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把好門戶,一旦騙子要逃,所有人一起上,一起抓住他?!?p> “這個功勞是大家伙的。我可不想有人貪功,放走賊人?!?p> 出發(fā)時,田都郵再三叮嚀,說到最后,眼中劃過一抹寒光。
“如果因為有人貪功,放跑了賊人,不要說我田某人不講情面?!?p> 田都郵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的手下,一旦聽說有功勞拿,他們比哪個都要貪心。
如果不把這幫人敲打好了,他們自己是不懂的。
不是田都郵看不起他們,他們是真的沒有腦子,簡單的事弄復雜,復雜的事,他們根本干不了,必須有人敲碎了揉細了,一步一步告訴他們,說少了一步,他們都能弄錯。
只是當田都郵帶上一伍人,還沒進縣衙,就看到衙門口人頭攢動。
來了有數(shù)百人!
除了已經(jīng)來到現(xiàn)場的人,還有附近居住的百姓不斷涌來,擠不進去,就上房上樹,拼命向里眺望。
上一次出現(xiàn)這么多人流還是劉邦來的時候。
“怎么有這么多的人,讓一讓,讓一讓。”
田都郵帶來的人只能一點點向里擠,行動力很慢。他不是不想快,而是里面可有自家老爺,留候,仙人等大人物,他們要是吆三喝六,嚇到百姓,崩了場還沒什么。嚇到大人物可是吃罪不起的。
就是沒嚇到,惹了不喜,也是過失不是。
“該死的混蛋,他們竟然叫了這么多人來?!?p> 牢頭與這些人更熟。
來的人更是有不少認識他的:“哈哈哈,方牢頭,真的有仙人嗎?”
“方牢頭能不能帶我到里面去,請你吃酒?!?p> ……
一下子,牢頭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這是來看神仙的。
“去去去!官差辦案!散了,全散了!小心我把你們?nèi)ミM去?!?p> 牢頭那個膩歪,他這邊叮囑又叮囑小心騙子,小心騙子,但是這才多大的功夫,轉(zhuǎn)身的功夫,便又招來了這么多人看神仙,仙人也是這幫百姓可以見的?
那是大人們的座上賓。
就是自己也沒見到。這幫子猴崽子現(xiàn)在怎么這么能干了?把一騙子硬是傳成了仙人。
當時讓他們傳一戚夫人的皇子有神異,他們又傳不好。
劉邦做漢王時娶了定陶戚姬,十分寵愛,戚姬生劉如意。太子劉盈為人仁愛懦弱,高祖認為他不像自己,常常打算廢掉太子改立如意,說“如意像我”。戚姬經(jīng)常跟從皇上出征關(guān)東,日夜哭泣,希望冊立自己的兒子為太子。而呂雉年紀大了,常常留守在關(guān)中,很少見到皇上,就越發(fā)被疏遠了。如意被封為趙王,留居長安,有好幾次幾乎被立為太子。幸虧公卿大臣竭力反對,到了叔孫通進諫時,呂后采用留侯的計策,才沒有更換太子。
牢頭先前便得了戚夫人為自己造勢的令,其父臨轅候命他們傳頌文章稱:“凡天下名花,百余種,各有一神司之。其歷代后妃,以至民間淑媛,或生前容德兼美,菁英未散,或抱沉冤以沒,精靈不泯者,皆為花神。前漢后妃為神者,僅九人……其纖腰綽約,顧眄生姿,手執(zhí)桂花者,戚夫人也。”
這樣的造勢還有很多,母憑子貴,同樣的戚夫人越抓住劉邦的心,她兒子才越有機會成為太子。
蜀地是劉邦的封地,造勢當然不能放過這樣的地方。而蜀地本來便多神、鬼、怪的傳說。但他們硬是沒有造出來這個勢。
牢頭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當然不滿,自己為戚夫人做事,你們不出力,現(xiàn)在我說是騙子,你們又這么賣力氣。怎么?想對著干,把我趕下臺嗎?替了我的差事不成?
心中真是越想越生氣。
要知道辦好了事,戚夫人他是攀不上,但是臨轅侯的獎勵也是不少的。
戚家可是名門望族,根據(jù)《戚伯著碑》中的記載,戚夫人本應(yīng)該是周朝王族后代,后來才改姓為戚。而且戚夫人她老爹戚鰓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當年曾隨著劉邦一起打天下,在劉邦登基之后,被封為臨轅侯,可以說是一方土皇帝,并且掌握著屯衛(wèi)京師的北軍,位高權(quán)重。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牢頭還在生氣,田都郵便問道。
“這里這么多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擔心驚了大人物,不敢趕人,只能一點點的擠,田都郵是既急又擔心逃了騙子,所以招牢頭詢問。
“大人,這就是那騙子的手段。誑來眾人,方便逃跑。”牢頭自然不能說其他差人的壞話,以后還是要一起當差的,所以他把所有的怨氣全安在了徐福頭上。
“好個騙子!”
聽了牢頭的判斷,田都郵看著這么多的人,說:“這么多的人,一旦真讓他混入人群之中……”
田都郵手下只有五人,根本不可能從幾百人中抓出騙子,他立即又問牢頭:“那騙子你們可看好了,不會已經(jīng)走脫了吧?”
牢頭說道:“不可能走脫,除我來請大人,我的兄弟們一直守著他?!?p> 牢頭通過來這么多的人,已經(jīng)猜出自己那幫手下估計全跑出來叫人了,不然來不了這么多的人。但是他不會說出來,像他們這樣的人,不要看平日里稱兄道弟,似乎非常和諧,賣起自己人來,他們比其他人都要狠。
牢頭明明知道,卻裝作不知道,一會兒人真的走脫了,他也不用擔什么責任。因為他留人了。
真要走脫了,牢頭也是無過。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說的就是他們。
“你肯定?”田都郵追問。
牢頭沉默少許,他哪里敢肯定,現(xiàn)在的他不過是推責罷了。“毫無疑問,這個騙子很狡猾。我的那幫手下看不看的住……不好說?!?p> 牢頭沒有說死,只是強調(diào)騙子的厲害。
“嗯,讓你的人一起?!?p> 田都郵一邊說著,一邊觀察周圍的情況。
這么多的人,若是出了亂子,驚動老爺與留侯,也是過非功。
“不管怎么說,絕對不能出亂子?!?p> 身為一名官員,田都郵最怕的便是百姓聚集的太多。
他看哪個都像是賊寇。這時候萬一有人大喝一聲挑事,就他們這幾個人可控制不住。
弄不好他們身上的兵器都會讓人搶了去。
“喏,大人,我就讓他們出來。”
牢頭聽了,也擔心起來。
大漢是尚武的,這么多人要是真有人挑事,絕對是大禍。
不是百姓的品德惡劣,而是他自己就是個惡棍,不是惡棍也當不了牢頭。
平日里百姓們都怕他,但是一旦有人挑事,這么多的人,絕對可以把他活活打死。
一時間,他的腦袋上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