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集賢理陪著老先生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時間就這樣一點點的過去了。
總結(jié)來說,這一下午的時間整個凸出一個“無目的性閑逛”,顯得三分養(yǎng)生七分無聊……傅集賢理只當(dāng)自己是在奉獻(xiàn)愛心、關(guān)愛空巢老人了。
一直到了傍晚時分,村田尚夫下車買了一份大福(日式點心,約等于糯米團(tuán)子)之后,他們這才向著明確的目的地驅(qū)車過去。
“理君,會打牌嗎?”
“牌?哪種牌?”
傅集賢理以為對方說的是紙牌的玩法,關(guān)于這類東西,他上輩子極擅長抽王八,對于如何取勝有著深刻的心得……至于其他玩法,那都是普通或者渣渣水準(zhǔn)了。
“麻將。”
額,原來是這種牌么。
“懂一點,能玩?!?p> 能玩、會出牌,但是不要指望他在牌桌上大殺四方。對一個既沒有天賦又沒有經(jīng)過專門訓(xùn)練的人來說,那不現(xiàn)實。
除非他開掛出千。
“能玩就行,接下來有個牌局,加上我們兩個的話人數(shù)剛好合適……”
晚上七點左右,車子停在了一個棋牌室的門口。
村田尚夫跟老板打了聲招呼后就帶著傅集賢理直奔最里面的一個單獨的包間。打開門、進(jìn)入其中之后,傅集賢理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兩個人坐在里面了。
那兩個人一胖一瘦,年紀(jì)看起來跟村田差不多,穿著打扮讓傅集賢理想起那種夏天穿著老頭背心在公園里遛彎的大爺……總之感覺很隨意。
他算明白了,自己今天的任務(wù)就是陪老頭玩。
“村田,你來的有些晚了?!?p> 身形偏圓潤的那一位這樣開口說道。
“是兩位太早了些,我可沒有遲到……我?guī)Я宋繂柶??!贝逄锷蟹蚩戳艘谎弁蟊恚_認(rèn)自己時間把握的剛好,而后他把那袋大福放在了麻將桌上。
“這就是穗醬的兒子嗎,沒想到居然都這么大了……過得可真快,感覺幾十年一晃就過去了?!?p> 認(rèn)為后輩的成長速度超出理解以及感嘆時光飛逝,這是年紀(jì)大的人相聚談話的必要流程。
“嗯,少爺之前在美國留學(xué),中間出了點事情,現(xiàn)在回到國內(nèi)了?!?p> 傅集賢理楞了那么一會,這才反應(yīng)了過來“穗醬”指的是哪位神仙……不就是他親媽么?
然而這種叫幼稚園小女孩一樣的稱呼方式,實在太讓容易讓人誤會了。
他稍微打氣精神,見微知著,通過一個小小的稱呼方式可以看的出來,對方的身份似乎不一般。再稍稍注意之后,他又發(fā)現(xiàn)盡管村田尚夫在跟對方平等交流,但姿態(tài)其實放的是比較低的。
“聽說過了,車禍?zhǔn)前伞铧c引起別的風(fēng)波?!?p> “年輕人要學(xué)會保護(hù)自己,能恢復(fù)過來就好?!?p> 偏瘦削的那個老者這樣說道。
“是,謝謝兩位老先生關(guān)心……”
傅集賢理抓住談話的間歇,跟他們打了個招呼……村田尚夫并沒有為他說明此行的目的,因此他只能盡量不把事情搞砸。
“人數(shù)已經(jīng)齊了,那我們開始吧。”
村田笑了笑,他又把大福放在了一旁的矮桌上,接著示意傅集賢理落座。
然后洗牌、碼牌、抓牌。
奇怪的是,這群人有全自動麻將桌不用,非要自己來。
接下來就是一邊打牌一邊閑聊,主要是村田尚夫在跟胖老頭交流,瘦子話比較少……傅集賢理根本不插話。
他一邊關(guān)注著那些不痛不癢的對話,一邊注意盡量不要胡大牌。
一直到打了好幾圈之后,傅集賢理才算是聽到了一些比較有用的信息。
“聽說傅集賢正在整頓產(chǎn)業(yè),過程進(jìn)行的怎么樣,還順利嗎?”
“挺順利的,框架已經(jīng)定下來了,接下來按照既定方案去實施就可以了?!?p> “那就好,到了現(xiàn)在這種年代,該放棄的東西也不得不放棄掉了……再想一直抓住人太難,現(xiàn)在能抓住錢就很不錯了?!?p> “嗯,正是因為明白這樣的道理,我們才會下定決心做出改變,這樣的變化是大家都想看到的,不過……中間有些毛頭小子似乎很想搗亂?!?p> “毛頭小子么?”胖老頭搖了搖頭,“所謂的政治活動,不是看能做出多大的成就,要點在于在不犯錯的前提下如何增加朋友、減少敵人……”
“是,可是越簡單的道理,往往越不容易被看不透——自作聰明的人大有人在?!?p> “畢竟年輕嘛,”胖老頭瞥了一眼在思考著如何出牌的傅集賢理,想了想之后,這才說道,“你們不要搞的人心惶惶的。”
“怎么會,我們只是反擊而已,聰明人都看得懂。”
對方似乎被說服了,他嘆了口氣,“你掌握好分寸就行,太蠢的人……確實沒救。大福給我來一個吧,一個就好,上了年紀(jì)牙齒不行了,剩下的給年輕人吃吧?!?p> 顯然,這個年輕人特指的是傅集賢理。
胖老頭伸手拿過一個大福,然后示意另一位也來一個。瘦子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正在吸煙……大家好像已經(jīng)達(dá)成共識了。
在這關(guān)鍵的談話期間,傅集賢理一直捏著牌沒有出手,中間也沒有人催促他出手。
不過現(xiàn)在他可以出牌了,也該出牌了。
傅集賢理的手里捏著兩張紅中,他視線掃了一眼桌面,再次確認(rèn)了這是一張生牌。麻將的基本玩法他是懂的,越是到后面這種牌越不能出手,哪怕放棄胡牌、拆掉自己的牌組也只能把它留在手中……
因為他太危險。
外面能摸的牌已經(jīng)不多,快要到王牌了……這張牌十有八九有人會胡。
所以他決定把這張牌打出去。
“紅中?!?p> 麻將牌敲在桌面上的聲音很清脆,但場面一時很安靜。
難道沒人胡牌嗎?傅集賢理疑惑。
接下來只見胖老頭端起茶杯、一口將其飲盡,這才將面前的牌一個個推倒。
“胡,就胡這一張?!?p> 先是叫胡,然后……
“四暗刻單騎……
雙倍役滿!”
接著他終于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所以說交給年輕人是正確決定嘛,哈哈?!?p> “……”
傅集賢理直接懵住,你妹的,我讓你胡牌可沒讓你往最大里胡啊……
這胖子真的陰險,一聲不吭做了個最大的牌。關(guān)鍵是他這一輪還坐莊,所以坐莊為什么不“斷幺九”吃連勝?
這人思想出了問題。
傅集賢理有點后悔,放這么大個銃的感覺……簡直誰放誰知道,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吐血”吧。
他的點數(shù)直奔負(fù)十萬,這局游戲徹底結(jié)束了。
于是,就在此時此刻,傅集賢理做了個艱難決定……
以后再也不玩麻將了。
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真愛生命、遠(yuǎn)離麻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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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知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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