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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世子爺請恕罪

國子監(jiān)護短

重生之世子爺請恕罪 時沽 3716 2020-08-30 00:00:00

  東方微亮,旭日將起。卯時三刻,南鳶按照君云祈的吩咐,準時等候在了聽雪院的院門口。

  那祖宗不會如此無聊,又編了個幌子來戲耍她罷?

  南鳶正想著,就見一位身穿一襲月白色云雁挑線織錦衣,披一件靛青色妝緞披風,腰間垂掛著一枚玲瓏翡翠玉的玉面公子,攜著貼身侍從,正由院內深處緩緩而來。

  見來人是君云祈,南鳶心道總算沒再戲耍她,然后便趨身上前福禮。

  “奴婢南鳶,請世子爺安。”

  君云祈臉色冷淡地看了南鳶一眼,沒說什么,只自顧著往前走去。

  南鳶十分有自屈人下的覺悟,沒管君云祈態(tài)度如何,只趕忙回身跟上他的步伐。

  可才堪堪跟著走了幾步,南鳶就突然發(fā)覺有什么東西好像有些不對勁。

  君云祈身上穿的這衣裳……

  偷偷瞥著君云祈身上穿著的衣裳,南鳶悄聲問身旁的硯喜:“硯總管,世子爺怎的沒穿學服?如此能進國子監(jiān)聽學么?”

  硯喜偷偷瞄了一眼走在前頭的主子,又轉過頭來看南鳶,也悄聲回道:“國子監(jiān)分士族和寒門兩處聽學。寒門子弟需得穿學服才能來聽學,而士族子弟來聽學穿不穿學服都無妨。世子爺是承忠侯府的世子,自是可不穿學服的?!?p>  這結果實在是有些令人料想不到,南鳶因此不自禁地疑問出聲:“什么?!”

  她這聲兒沒有控制好,著實有些大了,以至于把前頭的君云祈也給招了來。

  “鬧什么?”

  君云祈停頓了腳步,微微側身,蹙著眉頭,望向那發(fā)出聲響的小婢女。

  南鳶見此輕車熟路地下跪請罪,還順手掐了一把大腿,好讓自己的面色看起來帶著些痛楚和可憐。

  “世子爺請恕罪!奴婢……奴婢方才瞧見了一只小蟲,有些被嚇著了。擾了世子爺?shù)那鍍?,奴婢有罪!?p>  君云祈看她的面色確實有些蒼白,好似真的被嚇了一跳,便也不好在此事上對她多加刁難,只冷哼一聲:“膽子也太小了些,起來罷?!?p>  南鳶知他如此便是不打算計較了,于是不帶一刻停緩地起身謝恩:“多謝世子爺寬??!”

  君云祈矜貴地微微頷首,而后不再理睬南鳶,轉過身繼續(xù)往府門走去。

  而從君云祈的責備中緩過神來的南鳶此刻又想起了學服一事,于是忍不住用充滿怨恨的眼神死死地盯著面前悠然踱步的人,直想用眼神把他給射穿了。

  若是今日不需穿,昨日又何必要我在半日之內將那勞什子學服給洗了呢!害得我如此大費周折,簡直是欺人太甚!

  “這等高然的學府怎竟也以權勢欺人呢?實在太不應該了!”不能抱怨本尊,南鳶便只好壓低聲音,嘟囔著批判了給予本尊特權的國子監(jiān)一句。

  未至一盞茶的時間,一行人來到了承忠侯府門口,門外一前一后停著兩輛華蓋馬車。

  南鳶正疑惑為何有兩輛馬車,便聽得身后傳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厥淄?,只見來人也是一襲錦衣華服,劍眉圓目,神色間帶著一絲傲然。

  “大哥,今日先生許是要考究學問,我想早些去監(jiān)中再溫習一番,便不與大哥一道了?!?p>  來人走近說了這么一通,而后也不等人回答,便自顧自地上了前一輛馬車離開了。

  聽他口稱君云祈為大哥,南鳶便知曉這來人應是那繼夫人的親子,承忠侯府的第二位公子——君鳴意了。

  只是這二公子好生無禮,來時去時皆不見他給自己的大哥行禮。

  南鳶心道君云祈會不會因此生氣了,便偷偷抬眼去看,卻見他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意弟既如此說,我便也不好去得太晚。勞煩管家代我向父親和夫人問一聲安,我這便走了?!本破韺o候在一旁的侯府管家拜托道。

  “世子爺且放心去聽學,老奴定會將世子爺?shù)膯柊矌У健!惫芗一卦挕?p>  “有勞了?!?p>  說完,君云祈便撩起衣擺,踩著腳踏上了馬車。硯喜駕車,南鳶便跟著他坐在車轅上,出發(fā)了。

  眼見著馬車剛轉過一個拐角,南鳶就冷不丁地聽見由馬車內傳來一聲君云祈的傳喚。

  “南鳶?!?p>  南鳶不知他要做什么,但馬上回話:“奴婢在。世子爺有何吩咐?”

  “下去?!?p>  “???”

  這話實在沒有緣由,南鳶疑惑不解。

  而此時,硯喜已然一勒韁繩,將馬車停了下來。

  “從侯府到國子監(jiān)的路你不認得,下去走,認認路。”車內,君云祈的聲音不辨喜怒。

  南鳶簡直震驚于君云祈的兩面三刀。

  在管家面前溫順恭謙,勞煩來,有勞去的。這才剛不見府門呢,就開始對她這弱女子下手,簡直毫無人性!

  想是這么想,但南鳶對此毫無辦法,還是認命地下了車,也不敢提坐在車轅上一樣也能認路,只累死累活地跟在車后頭。

  馬車行了兩刻鐘后才終于到了國子監(jiān)所在的宮門口。在此,無論是寒門學子還是士族學子都需得下車,而后徒步走過一條長長的宮道,去往國子監(jiān)聽學。

  走過來時這許多路的南鳶已然累極,卻沒想到竟還要再穿過這長得望不到頭的宮道,剎那間閃過賴在地上不走的念頭,但君云祈一招手,她這做奴才的便也只能吭哧吭哧地跟上。

  南鳶跟著走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才終于望到了那明晃晃的“國子監(jiān)”三個大字,差點喜極而泣。

  主子們進去聽學了,奴才們則要在外頭候著。

  南鳶見烏泱泱的一群奴才都在外頭的空地上站著,便問硯喜這國子監(jiān)沒有專門安置屋子給主子的奴才們歇息的么。

  硯喜聽此很震驚,說是哪有這許多閑錢。

  于是南鳶便知曉這國子監(jiān)不僅以權欺人,還遠,更窮!

  日頭漸漸高起,雖不很曬人,但在底下呆久了身子也會有些不適。

  見眾人都找陰涼處躲著了,南鳶便也拉著硯喜找了個樹蔭底下站著,想著趁此機會向他打聽一下君云祈的喜好,好為日后拍他馬屁的大業(yè)奠定基礎。

  正待開口,卻被一旁不知是誰止住了話頭。

  “你便是世子爺身邊的貼身丫鬟?”來人語氣不善地問道。

  南鳶心道貼身倒不是很貼身,但名頭是這個名頭。便應聲說是。

  “看起來也不過如此?!眮砣松袂橘瓢粒咝σ宦?。

  南鳶不知她是誰,但覺得她許是有腦疾沒錢去看大夫。因不想在此地惹是生非,南鳶便沒理人。

  哪知來人卻不依不饒,咄咄逼人地開口:“你這人好生無禮,別人跟你說話呢,你怎的不理人?”

  硯喜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對來人道:“綠香姑娘,南鳶姑娘是世子爺身邊的貼身丫鬟,你可不是?!?p>  既不是世子爺身邊的貼身丫鬟,又不是二公子身邊的貼身丫鬟,有何資格和地位來他們面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撒野!

  綠香聽出了硯喜話中對她的嘲諷,臉色霎時變得十分難看起來。但也知硯喜在世子爺跟前地位不凡,便也不敢與他嗆聲。

  南鳶見硯喜認識來人,便問他她是誰。

  硯喜答說不過是二公子身邊的一個小丫鬟罷了。

  這話可把綠香引爆了。綠香目光灼灼地盯著南鳶,心道我不敢對付硯喜,我還不敢收拾你么?你算個什么東西?竟敢在我跟前礙眼!接著便上手將南鳶推倒在地。

  南鳶怎料到這女子竟會這般作為,一下便被推了個狠的。

  “哎呀!南鳶妹妹對不住,姐姐不是有意的。”

  綠香也不上前扶人,只扯著手帕在一旁裝腔作勢。

  硯喜見南鳶手掌都破皮了,而始作俑者還一臉得意地在一旁陰陽怪氣,便十足氣憤地要去找綠香算賬。

  南鳶見周圍人都看了過來,恐怕事情鬧大了不好交代,便趕忙拉住了硯喜,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沖動。

  硯喜被南鳶這一拉也醒過神來,意識到不能在這里給主子惹事,便狠狠地瞪了綠香一眼,拉起南鳶到一旁去坐著歇息。

  綠香料到他們二人必不敢在國子監(jiān)門口對她如何,神氣地看了他們一眼后離開了。

  因今日是學子第一日聽學,夫子便只講半日學。

  君云祈從國子監(jiān)里出來,一打眼就望見了自家兩個仆從正坐在一處爭辯著什么。

  南鳶正和硯喜爭辯她被綠香欺負一事要不要告訴君云祈。硯喜說要讓君云祈為她出頭,但她卻覺得告訴他不過是自取其辱。

  她算是看明白了,君云祈骨子里就是個黑心的。上一世他說什么他體內住了兩個人,一個是白日的謙謙君子,另一個是夜里的鬼面閻羅,這說辭八成是騙她的。他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心眼極壞的壞胚子,而她兩世初見他時的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應都是他裝出來的。

  因此,若將此事告訴君云祈,他許是不僅不會幫她出頭,罵她一句“活該”倒是極有可能。

  硯喜不知南鳶心中所想,還想再繼續(xù)堅持,就見國子監(jiān)門口主子已經散學出來了,且正往他們這處來。

  “你們在此處做些什么?”君云祈走近兩人,皺著眉頭問道。

  因著要不要稟報還沒爭出個所以然來,硯喜便也不好罔顧南鳶的意愿將事情說了。

  然,硯喜雖沒說,君云祈卻自己注意到了。

  瞥見南鳶掌心染血,君云祈眉頭深深皺起,心道怎么自己不過就半日沒看著,這小女子就成了這副凄慘模樣。

  “你這手是怎么了?”

  硯喜見主子發(fā)現(xiàn)了,便沒管南鳶在一旁拼命給他使眼色,趕忙將方才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

  “是這樣么?”君云祈緊盯著南鳶,眸色危險。

  南鳶暗嘆了口氣,心道這下她還討得了什么好去。

  但硯喜已經把事情都說得如此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南鳶知曉她現(xiàn)下再來否認也無用,便點了點頭,認了這事。

  “隨便什么沒名沒頭的雞狗之輩都能將你欺負了去,你說你是不是蠢死了?!?p>  南鳶就知他知曉此事必不會說些什么好話,正打算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地忍一忍時,卻聽得他下一句道:“下次再遇見此種烏糟小人,不用顧忌其他,直接打了回去。擔心來,顧慮去的,你道我還護不住你一個小小丫鬟?由得著你替我擔心!”

  南鳶猛然抬頭望去,就見逆著日光的君云祈眉頭輕皺,面有些許責怪之色,卻不是責怪她惹是生非,反而是責怪她面對挑釁的人畏縮不前。

  心中驀然一暖,南鳶想著便是由前世至今生,都沒人像他方才這般對她說過:不用顧忌其他,我會護住你。

  還沒等南鳶再感動多一會兒,君云祈就語氣不耐地開口:“還傻坐在這兒干什么,還不趕快回府處理一下傷口,你這手是不想要了不成?”

  “……”

  南鳶看著自己不過破了些皮的手掌,有些無言。

  知曉君云祈這話不過是在嚇唬她,哪有人因著手掌破了些皮手就不能用了的。

  南鳶暗嘆一句這人有時說話忒不好聽,但也沒再耽擱,起身如來時一樣,跟在他后頭往宮門走去。

  因著這手掌破皮一事,回去時君云祈倒是沒再讓她下車跟著走。南鳶坐在緩緩前行的車轅上,想著這或許便是因禍得福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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