,“進去吧,動靜小點兒別吵到她,她要是醒了記得第一時間來通知我?!?p> 耶律夷這才松了口氣:“好,謝謝您了?!?p> “叫我斯黛拉就行,我是從維和聯(lián)盟來的醫(yī)療所主治醫(yī)師?!?p> 說完這句話,她沖他微微一笑,然后轉(zhuǎn)身朝休息室走去。忙碌了大半夜,她也已經(jīng)有些疲倦了。
“斯黛拉!……醫(yī)師……”卻沒想到耶律夷在背后突然叫了她的名字,問著,“溫禾要是醒了我該去哪兒找你???”
斯黛拉沒回頭,而是揚高了音量說:“主營帳是我的臨時休息室,要是找不到就隨便找個人問,她們會告訴你?!?p> “好。”
耶律夷輕輕打開了門,躡手躡腳進了觀察室,小心翼翼從門邊拖了張椅子過去放在溫禾床邊,就這么原地坐下了。無聲呼出一樓熱氣,他放松了不少,腦袋就朝面前空出的床位埋了下去,聽著耳邊溫禾清淺平緩的呼吸聲,沒多久他也睡著了。
一個無比漫長又令人心驚膽顫的夜晚似乎就此慢慢過去。耶律夷睡著的前一刻還在想著,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兒,現(xiàn)在總算太平了。
小禾花妖
太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