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勛業(yè)幾年前就已仙逝,墨家現(xiàn)任家主正是墨不聞,墨不聞二十幾年前就已經(jīng)半步天境,可自從墨不聞從開封府回來后,功力就停滯不前,老人家也不以為然,整天打花弄草,閑云野鶴的生活也是愜意。
墨不聞膝下無子,也是他一生的遺憾,唯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墨離青是大康年紀(jì)最小的天道高手,可惜二十年前的一場變故,致使喪命,只留下了兒子趙曙,墨不聞?chuàng)狃B(yǎng)。二女兒墨離兮賢莊淑慧,嫁給了融安府幽家,幽家卻在十年前被滅門,墨離兮帶著女兒幽憐兒逃回到了墨家,哦,對了,墨不聞也收了個弟子,墨翟。
寒止被墨家的管家?guī)У搅四仪疤玫群颉?p> 不一會,墨不聞緩步走來,如鷹一般的眼鏡盯著寒止,讓他不禁腿軟。
“小小年紀(jì),御風(fēng)境?”墨不聞驚詫,“小子師承何人?”
“啊,大人,大人先看信吧?!焙拱研胚f了過去,轉(zhuǎn)身就走。
墨不聞笑道,“小友緊張了,一路奔波勞累,吃過飯再走吧!”
寒止苦笑一聲,點了點頭,沒辦法,這老東西實力如此恐怖,怕是不能讓他不如意了。
墨不聞拆開信,掃了一眼,眼神凌厲了起來。
讀完信,墨不聞?chuàng)u了搖頭,用內(nèi)力將信焚化。
“你是諸葛南一的徒弟?”墨不聞抬頭看著他。
寒止愣了一下,露出一副我也不是很清楚的表情。
墨不聞冷笑一聲,身影如鬼魅一般的來到了他面前,抓起他的脖子,“我沒多少耐心,你是諸葛南一的弟子?”
“大……大人,咳咳,我是,我是!”寒止被憋的面色漲紅,磕磕絆絆的說道。
“啊?哈哈哈哈哈”墨不聞放下他,大笑不止,“來,叫聲師公聽聽!”
“???”寒止被放了下來,捂著脖子。
“啊什么?”墨不聞吹胡子瞪眼,“諸葛南一的師父是我的好哥們,你不叫我?guī)煿惺裁矗俊?p> “您……是他的師傅的朋友?”
“怎么,你覺得我這個糟老頭子跟諸葛南一那仙風(fēng)道骨的老東西不一樣?”墨不聞瞪了他一眼。
“不不不,您配得上!”寒止擺手笑道,“師公在上,受弟子一拜!”
墨不聞看著寒止跪在地上,不太高興,“跟誰學(xué)的,天天跪跪的,等我死了去我墳頭跪去!”
……
趙曙小的時候便是村子里的風(fēng)云人物,趙曙不會武功,卻博覽群書,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天文地理陰陽更是集百家所長,可謂是奇才。至于武功,趙曙曾說,只有莽夫才會用武功解決問題。
為了保障他的安全,墨家培養(yǎng)了兩個女高手,便是紅泥小妖,年紀(jì)輕輕便有了虛氣化實的實力,鮮有敵手。
趙曙悠閑的走回家。
小姑墨離兮看見了,急忙走了過來,“你怎么才回來,鞋子上都是泥,告訴你多少遍了,下次去作畫回來先換雙鞋子再進(jìn)來……”
“家里來客人了?”趙曙笑著打斷了小姑的話,“咦,這是博一醉?聞著味道,怕是有十年了,難道是葉伯伯來了?”
“就你鼻子尖!”小姑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不過你可猜錯了,今天來的,可不是你葉伯伯?!?p> “不是葉伯伯?那是外面的人,還有人值得爺爺拿出博一醉來敬客?”
“進(jìn)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小姑笑道,“走吧,憐兒也在。”
趙曙點點頭,揮手讓紅泥小妖拿著畫先下去了,緩步走向中堂。
“不只是哪路神仙來我墨家呀?”
寒止正高高興興的好吃好喝,跟著自己的便宜師公推杯把盞。享受著一桌子的美味,還有這叫什么一醉的美酒,嘖,比京城的三勒漿好喝多了,最棒的是桌上還有個小美女陪著,雖然一直耷拉這眼睛不說話,不過,這女孩忒好看了,光看著就舒服!
寒止聽到了趙曙的聲音,提著的酒杯,愣了一下。
倒是桌子上的那個小美女,看見趙曙來了,耷拉的眼鏡仿佛亮了起來,興沖沖的跑了過去,拉著趙曙的胳膊,“曙哥哥,你回來了!”
“憐兒妹妹想我了?”趙曙笑著看著她。
“哼。你下次作畫要是再不帶上我,我就不幫你去騙百里奚的酒了!”這個女孩,便是幽憐兒。
寒止看的呆了,剛才看著這小美女不說話,已是驚為天人,現(xiàn)在又看到這女孩拉著趙曙的胳膊撒嬌,更是目瞪口呆。
“先放下吧,還有客人在呢。”趙曙拍掉了幽憐兒的手,不理會幽憐兒的不滿,坐在了墨不聞的身邊,“爺爺,今天怎么這么高興???”
“嗯,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墨不聞問道,“怎么,沒看到還有個人么?”
“哦?我們見過了?!壁w曙笑道,“不過這個小兄弟似乎沒有看到我”
寒止連忙搖頭,看來是自己喝的頭昏腦漲,失態(tài)了。
“認(rèn)識了就不敬客人一杯?”墨不聞佯裝不悅,“跟那個死丫頭一個德行!”
幽憐兒趁著墨不聞轉(zhuǎn)頭時做了個鬼臉。
“爺爺說笑了?!壁w曙掃了一眼,拿起幽憐兒的酒杯,沖著寒止笑道,“小兄弟初來乍到,便把這里當(dāng)成自己家便是了,趙某文不成武不就,讓小兄弟笑話了?!?p> “不敢不敢。”寒止連忙提著酒杯,一飲而盡!
趙曙扭頭低聲對臉頰通紅幽憐兒說道,“怎么,小丫頭,還想讓我一直用你的酒杯啊,趕緊去再拿兩個!”
幽憐兒抬起頭傻笑一聲,喜滋滋的出去了。
“你也別叫小兄弟了?!蹦宦勑Φ?,“這是你師弟,諸葛神侯的徒弟!”
趙曙微微皺眉,“他?諸葛神侯的徒弟?”
“是啊,小小年紀(jì)已經(jīng)有了御風(fēng)境,怕是只有神侯才能教出這樣的弟子!”墨不聞哈哈大笑,與一臉諂媚的寒止碰了個杯,仰頭喝酒。
“等會啊,你帶他到村子里走一圈,對了,得去葉家給老祖宗磕個頭,還有先生,別忘了!”墨不聞顯然很高興,“先生要是知道他是諸葛神侯的徒弟,得多高興?!?p> 趙曙笑著點頭稱是。
……
墨不聞被喝倒了。
三個小輩輪番敬酒,任他是酒桶也該倒了。
寒止迷迷糊糊的跟著趙曙和幽憐兒的身后。
“他,真的是諸葛神侯的徒弟?”幽憐兒小聲問道。
趙曙無奈的聳聳肩,“誰知道了,諸葛神侯怎么收了這么個弟子?!?p> 幽憐兒撇撇嘴,“他倒是像司馬神相的徒弟,一樣的無賴。他們倆兄弟也真是的,一個一身正氣,溫文爾雅,收了這么個無賴,一個滿嘴葷話,不修邊幅,收了你當(dāng)徒弟?!?p> 趙曙苦笑。
“諸葛神侯,到底是誰?。俊焙谷滩蛔〕雎晢柕?。
“你真的是他的徒弟?”幽憐兒看了他一眼。
“我六歲的時候被他收養(yǎng),不過他那時候重病在床,邊教我東西邊養(yǎng)傷,直到上個月,他才告訴我他叫諸葛南一?!焙菇忉尩?。
“養(yǎng)……傷?”趙曙思考了一會,“難道是……”
“諸葛南一,也就是諸葛神侯,他就是自在門的上任掌門,不過自在門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了?!庇膽z兒說道,“自在門的絕學(xué)只有兩類,一類是天文地理陰陽兵法,一類是輕功槍法。諸葛神侯便是輕功槍法兵法的集大成者,據(jù)說他用兵如神,曾幫燕帝千騎退牙金萬騎,皇上請他無數(shù)次出山輔佐都被拒絕,不過十年前他就消失了?!?p> 幽憐兒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自在門的人只有諸葛神侯和司馬神相了,司馬神相博覽群書,是自在門天文地理陰陽的集大成者,曙哥哥便是司馬神相的親傳弟子,論輩分,他是你師兄?!?p> “原來如此?!焙够腥淮笪?,“那你們說的御風(fēng)境是什么意思?”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幽憐兒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以后出門別說我是你師姐!”
趙曙忽然“噗嗤”笑出聲。
幽憐兒幽怨的看了他一眼,繼續(xù)解釋道,“當(dāng)今武林盡數(shù)分成了兩大派系,一個主張體修,一個主張內(nèi)力,御風(fēng)境是體修的一種境界,從低到高分別為碎石,別鶴,劫電,驚雷,除云,御風(fēng),辰雨七個虛氣境界,再往上就是虛氣化實,實氣境界便是悟道,入道,道劫,道成,道溢,半步天道,天道境七個境界,總共一十五個境界。”
“那修內(nèi)功的呢?”
“內(nèi)功的實力劃分也是這樣,不過體修修的是刀槍劍戟,內(nèi)功修的是功法而已。”
“那憐兒姑娘,敢問你是……”
“我也是御風(fēng)境,怎么,想試試?”幽憐兒撇了他一眼。
“不了不了,師姐神功蓋世,我自問不如!”寒止笑道,“那師兄……”
幽憐兒像是觸碰了什么禁忌,瞪了他一眼,冷哼,“不該問的別問!”
“這有什么,告訴他也無妨?!壁w曙揮扇笑道,“我連碎石境都沒有?!?p> 寒止愣了一下,“師兄,我不是故意的……”
“無妨無妨?!壁w曙似乎并沒有在意,“過了這李家,便是先生的住處了?!?p> 幽憐兒瞪了寒止一眼,便不再理他了。
寒止聳聳肩,跟著他們進(jìn)入了所謂先生的住處。
先生年近耄耋,卻依舊面色紅潤。身邊,站著一個年輕人,雙手抱著劍,聽著先生的話。
先生是雁衡丘的尊稱,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叫什么,什么實力,反正就是村子里沒人能打得過他便是了。先生從有萬魔宗時候便有了,是雁衡丘的靈魂,李家有喜,張家有喪,都得請示過先生,大多數(shù)孩子的啟蒙。便是在先生的私塾開始的,先生,便是雁衡丘的領(lǐng)頭羊。身邊的年輕人,便是這一任先生的徒弟,在外撿回來的孤兒,取名柳樹。
“先生?!壁w曙和幽憐兒跪了下來,給先生磕了個頭,寒止見罷,也是跪下磕了個頭。
先生抬起頭,余光看到了那把寒掣。又低下頭看著手里的書卷。
“先來的我這?”先生問道。
“是的?!比似鹕泶鸬馈?p> “應(yīng)該先去葉家的?!毕壬鷩@道,“又不該讓他去葉家?!?p> 趙曙低頭,沉默不語。
“孩子,你過來?!毕壬鷵]揮手。
寒止愣了一下,走上前去。
先生向寒止腰間一揮,寒掣出現(xiàn)在了先生手里。
寒止大驚,回頭看向趙曙。趙曙沖著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好鐵!”先生嘆道,“莫不是將家送的?”
寒止點點頭。
“如果信得過老朽,聽我一句?!毕壬f道,“將家,虎狼之地!”
寒止腹誹,這老頭挑撥離間,人家贈我?guī)装賰傻谋?,又供吃供住幾天,憑你一個剛認(rèn)識的老頭,上來就挑撥離間?
“罷了,你現(xiàn)在還看不清。”先生嘆道,“兵器也收了,怕是人情債呀。”
先生不說話,趙曙不說話,大家都沉默了。
“其實……”寒止忍不住出聲辯解。
“罷了,頭也磕了,人也看了,該干嘛干嘛去吧。”先生說道,“控制一下你葉三姑的情緒,”
“那……先生,憐兒明日再來看你?!庇膽z兒做了個鬼臉,笑道。
“你這死丫頭。”先生啞然失笑。
三人退出了先生的住處。
“葉家?什么意思?”寒止忍不住問道。
“只能恭喜你。”趙曙抬頭看著藍(lán)天,“你有親人了?!?p> “親……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