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儲君只是全身脫力陷入昏迷,并無大礙,想必休息幾天就可恢復(fù)如常!”秦王一臉擔(dān)憂的望著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小阿政,醫(yī)官回話似也沒聽到。
葉七示意醫(yī)官回去休息,醫(yī)官連忙行禮告退,葉七走向前,阿政此時雖然昏迷,但是氣息悠長。一條五爪金龍正在阿政胸膛游走,龍身一絲紅線猩紅如血,五爪金龍也逐漸凝實。
“君上,倒不必過分擔(dān)憂,阿政雖然提前覺醒人皇傳承,倒也不是壞事,只不過阿政本身體魄不足,只需休養(yǎng)幾天,當(dāng)可恢復(fù)如初?!比~七在一旁勸慰道。
秦王這才回過神來,“讓真人見笑了,阿政從小上山修行,我們父子聚少離多,見到他這樣難免有些心疼,以后還多賴真人扶持阿政一二?!?p> 葉七心中還在納悶秦王此時為何有種托孤的感覺,卻來不及多想,連忙說道,“舔犢情深,人之常情,阿政是我?guī)煹埽易援?dāng)全力護佑他?!?p> 秦王欣慰的笑了笑,“我還有些政務(wù)要處理,阿政還要麻煩真人照看一番?!?p> 葉七道,“君上請放心。”
秦王邁步往外走去,到了門口卻突然停下,深深的看了阿政一眼,這才繼續(xù)往外走去,令葉七更加疑惑,此刻都在宮中,又不是見不到了,為何秦王如此不舍。
秦王走到政務(wù)殿,看著面前的案臺陷入沉思,廖隘悄無聲息的從他身后出現(xiàn),輕聲問道,“你真的想好了?”言辭之間,雖有些許敬佩的意味,但是卻不像君臣之間的口氣,反倒像是朋友間閑聊。
秦王沉吟半晌,方才無奈的道,“不如此又能如何呢?想要變就必須付出代價,值得就好?!?p> 斗篷下,廖隘的臉陰晴不定,最后才嘆息了一聲,“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了,我自當(dāng)全力助你,只是你莫忘了你我之間的承諾?!?p> 秦王抬起頭來,死死地盯著斗篷下的臉,廖隘也同樣默默的注視著他,良久,秦王才仿若有些疲憊的說道,“孤既然答應(yīng)你的。自當(dāng)會做到!”
……
葉七盯著昏迷多時的阿政,心中也不免泛起了擔(dān)憂,阿政已經(jīng)昏迷六天,卻仍未醒來,只是胸膛上的五爪金龍更加凝實,仿佛馬上就要破體而出,阿政的氣息也節(jié)節(jié)高升,已經(jīng)到了搬山上境的體魄氣息。
窗外的天色已經(jīng)漸漸陰暗,最近幾日王宮里也不安寧,黑盔黑甲的將士,身著各色法袍的修士,來來往往的公侯將相,雖然王宮里人影綽綽,反倒比以前更加安靜,這種感覺十分壓抑,就像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葉七知道,今晚將是一個血流成河的夜晚。
這幾日,秦王也不見蹤影,似乎一直忙于政事,唯有阿政的母親,秦國的王后,神色擔(dān)憂的來過幾次。
白盧連同破靈衛(wèi)一營也被緊急調(diào)回,陷陣軍只剩下少數(shù)骨干帶領(lǐng)士兵們原地駐扎,只是不知道,這種大戰(zhàn),最后能有多少人活下來。
透過重重院墻,遠處的福臨宮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公侯將相,宗門仙師,齊聚一堂,觥籌交錯,即使相隔甚遠,葉七也能感覺到福臨宮的熱鬧非凡。
葉七坐在窗邊,總感覺有些心神不寧,冥冥之中總感覺除了今日驅(qū)逐兩宗之外,還會發(fā)生別的大事。
忽然,院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院里的將士紛紛警惕的盯著院門,眾人還未看到人影,就聽到一聲悲愴的哀嚎聲,“君上薨了,青天,神皓兩宗作亂,其門下弟子祝酒時暴起行兇,君上當(dāng)場不治身亡,留下口諭,令公子政繼承王位,掃除兩宗?!比谝聦m人皆面露悲色,鼻淚縱橫,幾乎是跌撞著跑進來。
葉七終于知道心中的不安來自于哪了,之前的計劃是在除夕引發(fā)朝廷與兩宗的沖突,借機驅(qū)逐兩宗弟子,沒想到秦王不惜以自身之死來制造沖突,將兩宗弟子趕盡殺絕。
“師兄?!鄙砗笸蝗豁懫鹆艘坏浪粏《蓾纳ひ?,葉七轉(zhuǎn)過頭去,發(fā)現(xiàn)阿政神色呆滯,兩道眼淚不住的往下流,木然的看著葉七。
葉七心中一疼,阿政從小就被師傅帶上山,在他眼里就如自己的親弟弟一般,而今阿政醒來便突聞噩耗,經(jīng)受如此打擊還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讓他如何不心疼。
黑衣宮人連滾帶爬的沖進屋,跪在地上,悲嚎道,“儲君?!?p> 阿政木然的看了看他,說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有幾句話對師兄說?!?p> 黑衣宮人只得退下。
葉七正待安慰阿政。
阿政卻突然笑道,“師兄,我沒有父親了對嗎?”眼淚卻忍不住的往下流?!案竿跏菫榱宋也胚@樣對嗎?”
葉七走向阿政,摸了摸他的頭,阿政還是他半人高左右,葉七卻覺得阿政仿佛一瞬間突然就長大了,葉七蹲下來,看著阿政,認(rèn)真的說道,“阿政不怕,有師兄?!?p> 阿政點點頭,“我相信你,師兄!”
院外護衛(wèi)的將士已經(jīng)群情激憤,諸多公侯大臣此時也已趕到院外,烏壓壓的一片人,俱都神情悲愴,很多大臣已經(jīng)哭的無法自已。
阿政擦干眼淚,緩緩走出門口,一步一步,葉七跟在身后,看著阿政仿佛一步一步遠離了天真無邪的過去。
阿政走到門口,外面大臣紛紛作揖行禮,一名白發(fā)蒼蒼的文臣和一名魁梧的黑甲武將上前行禮,“王上不幸遇害,留下口諭,命公子政即刻繼承王位,事急從權(quán),對兩宗如何定奪還請君上下旨?!?p> “請君上下旨!”諸臣異口同聲的說道。
此時一名青年武將急匆匆走上前,葉七認(rèn)出這是白盧的兄長白廣,白廣走到阿政身邊,“君上,今夜兩宗各派一名長老帶五名內(nèi)門弟子前來參加晚宴,祝酒時兩宗各有幾名弟子暴起傷作亂,十二名兩宗弟子已被當(dāng)場誅殺,破靈軍,監(jiān)天司,羽林軍已前往東平坊,如何處置兩宗請君上指示?!?p> “殺。”一聲冷的仿佛九幽玄冰的聲音從阿政嘴里擠出來。
諸臣中還有些愕然的,但此時都立馬躬身行禮道?!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