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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掐死弟弟的每一天

第六章 小時候(一)

想掐死弟弟的每一天 發(fā)發(fā)來啦 2114 2020-08-21 21:32:30

  我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nóng)村人,小的時候就是一個野孩子。

  聽老閆說,在我爺爺那一輩,考高中是選出來的。而我爺爺就是村里選出來的一個高中生。

  在那個年代的農(nóng)村,上過高中就很了不起了。而我爺爺也比較聰明,寫的一手好字。娶了我奶奶之后就開了一個煤球廠,那個時候我們家可是風光了一把,當然也賺了點小錢。

  那個時候的農(nóng)村陋習還很多,誰家有錢有勢就跟誰家結交。因為我爺爺賺了點錢,村里的一些同學啊,朋友啊,就整天找他去喝酒。

  他又是一個好面子的人,所以來者不拒。

  聽老閆說最嚴重的一次是在酒桌上我爺爺跟別人打賭。因為他非常喜歡吃肉,有人就跟他打賭,讓他把兩斤豬肉給吃完。

  具體賭什么我也不知道,估計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剛剛煮好的四方豬肉,因為豬肉沒有配菜,是煮好直接端上來的,切成了四大塊。

  因為有了倆錢,本身又死要面子,老爺子根本不經(jīng)激,他果真把幾塊豬肉給哧溜完了。

  此后過了一段時間,就生病了,半身不遂,癱瘓在床。

  我奶奶一直都不知道他們打了這個賭,直到我爺爺病倒后,才從那幾個喝酒的朋友那里聽說。

  人不可能一直倒霉,更不可能一直好運。

  之后這個家為了給爺爺治病,花光了所有積蓄,又把廠子給關了,里面的東西都給買了,左鄰右舍,親戚朋友借了個遍。

  還是沒能治好,就這樣拖著一具病體,整天癱在床上,熬了幾年,最后還是丟下了一堆爛攤子,撒手走了。

  他走的時候正值壯年,不過我沒見過他,因為,那一年老閆才十九歲,那一年老閆跟我媽訂的婚,我媽也就在婚宴上見了他一面。

  只聽我奶奶說,他的眉毛很黑,我爸爸跟他長的很像。

  我知道,這件事情不是只有別人的錯,要怪他自己,不該大吃大喝,不顧自己的身體,死要面子。

  在他生病之后老閆就輟學了,那一年老閆十五歲,因為下面還有我的倆個叔叔一個十歲,另一個九歲。

  爺爺?shù)沽?,家里欠了許多錢,奶奶整天以淚洗面,后來就動了改嫁的心思。

  當知道奶奶想改嫁之后,老閆死死的揪著奶奶的褲腳,哭著求奶奶別改嫁,因為他知道,奶奶改嫁是不會把他們都帶走的,那個男人也不會要他們?nèi)齻€。

  因為在那個時候的農(nóng)村,沒有公婆娶媳婦很難,況且家里還欠著錢。

  “你爺爺走了,我得讓你倆個叔叔娶上媳婦”這是后來我問起來那時候的事時老閆對我說的

  可是奶奶也很難,一個人要養(yǎng)三個兒子。

  老閆說,那時候我奶奶動不動就哭,下面還有我的兩個叔叔,家里又欠著錢,沒辦法,只能他輟學去打工,撿起來家里的爛攤子。

  之后就是在村子里,去這家?guī)兔崕讐K錢,去那家?guī)兔崕讐K錢。因為家里屬于寡婦帶著仨兒子,又欠著錢,所以常常被人看不起。

  在一戶人家?guī)兔r,那戶人家要開拖拉機,那時候開拖拉機的話,要兩三個人一起轉搖把,直到打開火才停。老閆就在那幫他們,因為搖把轉起來后速度會很快,老閆一個不察就被高速轉起的搖把打到了嘴。

  登時紅色的血像水流似的,從老閆的嘴直直的往下流。血腥味蔓延。

  老閆朝地上一吐,幾顆紅色的白牙齒在地上轉了一個圈,占滿了泥土,只能看到一點和泥土快要融合的紅色,泥土又粘連了一點帶血的口水。

  老閆想要說話,但一張嘴就呼呼透風,再繼續(xù)說就只能聽到嗚咽聲,仿佛說話時嘴里含著一口唾沫,嗚嗚呀呀的聽不清說的是什么。

  老閆還是繼續(xù)說,努力讓拖拉機的主人聽清。別人直到最后才弄清楚他說的是什么,他說的是讓我跟著你干活吧。老閆確定那人聽清之后才住了嘴,不再說話。

  那人聽是聽清了,但他對老閆說,“再看吧,我也還沒活兒呢”

  老閆沒再說話,捂著直淌血的嘴,一步一步走回了家。

  一路上血就沒停過,路過的人看到都忙不迭的問怎么了,有驚訝的,有幸災樂禍的,也有真正關心的。

  老閆一概沒理獨自回了家。

  之后拖拉機順利開走了,那幾顆紅色的白牙齒估計也被碾碎了,剩下的只是老閆站過的地方那一攤血跡,來表明剛剛發(fā)生過的一切。

  回家之后的老閆就去了診所,因為那時候沒錢,生個病都是扛著,但看這嘴的血流個不停,實在沒辦法就去了村里一個大爺開的小診所。

  大爺一看,急壞了,這嘴都爛了個大口子,吃飯都會漏的,實在是有點嚴重,大爺不敢下手,勸老閆去城里的醫(yī)院。

  老閆含糊不清的說,沒關系,讓大爺放心弄。

  大爺只好下手,沒有麻藥,就這樣硬生生的縫了六針,老閆也結結實實的挨了六針。

  傷口是在下巴處,現(xiàn)在看已經(jīng)不大明顯了。

  老閆給我講的時候只是輕飄飄的一說,我卻偷偷的流了眼淚,一個晚上都沒睡好。

  那時候沒錢補牙,還好打掉的不是門牙,一顆大牙,還有兩顆虎牙,下面打掉兩個,上面打掉一個。就這樣漏著風硬挨了一段時間,之后賺了錢才去揀最便宜的補了。

  自打那一次之后,老閆再也沒去幫村里人干過活,他自己開始賺錢,賣過糖葫蘆,也賣過元宵。

  賣元宵只有冬天過年的那一段時間能賺點錢。

  所以老閆每天都是凌晨三點起來,把昨天準備好的東西裝上車,騎著車子,騎兩個小時去城里賣,那時候的路可沒有現(xiàn)在這么平坦;那時候的燈可沒有現(xiàn)在這么多,這么亮;那時候的冬天可比現(xiàn)在冷。

  兩個小時到達地方,一摘帽子頭上冒著白色的熱氣,這一路除了手和臉是涼的,其他地方都冒著熱汗。

  接下來就開始擺攤,一邊賣,一邊篩著元宵,讓元宵在糯米粉里滾動,使它均勻的沾上糯米粉。

  這又是一個熱身活動,讓自己不至于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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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章家族歷史比較多,創(chuàng)作來源于生活,卻又不同于生活,和事實不一樣的還請大家不要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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