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掛梢夜將至,舊街安在人卻無?!笨粗@熟悉的街景,唐玥莫名想吟詩。
“唉~物是人非事事休?!?p> “呸呸呸,感傷什么呢,正事要緊?!备袀幻牒?,她拍了拍馬屁股來到一家客棧。
“來,福,客,棧,老朋友,我又來了。”
來??蜅J翘煊沓亲詈玫目蜅#斎?,也是最貴的。
以前傻白甜的她每次來天峰城,若要住店,必住來福。
用她以前的話說,就是住在這里顯得比較有身份有地位。
最主要的一點,這里的人“嘴甜眼光好”,從老板到小二,全都變著法的夸她好看漂亮有氣質。
什么好看,還不是因為她有錢!
哪里漂亮,還不是因為她有錢!
何來的氣質,還不是因為她有錢!
她唐大小姐有錢愛揮霍的名聲,可是傳遍了整座天禹城的,哪個商家不想巴結她。
把傻白甜的她哄開心了,得到的賞銀就多。
賞銀多了,馬屁就拍得越勤越好聽。
長此以往,惡性循環(huán),傻白甜的她迷之自信瘋漲,以至于后來她常常自以為自己就是全天下最好看最有氣質的人。
有氣質?依如今的她看來,只是有氣而已。
“一個女人能活成這個樣子,也真是悲哀?!泵看我幌氲剿郧案傻倪@些事,她就忍不住想吐槽。
要知道,名聲一旦壞到極點,想要挽回可是很難的。
老板那昧著良心拍馬屁的丑陋模樣實在惡心,她不想再看,所以,她毅然決然地選擇了來??蜅5膶γ妗苼砜蜅!?p> 其實是來??蜅LF,她消費不起,只能退而求其次次次再次的云來。
說走就走,唐玥下馬,將馬匹交給守門小二后進了客棧。
一進門,她驚了!
好家伙,桌桌爆滿。
兩虎相對,必有一母,來福是公,云來就是那母。
云來本就次,偏偏還很有自信開在來福的對面,剛開始還有些顧客,后來,僅有的幾個??鸵脖粚γ鎿屃撕?,就門庭冷落,宛如冷宮了。
如今……
爆滿!
什么情況?母老虎改姓了,決定搶奪地盤了?
想罷,她趕緊包袱甩上肩走了進去,因為她怕再不進去,房間就沒了。
“一間上好的房間,住一晚?!彼蜷_包袱準備拿銀子,然后,預料的情況發(fā)生了。
“抱歉,客官,上好的客房已經(jīng)沒了,只有普通客房。”掌柜的一邊打著算盤一邊朝她道,鼻子眼睛都快笑到一塊兒了。
她真想給他一腳踢過去,這服務態(tài)度,難怪門庭冷落。
“有多普通?”看到老板這不靠譜的模樣,房間質量著實令人擔憂。
“有床,有窗?!闭乒裾f的一本正經(jīng)。
“……”還真是個不靠譜的,這不純屬廢話嗎!沒床沒窗還叫房間?
“公子啊,你就別嫌棄了,有床就不錯了,普通房間只剩一間了,要是再晚一點,你就得露宿街頭了?!闭乒竦乃阃曩~,抬頭看她。
“行吧行吧,就它了?!彪m然掌柜不靠譜,這家客棧的名聲也差,但既然是客棧,想必設備也齊全,總比露宿街頭的好。
而且對于她來說,的確是有床就夠了。她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沒床睡的日子多了。如今不光有床,還有墻有窗,的確是不錯。
“好嘞,十兩銀子。”掌柜的低頭準備記賬。
“什么,十兩?”坑人呢,來福好的房間一晚也就二兩,你個破客棧一晚十兩!
“這是市場價,我們客棧價格算是便宜的了?!闭乒竦馁┵┑纴?,“對面的來福,上好的房間,一晚上四十兩,普通房間,一晚上二十兩,我們云來價格折半?!?p> 唐玥:“……”一半,你還好意思說一半,人家貴是有質量,你貴呢?有床有窗?!
好家伙,她運氣可真好,來到天禹城的第一夜,先是遇上天禹城最差的客棧一朝升天,后又遇上眾商家聯(lián)合坐地漲價。接下來,不知道還會遇到什么奇葩事?!
“住還是不???”掌柜的有些不耐煩,反正后面有的是客人,不差這一個。
“行吧,住。”唐玥咬牙,形勢所迫,沒辦法,反正明日她就回天禹了,不在乎這點銀兩。
她從包袱里掏出僅存的十五兩銀子中的十兩,忍痛遞給了掌柜。
“名字?”
“唐月,廣頭唐,月亮的月?!?p> 掌柜的問完名字后從收柜臺下掏出一把鑰匙遞給她,“唐公子,二樓最右側?!睉B(tài)度稍好了一些。
唐玥接過鑰匙,斜靠在柜臺前,手指敲著桌面,開始打探,“哎~,掌柜的,今日這是什么情況?怎么人這么多?”
掌柜的低頭翻看賬本,又恢復他那副六親不認的姿態(tài),十分不耐煩地搭話,“這個你都不知道?”一臉的嫌棄,“天禹要選新掌門,明日設擂臺比試,這些人啊,都是去湊熱鬧的?!?p> “天禹好好的,怎么要選新掌門?”
“這女兒都死了,唐掌門心無掛念,決定退隱江湖,將掌門選舉提前了。”
“可天禹掌門選拔關眾人何事?”
“唐老爺說了,此次掌門選拔,非天禹弟子也可以參加?!?p> “哦,原來如此。”唐玥隨便搭了一句。
雖然她不知道其中有什么陰謀,但以她的直覺,事情必定不簡單。
以她對老爹的了解,老爹是不會輕易放棄天禹的,為何突然想退隱,必定有隱情。
而且,老爹看重大師兄,也曾聽他說過要將掌門之位傳給大師兄,為何突然又有了變故?
她越想越覺得奇怪,不過,其中緣由,只能等明日去看看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睡一覺。
“謝了?!碧偏h甩著鑰匙上了樓。
天清清,月明明,微風細冷,今夜注定不平常。
唐玥來到二樓最右側的房間,抬腳準備踢門而入。
突然……
門自動開了……
重點是,門后站了個,男,人。
隔著一道門檻,兩人眨巴眨巴眼睛,愣在原地,相看兩無言。
氣氛有些玄妙。
一人光著膀子端著盆,濕漉漉的長發(fā)披在肩,宛如夜半被人扒了衣服扔進湖爬出來的“水鬼”。
一人肩跨包袱手甩鑰匙,筆直修長大的大腿懸在空,好似深夜擅闖閨房強搶民女的“流氓”。
“流氓——”門口的“流氓”二話不說,旋風一腳踢了過去。
“啊——”灼灼的夜,清冷冷的房,一聲尖叫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