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貪心不足

　　寂靜的山村熱鬧起來，楚家的老奶奶八十大壽，是全村的大事，不僅是因?yàn)榇蠹叶际钦从H帶故的同族人，更是因?yàn)槌掖笈畠杭藿o了一個(gè)據(jù)說極為富有的人。這人看重妻子，這些年不僅給村里修路鋪橋，還資助了不少家境貧寒的孩子們讀書，甚至許諾只要家里愿意，村里的孩子都至少可以讀書到十八歲。那些與楚家較為親近的人家，孩子們更是連大學(xué)的費(fèi)用都不必出。對農(nóng)村人家來說，這上了大學(xué)可就是鯉魚跳龍門了。

　　孟明遠(yuǎn)與楚汀溪一早就趕到了這里，給岳母拜壽。每年回去的機(jī)會不多，自然是要珍惜。

　　不多時(shí)，親戚們紛紛趕了過來，楚汀溪一一打招呼。

　　楚岳的外婆有點(diǎn)耳背，但是今天非常高興，拉著許久未見的大女兒自顧自說個(gè)不停。

　　楚汀溪容貌秀麗，雖已年過半百還是面色紅潤的很，她雖然是長女，這些年生活地很舒心，單單從外貌上竟然比自己的兩個(gè)弟妹年輕許多。

　　楚岳的三舅母快人快語：“吆，看媽，只要見到大姐，咱們這幾個(gè)人可就都要靠邊站了。”

　　丈夫連忙扯了扯她的衣襟。

　　楚汀溪笑了笑，沒有接她這話，倒是對跟過來的二弟妹說了聲：“芳菲，去把我?guī)Щ貋淼臇|西分一分，待會咱們?nèi)讉€(gè)老人家那里走走，我這好不容易回來一回。”

　　一個(gè)憨實(shí)的中年婦女答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大姐，今天回來怎么沒見楚岳啊？外婆過壽，他也忙地回不來嗎？一年到頭也總共回不來幾趟?！?p>　　楚汀溪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不好在眾人面前拂了這個(gè)弟妹的面子：“在路上呢?！?p>　　“兒子都不跟你一路回來啊，大姐你對孩子也太放心了，孩子可是當(dāng)媽的命根子，不能就這么不管啊?！?p>　　“云霞，楚岳都三十多了，還擔(dān)心什么？你太小題大做了。再說了，你這么會管教孩子，可以去開個(gè)什么班了，要不，你有空給咱們妯娌幾個(gè)講講課？”一個(gè)胖胖的婦女打趣道。

　　楚汀溪對著她微微一笑：“七嫂子，嬸娘身體還好吧？待會我跟明遠(yuǎn)去看看她老人家?！?p>　　“好地很，要不是年前摔了一跤，今天就要鬧著過來陪你媽說話呢，你七哥不讓，這不大早上還挨了一頓罵。剛才汀海兄弟拿車跟你七哥接她去了，哈哈。”

　　“那就好，你和七哥可是咱們寨子里有名的大孝子，我們可都得向你倆看齊。”楚汀溪的話又貼心又質(zhì)樸。

　　“大妹子，這么說我可不好意思了，得了，以后更得加倍對我家老婆婆好了。”七嫂子開著玩笑。

　　“對了，你家的大侄女有人家了嗎？”

　　六嫂子搖搖頭：“現(xiàn)在的年輕人，咱們是搞不懂怎么想的，每次我一問她，她就說還小，要我別擔(dān)心，我啊，有時(shí)候就瞎琢磨，這讀書讀多了，不會讀傻了吧？”

　　“哈哈，看七嫂子說地這是什么話？不過我家那個(gè)熊孩子，也是這么說的?！?p>　　七嫂子的話明顯引起了共鳴，大家紛紛抱怨起來。

　　楚汀溪微笑著，時(shí)不時(shí)地插上一句話，她記性很不錯(cuò)，誰家的孩子是男是女，年齡大小，甚至他們的媽媽們前些年嘮叨過得陳年舊事，她都記得一二。

　　楚岳外婆看著小兒媳婦忿忿不平的樣子，又接收到小兒子懇求的目光，急忙道：“云霞，去幫你二嫂忙去，待會去給你大姐帶路?！?p>　　“不用了，還是請芳菲和七嫂子幫我?guī)€(gè)路，三弟妹你就在這里好好招呼大家吧。”楚汀溪站起身。

　　楚岳的三舅母臉色立刻耷拉了下來，有那相熟的妯娌連忙互相招呼著，場面還好沒有冷下去。

　　楚岳外婆嘆了口氣，這小兒媳婦怎么就跟大女兒對不上脾性呢。

　　那邊孟明遠(yuǎn)也去拜訪了幾家妻子的親戚，他本就是和氣的人，又顧及著妻子的顏面，自然是一點(diǎn)架子都沒有。

　　等到楚岳和路姜趕到的時(shí)候，便只有三舅母站在外婆身邊小聲地抱怨著什么，那面上的表情十分地不滿。

　　“外婆，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p>　　“姑婆，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你們兩個(gè)一起來了？你媽剛?cè)ゴ謇锪?。路姜你媽呢？?p>　　“馬上到，一會兒就來了?！甭方f給她兩個(gè)厚厚的紅包。

　　小舅母云霞大喜，連忙伸手就要接過來，嘴里說道：“你們這兩個(gè)孩子真知禮，來就來吧，還帶紅包。”

　　那邊楚岳拜完壽后就收起了笑容：“楚天炎，幫外婆把紅包收起來，要是下次外婆再丟了錢，看我怎么收拾你。”

　　從他身后冒出個(gè)半大小子，笑嘻嘻從云霞手中飛快地拿過還沒有捂熱的紅包：“放心吧，我這次拿賬本記著，下次專門跟大哥哥匯報(bào)。”

　　路姜拍拍他肩膀：“行啊，吃一塹長一智啊?！?p>　　楚岳又跟在坐的認(rèn)識不認(rèn)識的舅母阿姨們打了招呼，有楚天炎在，提醒他該怎么稱呼，其他的寒暄都交給路姜就好。

　　有幾個(gè)人覺得楚岳怎么老是繃著個(gè)臉，進(jìn)門后就對老太太笑了笑，白白生了一副這么好看的臉，不過倒也沒敢說什么。

　　楚岳打完招呼正要出去，就聽到三舅母云霞笑嘻嘻道：“楚岳，我聽說你還沒有成家呢，小舅母這里還可有好幾個(gè)不錯(cuò)的姑娘，都是大學(xué)生，跟你很配呢?！?p>　　來了，楚岳挑了挑眉，與楚汀溪一模一樣的雙眼凝視著她：“多謝小舅母的關(guān)心，這事我心里有數(shù)?！?p>　　云霞一噎，不過她知道自家大姑子是十分要面子的人，雖然對她不滿，但在外人面前很少讓她難堪。想來這個(gè)外甥雖然接觸不多，應(yīng)該也不會敢太出格。

　　“人家姑娘都來了，就在我家呢，你們這么多年輕人，大家湊在一起也熱鬧熱鬧?！?p>　　人群中也有人動了心，楚岳是不敢想了，但是楚家老太太這大壽，可是來了不少的年輕小伙子大姑娘。

　　路姜笑嘻嘻道：“三舅母，你帶了幾個(gè)姑娘過來，也疼疼我唄，我這也沒有著落呢?！?p>　　“你湊什么熱鬧？自己找去?！痹葡疾粷M道。

　　“三嫂子，都是外甥，可是分地這么清??？”一個(gè)爽朗的女聲從外面?zhèn)鱽怼?p>　　有相熟的人打招呼：“秦微姑奶奶回來了啊?！?p>　　“還好，各位嫂子沒有忘記我啊?！?p>　　路姜老老實(shí)實(shí)地叫了聲媽就不敢言語了。

　　楚岳喊了聲小姨也把戰(zhàn)場讓了出去。

　　秦微拉著楚老太太說了好大一會兒話，她比楚汀溪更為健談，不一會兒大家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方才相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