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之后,寒止和姬月微便在離徐老爺家最近的客棧住下了。
正午。
姬月微把劍收回劍鞘,“不過癮?!?p> 寒止憨笑一聲,也把槍收了回去。
“你最近怎么回事?”姬月微歪著頭看著他,“每次打架你都不使全力,你在讓著我么?”
“哪有??!”寒止連忙說道,“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哪有讓著一說,那也只能說明姬姑娘武功高強,內(nèi)力深厚……”
姬月微“噗嗤”一聲笑了出聲,如寒冬時分的桃花綻放,霎是美麗。寒止看的呆了。
姬月微看著他這幅模樣,俏臉登時紅了,踩了他一腳,痛的寒止“嗷嗷”直叫,“走啦!去吃飯!”
姬月微和寒止從客棧的后院走到前堂。
“也不知一個上午過去了,他到?jīng)]到紫竹林。”
“應(yīng)該到了吧。”姬月微隨意的點了幾個菜,“不過我想著,咱們這應(yīng)該不會發(fā)生什么事?!?p> “嗯,我也覺得……”
“外面怎么了?”姬月微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拉住小二問道。
“聽說好像是城郊的斷崖下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官府去徐府拿人去了!”
“什么?”姬月微和寒止大驚失色,連忙抄起兵器便往徐府去。
徐府門前圍了無數(shù)的看客。
寒止拉著姬月微強行擠了進去,到了前面,雖然不能進徐府,至少能清晰的聽到里面在干什么。
可惜,已經(jīng)來晚了,但見幾個捕快帶著徐玲瓏便開了條路走了出來,后面跟著被隨從推著輪椅面色陰沉的徐老爺和一些隨從。
“府引開堂了!”
一路上,有好事的不斷傳播著,一傳十,十傳百,瞬間將梧州府衙門圍的水泄不通。
寒止和姬月微看著黑壓壓的人群。
“好像擠不進去?!奔г挛崙嵉恼f。
寒止抬頭看到了衙門門前的歪脖子樹,“要不咱們上樹上看?”
姬月微瞪了他一眼,這家伙,明知道她怕高!
姬月微猶豫了一會。
“六扇門辦案!”
眾人回頭看去,但見一個衣著華麗青裙,樣貌出眾的姑娘舉著一塊令牌一步步的向前走來。至于寒止,抱歉,大家的目光都被這美麗的女子吸引,旁邊那個,應(yīng)該是隨從吧!
衙門里,急匆匆跑過來幾個人,看了一眼姬月微手里的令牌,大驚失色,連忙跪下,“梧州府府引崔為民,拜見萬戶侯大人!”
萬戶!這姑娘竟然是六扇門萬戶侯!
沒人敢懷疑這是假的,畢竟沒人敢假裝六扇門萬戶的名頭!眾人紛紛跪拜下來。
六扇門雖然是掌管江湖的組織,但直系皇上管轄,三省六部,乃至三司都無權(quán)干涉六扇門的事物,并且六扇門有監(jiān)察各地案件之責(zé),雖然查案辦案這方面沒有大理寺權(quán)利大。且與府引各司其職,一文一武。但萬戶侯!是侯爺,有爵位,更是朝廷從二品的武職官銜,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六品府引能招架的住的!就像趙曙的準千戶,也是六品武職,官位上雖與府引平起平坐,但權(quán)利方面,在梧州,自然是府引比準千戶大!
“不知萬戶侯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大人恕罪!”崔為民也不知道這六扇門的萬戶大駕光臨,心中慌得不行。
“無事?!奔г挛[擺手,“我只是在梧州府小住一段時間,今日剛好聽到有命案,便行六扇門的職責(zé),檢查辦案!”
我滴姑奶奶?。≌娈敱靖疀]念過書么?那個六扇門的官見案子就過來,雖說有這個權(quán)利,但你管這個不怕累著你,怎么?今天龍虎山聽話了?天山派老實了?還是丐幫不鬧事了?
崔為民腹誹,臉上卻不敢表現(xiàn)出來,連忙開了條路把這位姑奶奶請了進來。
徐老爺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
寒止也不理,站在姬月微身后。
崔為民硬要姬月微坐上座,再三推辭,姬月微“勉為其難”的答應(yīng)了。
姬月微明顯很興奮。以前竟聽說書的說府引,知府審案的時候拍一拍驚木堂,大叫一聲,“從實招來”得多爽,雖說自己也有,不過自己那個叫佐朝綱,玉制的,可拍不了!手里摸了摸驚木堂,嘖嘖,果然是木質(zhì)的,跟本小姐的佐朝綱差遠了,我那個可是玉做的!
寒止在他身后滿臉黑線,總感覺這大小姐是來玩的,默默從姬月微身后離開,坐在了下位的主簿的身邊,主簿唯唯諾諾的看著他,手都在抖,估計一會怕是記不快了……
“來呀!升堂!”姬月微狠狠地將驚木堂拍在桌子上,嘖!這酸爽!
“威——武——”
“來呀!帶人犯!”姬月微又拍了一下,俏臉興奮的通紅通紅的。
眾人楞楞的看著她,徐玲瓏就在下面坐著呢啊!你要玩回家玩去啊!
崔為民壓住一顆咆哮的心,小心翼翼的說,“大人,可否讓卑職為您分憂?”
姬月微漲紅了臉,“你審,你審,我只是監(jiān)察,你讓我審干嘛?”
我特么,誰讓你審了?
崔為民平復(fù)了一下心情,文縐縐的念了一大半開場白,眾人聽的直打瞌睡。
徐老爺皺了皺眉,冷哼一聲,“府引大人便停了這些繁文縟節(jié),我家小女犯了何罪,如此興師動眾,污我家小女清白?”
崔為民揮揮手,但見兩人帶著面罩,抬過來一具尸體,揭開白布,刺鼻難聞,竟是一具腐爛的尸體!
崔為民捏著鼻子說道,“這尸體是昨日李二狗發(fā)現(xiàn),李二狗!”
“大大……人!”
“別看我,那位是萬戶大人!”崔為民捏著鼻子指著姬月微。
李二狗當時對姬月微跪下,磕磕巴巴地說,“小小小人是山……山里的砍砍柴……的!”
姬月微左右捏著鼻子,右手快速揮著,“什么玩意,磕磕巴巴的,那個,府引你說,他咋了!”
“此人為山中樵夫,昨日進山砍柴,便發(fā)現(xiàn)了這具尸體,經(jīng)仵作檢查,起碼死了半年之久?!贝逓槊裾f道。
“趕緊抬下去!我是仵作嘛?我也要驗尸?”姬月微瞪了他一眼。
崔為民趕緊招呼捕快們抬下去,幸好有這個便宜萬戶,要不走正常流程,這尸體估計得放著直到退堂。
“我們在尸體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一塊腰牌?!贝逓槊褡岆S從把腰牌拿上去。
“?。 奔г挛樀秒U些跳了起來,那千殺的小廝,竟然把一塊沾著血斑,蟲尸,泥土的牌子放在了她面前!
“拿下去!拿下去!”姬月微擺擺手,待小廝將腰牌拿下去,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那本書蓋住了剛剛腰牌放置的位置。
“還有什么東西,不用給我看了,放你們府引桌子上,講給我聽就行。”姬月微一錘定音。
“額……回大人,沒有東西了。”
姬月微瞪了崔為民一眼,“那腰牌是什么?”
“徐老爺,認識這塊腰牌不?”崔為民讓小廝拿著給徐老爺看了一眼。
徐老爺?shù)皖^看了看,“是我女兒的腰牌?!?p> “是你的么?”崔為民又問徐玲瓏。
“是我的?!毙炝岘圏c了點頭。
“那好,從實招來!”崔為民隨手一抄,并沒有驚木堂……便空喊一聲。
徐老爺看了徐玲瓏一眼,便抬頭直視姬月微,“我女兒半年前就丟了腰牌,想是賊人偷盜,又跌落山崖,或被人所殺……”
“嘿!”崔為民嗤笑一聲,“哪個賊人這么大膽,偷了你徐家女兒的腰牌,還敢明目張膽的配在腰上?”
“這就是你這個青天大老爺該查的東西了,玲瓏,我們走!”徐老爺推動輪椅,淡淡的說道。
姬月微剛想說什么,便看到寒止沖她搖搖頭,姬月微會意,也不阻攔。全然無視崔為民的不解和請愿。
“那個……”姬月微不好意思的看著崔為民,睜眼說瞎話,“我覺得他說的有理,嗯,有理!”
“這……”崔為民看著姬月微和寒止的背影,拂袖長嘆,“這叫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