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思故我在（2）
林淵坐在金色的平臺上，忽然轉(zhuǎn)向左邊的這個姑娘，問：“你是誰？”這三個字符跳出來，還沒落到姑娘身邊，就一下子消散在沙漠里。
林淵也不氣餒，繼續(xù)問她：“我叫林淵，我是一個游戲打工人，來自s市。剛才那個像樹干一樣的枯枝怪物，到底是什么人？被稱作巴卡顏的人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去了哪里？叫做‘絲羽’的姑娘又在哪里，怎么樣了……”
他一下子說了很多的問題，這時候字符形成了一條鏈子，在落入黃沙之前，終于有一段飄落到左邊的姑娘身邊。
她接住最后那個問題——“叫做‘絲羽’的姑娘又在哪里，怎么樣了”，終于好像有一點反應(yīng)，不像之前那般毫無表情，她對林淵說：“我是絲羽，我很好?！?p> 林淵覺得很奇怪，就又轉(zhuǎn)向右邊那個姑娘：“你認識絲羽嗎？”沒想到這次，這句話還沒有消散在沙漠中，右邊的姑娘也接了話：“我是絲羽，我很好?！?p> 林淵就傻了：“你們都是絲羽嗎？到底誰是？”
兩個姑娘互相看了一眼，分明聲更高了：“我是絲羽！”“我才是絲羽！”
林淵不得不佩服自己，很好，矛盾挑起了，終于有一點進展了，引發(fā)兩姑娘打起來才好呢，那樣就沒有人看守自己了！
他繼續(xù)煽風(fēng)點火：“兩位姑娘別爭啦，那我來評判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絲羽，你們分別說說絲羽姑娘有什么重要的經(jīng)歷，我來評評理！”
就這樣，兩個姑娘你一言，我一語，她們的談話文字也瞬間布滿了四周，好像兩頁大書，文字一下鋪滿了沙漠。林淵開始仔細研讀這兩個都自稱是“絲羽”的人描述她們的經(jīng)歷，拼湊出一個關(guān)于絲羽姑娘的輪廓。
和巴卡顏說的一樣，絲羽是他的妹妹，一個天真漂亮的十多歲的小姑娘，她有一只非常可愛的布偶娃娃，幾只從小喂大的羊，還有一只牧羊犬。在本應(yīng)好好念書的年紀，她沉湎于游戲，她不信自己會玩的比男孩子們差，一頭扎進了游戲，誰都不知道在那個服務(wù)器的頂級玩家，竟然是一個小姑娘！
兩個姑娘的描述幾乎都是差不多的，但現(xiàn)在為什么會聽命于那個怪物樹段，當林淵提出這個問題時，兩個人竟然都回答不上來。
林淵的腦海里依然不能釋懷的是還揣著兩個好兄弟的記憶與思維，既然他們可以‘并入’自己，那還有什么其他事件不可能發(fā)生呢，比如——復(fù)制！
所以他開始抓住了一個關(guān)鍵點——兩人的容貌、記憶與真實的絲羽姑娘很可能是一致的，也就是說，她們都沒有撒謊，至少她們認定了自己就是絲羽！
一個狡黠的念頭開始劃過，林淵說：“就像這個世界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一樣，沒有哪兩個人是完全相同的，雙胞胎都有細微的差別可以區(qū)分呢？你們怎么可能完全一樣！來來來，世上只能有一個絲羽，如果你是，她就一定不是，不可能有好多個！”
兩個姑娘不爭吵了，反而一起回擊林淵：“怎么不可能！我是絲羽，她也是絲羽，我們大家都是，包括你剛才看到的所有姑娘，我們都是絲羽！”
林淵只好跟她們詭辯：“你看，你用了‘我們’這個詞，那就說，你們是一個群體，那么絲羽就只是碰巧的重名，只是一個代號，而每個人都是他們自身，是不一樣的，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我不可能是我們，你也不可能是你們。所以，現(xiàn)在我們有三個人，就是三個個體，左邊這個姑娘，你可以叫絲羽，但你們斷然不會這個是絲羽，那個也是絲羽！”
這話倒真是把兩人都說懵了，兩個姑娘開始互相打量起對方來，竟然都不再看著林淵了。
林淵說：“來來，你們看看對方的手指。是不是都一樣的!我們那個世界通常以指紋辨認一個人！”
兩人都伸出手來，光滑的偶蹄，林淵也伸出自己的手，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偶蹄。三人面面相覷?！拔抑翱墒怯形鍌€手指的！”林淵說。
姑娘們搜索之前的記憶，其中一個說：“確實，我也依稀記得手的樣子，在河邊映照過擠牛奶的姨媽的手，就是五個手指……”另一個姑娘卻說：“啊，這個我就不記得！”
于是林淵順勢說：“你看，你們果然還是有些許差異的，為了方便區(qū)分，你們還是別都叫絲羽了，還不如甲乙丙丁好區(qū)分！”
兩個姑娘竟然答應(yīng)了，林淵說：“啊，你笑了！”他指著其中一個絲羽說：“你會笑！”
另外一個還有些面無表情，會笑的絲羽說：“我笑起來什么樣？”
林淵忽然想到自己的服飾現(xiàn)在好比銀鏡，說，過來看，這個好像鏡面一樣的材質(zhì)，能反射你的影像！
結(jié)果兩人一下子看到自己的樣子了。面無表情的那個絲羽也學(xué)著笑起來。林淵看著兩人，心里卻想到兩個好友，如果他們也在就好了。
可是現(xiàn)在卻有兩個莫名其妙的看守，他暗自慶幸，這下看守的兩人，一個是絲羽1號，一個是絲羽2號，至少能讓她們知道自己是不同的兩個個體，這是自己取得的一個小小的勝利。
我是誰？我從來哪里來？又要向哪里去？困擾史上無數(shù)智慧人士的問題?，F(xiàn)在第一個問題終于解決了。
三人開始一起坐在金色的露臺上，探討第二個曠世難題——從哪里來？
林淵描述了一下他所在的世界，兩個姑娘聽的一頭霧水，什么高樓大廈，她們所描述的是沙漠林地，就像現(xiàn)在這個世界的景象差不多。
林淵開始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這也是潛意識中的老蕭、木頭都同意的一個猜測——她們的思維，是一個人的簡單復(fù)制，這個人，不用說，一定是絲羽！有人復(fù)制了她的外貌形象，復(fù)制了她的思維和記憶，只是沒有復(fù)制到她的行為習(xí)慣。
從沒有生命的復(fù)制體，到被林淵的哲理之問催生對自我的重新認知，兩個姑娘已經(jīng)不再簡單的復(fù)制體了。眼前的兩個姑娘，被林淵稱作絲羽1號，絲羽2號，她們自己也暫時接受了這樣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