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君還有事要說嗎?”
薛意慘然一笑,行禮道:“臣侍告退。”
他走了之后,元晗對薛家這一代幾人的關(guān)系越發(fā)的好奇。長房嫡長女的薛紹,對于薛晴的存在幾乎是無視的,她眼中的妹妹只有三房的薛緒。
薛緒雖然是三房的庶女,但是已經(jīng)記在嫡父的名下,也算是半個嫡女,她對于薛晴幾乎是不加掩飾的厭惡,厭惡到恨不得讓她去死的程度。
而二房唯一的嫡子薛意,對于薛晴卻是奮不顧身的回護。
元晗想了想,沉聲喚道:“文茜。”
這一代暗衛(wèi)的首領(lǐng),原本是丁影。但是她跟在元晗身邊多年,早就暴露在眾人的面前,于是現(xiàn)在負責(zé)明面上的守衛(wèi)。暗衛(wèi)的事情便交由文茜負責(zé)。
御書房的陰影處走出一個勁裝的身影,半跪在元晗面前:“陛下。”
“你去查一查,薛晴被薛家收為義女的前后經(jīng)過,尤其是她和薛意薛緒之間的事情?!?p> 調(diào)查后宮君侍和一個女子的關(guān)系,這就上升到一個君侍的清白問題。文茜應(yīng)了聲是,又閃身不見。
暗衛(wèi)去調(diào)查薛晴的身世,元晗仍就是將薛晴召進宮來。
“昨兒晚上薛君來求朕,為的是不讓你上戰(zhàn)場?,F(xiàn)在朕問你,你可愿領(lǐng)兵赴邊關(guān)?”
聽到薛意求了元晗,薛晴的臉上一怔,很快表情隱去,跪倒行禮:“陛下,臣雖不是薛氏親女,但既入了薛氏族譜,便以戰(zhàn)場立功為榮。薛君是臣的家人,只是一時關(guān)心則亂,望陛下不要放在心上?!?p> “這么說,你是要辜負薛君的美意了。”
“薛君與臣同是薛家人,自然能領(lǐng)會得臣的追求。”
薛晴說完,元晗朝著內(nèi)室朗聲道“薛君,你可領(lǐng)會得?”
薛意出了一道門,先向元晗行禮,然后看著薛晴道:“既然姐姐堅持,臣侍也不能再說什么,是臣侍多事了?!?p> 說罷又向元晗行禮:“臣侍告退?!?p> 等他走出殿中,元晗才對薛晴道:“朕還望薛將軍凱旋。”
薛晴稽首:“臣定不負皇恩?!?p> 送走了二人,元晗還沒有再細想什么,青嵐進來稟報道:“陛下,劉學(xué)士求見。”
劉霞的去處又是一樁令人頭疼的事,元晗便放下了先前的思緒。
許久未見,劉霞消瘦了不少。
“臣叩見陛下?!?p> “綺文快免禮,青嵐,賜座?!?p> 待劉霞坐下后,元晗問道:“傷勢可還有礙?”
劉霞降為八品翰林院學(xué)士,不再能出入御前,元晗許久不曾見過她了,才有了這一問。
“臣已經(jīng)無大礙,多謝陛下關(guān)心。”劉霞行了一禮,繼續(xù)道,“臣此次求見是向陛下自薦?!?p> “哦?綺文是想外放,還是留京?”
“赤州援軍的糧草已經(jīng)籌措完畢,臣自請當(dāng)個軍需官,隨軍押運糧草?!?p> 劉霞一個文臣,自請隨軍,是元晗遠沒有想到的。
“押運糧草的軍需官,不比前線的士兵安全。塔里族南下劫掠,為的就是過冬的資源,糧草輜重必然是她們的首要目標?!?p> “臣知道?!?p> “如此你還要堅持隨軍嗎?”
“臣堅持。”
“你胡鬧!”元晗一拍桌案,“寒窗苦讀十年,就是為了上戰(zhàn)場送死?”
劉霞離席,跪了下來:“陛下,糧草輜重在這場戰(zhàn)爭中至關(guān)重要,一般的軍需官押運,陛下能放心嗎?臣不是自夸,膽大心細這點上,臣還是可圈可點的?!?p> 這倒是沒有吹噓,若是劉霞沒有將那個告御狀的孩子當(dāng)成大事,在其中推波助瀾,徹底戳到徐晶的痛處,光憑徐氏與王氏的小打小鬧,不知何時才能讓元晗坐收漁翁之利。
“你是膽大,你膽大到朕都差點保不住你。讓你吃一年牢飯,你就知道厲害了?!?p> 話雖這么說,劉霞還是從元晗的語氣中,聽出了松動。
“臣之前犯下的罪過,外放也就是個八品的小官,在個縣衙里當(dāng)縣尉、佐史,不知幾年才能為陛下分憂。臣若是能在戰(zhàn)場上立功,也對得起陛下之前的力保。”
道理的確是這個道理,劉霞一個八品學(xué)士,若是外放,也只能是個八品上下的小官。但若是她隨軍押運糧草,立下個軍功,就能消解不少范氏的案子對她的影響。
這是拿命在賭前程。
元晗對劉霞的野心有了新的認識。
“糧草五日后啟程,押運路線朕也不知。你回家稟明父親,若是仍舊要求隨軍,三日后朕給你一道旨意。望你能想明白?!?p> “陛下隆恩,臣銘感五內(nèi)。三日后臣再來領(lǐng)旨?!?p> 元晗看著她退出御書房,心里有些感慨。劉霞與陸雨都是一心想往上爬的,二人出身相仿,選的路卻截然不同,
陸雨圓滑會鉆營,心中卻有一條自我約束的底線,決不越線半步。劉霞為達目的可以劍走偏鋒,不論付出什么代價,哪怕以命相博,也不接受平庸。所以她會做出停夫再娶的舉動,而陸雨不會。
雖說是給她三天考慮的時間,但是元晗知道,她不會改變主意。
正如元晗所料,劉霞并沒有半點考慮的意思。糧草五天后啟程,她還需要收拾行裝,時間很緊。
通智坊劉府,田氏占了主院,范氏與楊崇各占一個偏院。自從劉霞受刑后,除了去楊崇院里看看劉云,從沒在后院留宿過。所以她收拾了行裝,家里的三個男人居然無人知曉。
劉霞自然是知道此去的危險,收拾完后,去了主院與田氏告別。
“什么?你說你要上戰(zhàn)場?”田氏失手摔了個杯子,聲音尖利得幾乎失真。
劉霞跪在堂中:“正是。女兒三日后啟程,圣旨明日便會下達。赤州路途遙遠,還望父親多加珍重。”
“你是文官,你怎么會上戰(zhàn)場?”
“女兒隨軍押運糧草,有些話要交代父親。”
田氏不管不顧拉扯著她的衣袖:“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么活?上戰(zhàn)場怎么會輪到你呢?你去求求皇上,讓你留在京城。她不是要保你嗎?不然我們不做官了,跟爹回鄉(xiāng)下去。再貧賤的日子,也好過你丟了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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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瀲
再念叨兩句 手機碼字速度不保證,晚上八點如果沒更新,就是今天沒碼完,不用等了。 等我適應(yīng)幾天,碼字速度快一點,能恢復(fù)更新。筆記本,唉,沒個十天半月回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