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身上布衣受到了一些臟污影響之外,他身軀之上毫無損傷,這個對于疼痛的感應(yīng)力估摸著是那個鎏金長袍的男人使壞給他附加上的,至于原因,他倒是不太清楚。
元力猜測是鎏金長袍男人怕他再去以身犯險,惹到不該惹的恐怖存在。
他現(xiàn)在身上隨便挨別人一下就猶如被刀子捅了一刀一般,疼痛感何止增加了十倍,不過這種感覺消失的也快,沒什么太大影響,只要意志力足夠堅韌,什么都影響不到他。
元力走至無念身旁,他一眼望去,都能看見她身體中殘留的各種毒素與內(nèi)傷,他都不忍讓她走一步。
無念身上的傷見之都能令他駭然變色,也不知她這幅小小身體是怎么撐下去的。
她雖然有些虛弱,卻也怕元力受了傷,最后那兩擊的威勢太強,無念下意識的想著這都是為了她所挨下,心中一時間不知該怎么彌補了。
元力見她默不作聲,有些拒絕他懷抱的模樣,不由得細心問道:
“無念,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跟哥哥說就好了,哥哥什么事情都能為你解決?!?p> 無念聽聞這話再也無法控制情緒,眼眸中泛起漣漪,撲入元力懷中,有些崩潰的梗咽:
“我...我不知道該怎么報答哥哥了,這個世界從來沒有人對我這么好過?!?p> “傻丫頭,你認了我當哥哥,那哥哥我為你遮風擋雨是應(yīng)該的,不必說什么報答的話呀,下次有什么話跟哥哥說就好了。”
元力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輕聲說道。
無念聽進了他這番話,然后便又昏沉的睡了過去,那片殘留的陌生隔閡正在被元力悄然磨去。
走進了房間,元力脫下衣服,將無念放在了墻角一個簡陋木質(zhì)小床上,然后憑借著超然目力在房間中看到一個大缸,他掀開,缸中有些塵米,一股發(fā)霉的氣味兒撲面而來。
這東西怎么能吃呢,元力放棄了用這個做飯的想法,然后往門外走去。
此時天色已經(jīng)朦朧的黑了,一些夜間的生物應(yīng)該開始活躍了起來。
他借助道眼開始尋找周圍可以捕獵的小動物,開個葷什么的。
他卻發(fā)現(xiàn)方圓十里之內(nèi),什么生物都沒有,只有一些雜草樹木存在,就猶如一個禁區(qū),他有些奇怪,難道這地下還有什么禁忌存在不成?
十里之外倒是有著老鼠,蛇,夜鳥,兔子之類的動物,但是他現(xiàn)在也不敢離無念太遠。
元力目中一閃,突然看到不遠處還有個靈魄在無意識的游蕩,它的形態(tài)猶如一只螢火。
這東西好啊,是可修行的生靈死后所殘留下的靈氣種子,王境以上才可發(fā)現(xiàn),常被他們捉來培養(yǎng)后輩。
這靈魄在他的道眼之下無可躲藏,就猶如黑夜中的明燈一般。
這東西既可療傷又可飽腹,與一般的靈材相比都相差無幾了。
只是這靈魄沒有理由在一個毫無靈氣的地方游蕩啊,難道地下真有什么東西?
元力雙眼放光,而后他的視線似乎被什么遮擋住了,他看不穿地下,當下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把這靈魄捉到才是要緊之事。
正當他有些愁眉不展,不知道以這幅凡軀該如何捕捉這道靈魄之時。
他目中紅芒一閃,這道靈魄便猶如找到了方向一般,朝著他迅速飄蕩而來。
元力有些驚喜,難道他還可以在他這雙眼睛上面做做文章?在眼睛之中單獨開辟出一處靈氣積蓄之地可否行的通?
也不行,除了靈源,似乎沒什么部位可以當作靈氣積蓄之地用。
對了,他腦海中還存著一部奪天地之造化的道典呢,這道典是小頑童助手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得來的,他當時就是靠這個讓得末厄星數(shù)萬寨民變得可以修行。
只是這靈魄若是用在無念身上似乎可以暫時穩(wěn)住她的傷勢,至少可以讓她擺脫動不動的就會陷入沉睡的境況...算了,有這次一定有下次,以后一定可以再次遇到。
元力這么一想,便放棄了自己吞服,嘗試修行萬靈道典的想法,他考慮事情從來不是單單的從某一方面考慮。
就比如這靈魄,他若是吞服了,從給他帶來的好處出發(fā),他要不要去做,從風險出發(fā),結(jié)合自身條件,該不該搏,從他現(xiàn)在的能力出發(fā),他該不該干,從結(jié)果出發(fā),他劃不劃算。
他也不會聽別人告訴他,這件事能不能做,就像之前的陳御,他并不能阻擋元力要做的事情,說了也沒用。
這靈魄沒有什么攻擊性,就相當于固化的純凈靈材,一口吞了就行,元力沒怎么廢功夫,他走到哪,這靈魄便跟到哪。
最后,他將這靈魄放入了無念身體之中,也不算他放的,他靠近無念后,這靈魄就徑直的朝著無念身體之內(nèi)飄去。
靈魄融入之后,無念瘦小的身體之中那些深入血肉的淤青與各種毒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各個部位退縮了一些,至少遠離了那些臟器的要害。
一片淡淡的靈輝形成一層防護保護著她脆弱的身體,壯大著她的生命火焰。
無念時刻緊繃的身體也首次放松了下來,元力抱著她的時候,她時刻都是處于一種緊張的氛圍中,哪怕躺下都是,這樣似乎可以抵擋她體內(nèi)那些亂七八糟的有害物體侵入臟器。
但元力知道不是這樣,這些毒素與淤血之所以被排斥在外,是因為她身體心臟之中蘊含了一股濃烈的雪白血脈之力,這血脈之力神秘而又強大,只是被困在心臟之內(nèi)無法流通。
不然她也不會失去修行能力,身體也不會被人惡毒的施法改造,任意摧殘。
只要打通了心臟處的那道屏障,無念定會一飛沖天,成就超越這座皇城之中的任何一人。
苦難不過一時先,浮華散落人生前。
明珠蒙塵不顯世,耀眼只在片刻間。
這大概能形容無念的一些人生經(jīng)歷了吧。
解決了伙食問題之后,元力體內(nèi)陣陣饑餓感再次傳來,他就不信了,還能給他餓死?他強忍著饑餓瞪大眼睛。
而后一陣昏沉的困意再次襲來,元力沒辦法了,他本想睜著眼睛守夜的,這困意將他整個身軀都開始麻痹下來,守不成了。
緊接著一陣冰冷的涼風吹來,他緊了緊衣服,不由得不平的哼哼一聲,他之前身為修行者都習慣了那種日子,突然回去很難受,真不適應(yīng)。
他上了床,將無念抱在懷中,才舒緩了那種冷意,饑餓與困意一同襲來,他眼皮開始打架了,元力只能睡去,這是度過的第二天。
……
第三天,元力醒來,無念小小的身影終于不是那么虛弱了,她在另一處漏頂?shù)姆块g內(nèi)燒著火煮粥,臉上與身上的傷痕終于好了一點兒,但還是不容樂觀,
她身上白衣依舊干凈,只是臉上與身軀之上的傷痕灰塵似乎是死死的附著在她身上一般,從元力的眼中來看,這些洗不掉,是被某個兇惡的修行者給她施加的咒術(shù)。
元力下床,他打算今天把這房子稍微修繕一下。
他發(fā)現(xiàn)鎏金長袍男人又遺漏了一處地方,這個地方就是他的永恒屬性,他的身體不會累,體力無限。
只是身為普通人的東西都被他賦予給了自己,他的肚子又開始餓了。
他跑到無念身旁,填個柴,燒個火什么的,這些東西都是他之前最基本的生存常識。
無念很安靜,見元力過來明眸望著他,臉上掛著微笑,只是那笑很讓他揪心。
片刻,粥熬好了,無念拿出兩個木碗,她之前身上揣著一百萬金,沒想到生活卻是如此清苦,真是難為了這位少女。
掀開鍋,鍋中粥那股沉米味道竟被熬的消散了,元力眼中有些奇異,這方圓十里范圍之內(nèi),真有一股神奇的域場存在,不然這股味道不會散。
這域場之力很神秘,竟將他的道眼都擋住了。
當然,也有他道眼被削弱的原因,沒了修為之力與有修為加持之下的道眼是兩回事,他現(xiàn)在能發(fā)揮出的可視能力只有方圓十數(shù)里。
元力將鍋中白粥給無念盛了一碗,給自己盛了一碗,他滿不在乎的抿了一口,魂兒差點兒被燙出來。
無念慌忙舀一勺清水遞了過來,元力漱了漱嘴大口吐了出去。
他臉色有點兒發(fā)紅,太丟人了,不過無念眼眸中沒有笑意,只是有些不解,問了句:
“哥哥在想什么事情嗎?”
他面不改色的說道:
“我今天準備把房子修修,打算砍點兒木頭,在想從哪里找點兒工具?!?p> “旁邊側(cè)房里就有些之前這戶人家留下的工具,哥哥問我就好了。”
無念乖巧的說道。
他點了點頭。
元力飯量有點兒大,無念只是喝了半碗便不喝了,他接過那半碗,而后一口悶了下去,無念一愣道:
“臟?!?p> 元力只當沒聽到。
無念心底有些暖意,哥哥不嫌棄自己就好。
鍋中剩下的那些也都被他吃了。
無念有些憂心,朝著大缸那邊兒望了一眼,家里的米似乎不太夠。
元力自然捕捉到了這個表情,道:
“不用擔心食物問題,我們今日去河邊抓點兒魚,去郊外打打獵就行了,我有的是力氣?!?p> 他揮了揮拳頭,給無念足夠的信心。
無念一笑,便不再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