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血賺
向著青衣書生拱了下手，閻維浩說：“大魚哥，和我同來的一姑娘有一事相求……”
青衣書生瞪了他一眼，不予理睬。
小倩卻笑意盈盈地挪過來，邊伸手拂弄著頭頂上方的枝葉，邊問：“這位小哥有何吩咐？”
閻維浩指了指墻上的四把寶劍，又指了指陳鈺瑩，說：“她想要那個?！?p> “那叫四象飛花劍?！毙≠徽f著點了點頭，就要轉身回去。
陳鈺瑩上前，對著她的背影說：“你……莫不是聶小倩吧？”
小倩的背影輕顫了下，停下了腳步。
陳鈺瑩得意地說：“那就是啦。你不是和寧采神好嗎？”
小倩香肩聳動了下，看起來生氣了，她回過頭來。對陳鈺瑩冷笑了下：“就許你處處留情，就不許本宮有個把前男友嘛?！?p> 說罷甩手而去。
陳鈺瑩臉上一片悔愧，說：“你會不會惹怒了她，那大寶劍的事豈不是黃了？”
方枘接話說：“不會，她是什么人物，怎么會和你計較。再說，這些人所做的事，看似隨意，實際順應天機的。”
陳鈺瑩聽了，才松開眉頭，重展笑顏。
幾人的言語，早已入得青衣書生耳中。
他向方于魯建言道：“把墻上的四把寶劍也祭了吧，只一尊月石鎮(zhèn)尺，未免有些單調?！?p> 方于魯撒撒手說：“行啊?！?p> 聶小倩得了此話，忙小跑著把寶劍收了去，放到獸皮袋中。
見方枘和陳鈺瑩各得其寶，閻維浩急了，忙對將要離去的聶小倩說：“姐，我還啥也沒有呢。”
聶小倩低聲說：“稍等片刻，一會兒，把最好的給你?！?p> 閻維浩的臉上愁容頓消，璨花朵朵起來。
青衣書生拂了下鬢間飄拂的鬢發(fā)，指了下案上那本《方氏墨譜》說：“據小生推算，六百年之后，方氏中將有不肖子孫出現(xiàn)。何不在《墨譜》中著以古訓，傳之后人，給予警醒。”
“如此甚好！”
方于魯言罷，奮筆疾氣，在扉頁空白處，以蠅頭小楷題下了以下警言：
修身齊家，以孝事親；以忠事君，尊祖敬宗；
敦宗睦族，敬長慈幼；孝友睦鄰，和讓謙遜；
嫖賭莫占，偷劫莫為；千秋萬世，切莫忘記。
青衣書生品讀了下，連連稱贊后，就要把它遞給侍女小倩。
方于魯抬手擋了下小倩，對表衣書生叮囑道：“《墨譜》已付之梓印，賢弟，這孤本原作可萬萬不要拿去換酒喝??！”
“仁兄，你過慮了?！鼻嘁聲f著，暗使了個眼色，小倩忙把書稿拿去，小心放入獸皮袋中。
“我呢？”閻維浩向著聶小倩急問。
“等著?！甭櫺≠挥行┎粣偟氐驼Z后，返身回到平頭案旁侍立。
青衣書生眼光梭巡了下，見墻角處有一把月鏟，就說：“仁兄，把那鏟子也祭了吧?！?p> 恰時，墻畔過了陣風，吹落了一朵枯萎的菊花，跌落在花圃的塵泥中。
聶小倩離開書案，拿起月鏟，在花圃中刨了個淺坑后，小心地捧起殘花，放入花冢，掩土埋上。
方于魯看著，嘆了口氣，還未及言語，只看院里散養(yǎng)的一只玉兔飛竄過去，在鏟子上撒了泡尿。
見此情形，方于魯誠惶誠恐地說：“賢弟，這風月鏟沾了污穢之物，如果獻祭的話……對海姆不敬吧……”
青衣書生淡然一笑，說：“方兄有所不知，天地萬物均由海姆化生，玉兔淋漿和美酒佳釀，在祂眼中并無不同。”
方于魯向著月鏟拂了下衣袖，說：“既然這樣說，那就任賢弟處置吧?！?p> 聶小倩提了裙裙，柳腰輕搖，嗒嗒嗒地跑了過去，費了好大氣力才把朋鏟拽了回來，也放到了獸皮袋中。
陳鈺瑩狐疑地嘀咕：“才兩尺長的袋子，怎么盛得下這么長的鏟子。”
聶小倩低聲說：“小丫頭不懂了吧，這叫饕餮袋。別說這風月鏟，就是這方家員外府也能裝得下去。”
望了下饕餮袋中被鏟子戳出的一塊鼓包，閻維浩神情黯然下來，說：“你倆一個得四象劍，一個得鎮(zhèn)天尺，就我，落了個鏟屎棍……哎！”
陳鈺瑩認真地對他說：“浩子，這個很配你?！?p> “去你的?！焙谱舆种?，無奈地苦笑了下。
“還有，”聶小倩悄悄說，“方枘——”
方枘走上前去，說：“在，姑娘請吩咐?！?p> “公子回去之后，務必這《方氏墨譜》送到方于魯后代手中，千萬不要起了貪欲，據為己有?！?p> “姑娘放心。我方枘不是食言之人。”
“那就好?！甭櫺≠唤又f，“還有啊，卡嘉問起得寶的事，你只說從井底找到就好，不要提及其它?！?p> 方枘沉吟下，說：“公子……小生謹記，姑娘放心。”
“行了，你們走吧?！闭f著，聶小倩甩了下衣袖。
方府晃動了下，像一片水霧一樣，瞬間融解在空氣之中，再也不見蹤影。
閻維浩有些慌，大叫著：“寶呢？”
方枘笑笑說：“別急。”
他四顧巡梭了下，見來時所見的油紙包靜靜地躺在原地，就上去撿了起來。
拆開油紙，饕餮袋顯露出來。他又摸了一下袋子，眉間一皺。
“怎么了？”
“不會被人偷去了吧？”
閻、陳兩人驚慌地望著方枘，生怕辛苦來了一趟，只落得個空歡喜。
方枘苦笑下說：“你們的都在，但我的開天尺卻沒了……算了吧，看來無緣?！?p> 閻維浩突然想起了什么，向著方枘張開口將要訴說時，但腦中的一絲靈機瞬間又縮了回去，只得悶了口抓耳搔腮地重新整理思路。
終于，他想起來了：“枘哥，把你砸傷的那個……”
話未說完，陳鈺瑩驚叫一聲：“閃開——！”
方枘和閻維浩兩人被她一把推了出去。
吭地一聲，一個重物砸了下來，在方枘剛剛站立之處砸了一個陷坑。
大家驚魂甫定后湊過去看了下，只見塵煙彌漫中，一塊條石躺在坑沿，石面上著有三個篆體字：“開天尺”。
閻維浩吁了口氣，指著它說：“枘哥，這就是剛才砸傷你的那塊條石。”
“對，就是它?！狈借募涡︻侀_，蹲下身子，雙手捧起一米多長的開天尺，低聲說：“幾百年過后，你竟然長這么大了?！?p> “不會是假的吧，這東西也能長嗎？”
“源質化的東西，不僅能長，還能縮呢。”方枘說著，驅退兩人后，張開手掌，讓開天尺在掌心嗡嗡嗡地旋轉起來。
開天尺在攜著風聲，疾速轉動成一個一米直徑的圓形光影。漸漸地，這團光影漸漸收縮，直至一尺多長后，被方枘收入掌中，放入饕餮袋中。
方枘把饕餮袋往浩子懷中的拋，說：“今天血賺了，打道回府，好好顯擺顯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