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縱橫十九局開端,徐福后人先落子
“不知賢弟可有眉目?”
“前些日子沒有,今天卻是豁然開朗?!?p> “愿聞其詳?!?p> “不急,先回村子再說,師兄可信任荊兄弟?”
“當(dāng)然信任?!?p> “那我們便拜托荊兄弟前往族中取靈藥,我二人前去取煉丹之法。煉制丹藥,乃需清凈之地,到時候說不得還要在荊兄族中借上寶地一用?!?p> “二位先生救我性命,此乃區(qū)區(qū)小事。在下這就回族中準(zhǔn)備靈藥,靜待二位先生大駕!”
“那就辛苦荊賢弟了!”
“告辭!”
“后會有期!”
荊從算快步離去,不曾回頭,仿似要著急離開這是非之地。待他走遠(yuǎn),二人也才上馬,朝著云石村趕去。
熟悉的小路,熟悉的竹林,熟悉的一草一木。宅院門口堆著的是三座“云石”山,踏進(jìn)門去,徒弟們都不在家,這個時辰,應(yīng)該是在幽云山上“開采”石頭。
兩人坐在那縱橫十九條的石桌上,屁股剛沾著石凳,?;莘饩腿滩患钡膯柫顺鰜恚骸皫煹苷嬗心菬挼ぶǖ膩砺??”
也怪不了他,兩人行了月余,一路上?;莘鈫柫藷o數(shù)次,每次陸放都是吊著他的胃口,只把他整得茶不思飯不想,就連做夢時的囈語,也是在問:師弟,你當(dāng)真有那煉丹之法的路子……
“哈哈,師兄啊,經(jīng)營了這么多年,眼看大事要成,你怎么就突然沉不住氣了呢?”
“咳咳……愚兄這不是……愚兄,唉,讓師弟見笑了。”
“師兄可曾知道,當(dāng)年徐福東渡扶桑一事?”
“《列子·湯問》里記載,渤海之東不知幾億萬里,有大壑焉,實惟無底之谷,其下無底,名曰歸墟。八纮九野之水,天漢之流,莫不注之,而無增無減焉。其中有五山焉:一曰岱輿,二曰員嶠,三曰方壺,四曰瀛洲,五曰蓬萊。當(dāng)年,千古一帝秦始皇下詔令徐福帶上三千童男童女去找的蓬萊仙島,就在那歸墟之中?!?p> “是也,當(dāng)年徐福有沒有成功求到神仙之物,我們都無法知道。愚弟只知這扶桑長生秘方要訣共需要一千零一種藥材,我倆歷盡十五年,千辛萬苦,方才勉強(qiáng)湊齊。當(dāng)年秦皇病入膏肓,得此神方也不可能有大量的時間去找尋藥材,即便找齊了藥材,趙高和那一堆奸妄賊子也不會放過徐福。徐福拿到此物,回去成功交差和無法交差都是死路一條,與其引頸前往咸陽受死,何不自我孤獨(dú)老死他鄉(xiāng)呢?”
“賢弟正解啊,愚兄怎么就想不到呢?那,那徐福后人……”
“難道師兄忘記此物了嗎?”說著,陸放從懷中取出了一塊漆黑石條,正是那硝陽石。
“此物乃是長生丹的藥引,徐福若將之留下,會傳給何人?”
“當(dāng)然是他的后人了!”
“哈哈,師兄不知,此物正是由徐福后人手中所得啊?!?p> “???那豈不是……豈不是,哈哈哈哈,愚兄先提前恭賀師弟了。”
“師兄啊,你我二人費(fèi)盡心血,此番能得長生,非我一人之力,需我二人一同共往?。 ?p> “愚兄恭敬不如從命也!”
云石村向來寧靜,夜幕降臨之時,更是四野無人,八方無燈。
淺淺的月光照耀在土石小道之上,徐大山家的房門卻咚咚的響了起來。那敲門的聲音不急不緩,就像是打更一樣。
“老頭子。”搖了搖身旁的徐大山,徐大娘便說:“好像有人敲門啊,你去看看?!?p> “咳咳咳……”一串長咳,徐大山也只能自嘆倒霉。
爬起身來探鞋下地,迷迷糊糊中竟是左右不分。
那門外的敲打徑自不停,一往如常的不急不緩。
“來啦,來啦,別催了!簡直是擾人清夢?!?p> 一陣?yán)悟},終于是走到了大門。
那柴門方才打開一個縫,一件冰冷鋒銳的物件便頂?shù)搅诵齑笊降牟弊由稀=柚鹿庖豢?,頓時他就清醒萬分。
那玩意,分明是一把殺氣騰騰的匕首。
“膽敢出聲,殺?!痹捖晛碜杂诿媲爸耍曇舻统?、冰冷。
徐大山只好連連點(diǎn)頭。
聽得半天沒有動靜,徐大娘也牢騷道:“是誰啊,大晚上的?”
“沒什么,可能是小貓小狗罷了,快睡吧。”面前之人又低聲道。
徐大山得了命令,此時小命就捏在別人的手上,他哪里又敢反抗。乖乖的就說了出來,雖然聲音顫抖,但是他的婆娘尚在半夢半醒之間,哪里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
“走出來?!?p> 雖然腳下不愿,但還是輕巧的邁出了大門。也就是一步的距離,卻是走得艱難萬分,好像是踏過了這道門檻,就像是踏進(jìn)了地獄的大門。
柴門已經(jīng)輕輕的關(guān)上,黑衣人手中明晃晃的匕首卻還是緊緊的抵在他的脖子上。嚇得他連大氣都不敢喘,雖是抖擻,卻緊緊的克制著。
“你叫徐大山?”
“嗯?!边@一回話,就好像是哭泣中突然哽咽一般。
“勞你走一趟了?!?p> 黑衣人也不征詢徐大山肯也不肯,拎著他的衣襟對著村外就緩緩而去。待出了村子,邁開闊步,疾馳如飛。一路上,徐大山緊緊的捏著拳頭,一句話都不敢說出來。
半柱香時辰之后,黑衣人便將他帶到了一座破柴棚。沖將進(jìn)去,一伸手就將他推倒在地面鋪著的枯草之上。
徐大山忍著疼痛不敢叫喚,一陣摸索,抬起頭來,突然就大呼了一聲。
“陸先生!您這是怎么了?”
只見不遠(yuǎn)處的角落里,陸放被渾身大綁,頭發(fā)凌亂,滿面鮮血,一身白衣也是被血液染得一塌糊涂。
“咳咳……對不住了……”
“陸先生,惡賊,你將先生怎么了?”徐大山半跪在陸放的身旁,回過頭來惡狠狠的對著黑衣人怒道。
這時,黑衣人也緩緩的解下了面罩,露出了他的面容。倘若劉沁他們在此的話,一定認(rèn)得出。因為他便是那位官至發(fā)丘中郎將的道士——?;莘?。然而徐大山?jīng)]有見過,卻是認(rèn)不得的。
“咳咳,徐兄,對不住了,都是陸某無能,受不了這惡賊的毒打,這才將你招了出來?!?p> 陸放是什么人啊,當(dāng)年僅憑一人之力便可擊退數(shù)十悍匪,如今在此人面前竟會落到如此下場?難道此人還勝過陸放不成?
想到此處,徐大山的心就涼了半截,正欲問是何因由時,那黑衣人卻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黑黢黢的石頭揚(yáng)到他的面前。
“這硝陽石可是你家家傳之物?”
聽到此話,徐大山不由得看了看陸放。
“徐兄有所不知,這硝陽石可是一劑奇藥的必須之物。這惡賊也不知從何打探到的消息,竟追殺至此,將我打傷,若不是,唉……”陸放緩緩地說著,氣息卻是比剛才平穩(wěn)了不少,隱隱的還有一絲絲激動藏在里面。然而心急如焚的徐大山卻是沒有聽出言外之音。
“正是,此物只不過是小孩玩耍的石頭,當(dāng)年陸先生看中,小老兒便送給了他。要?dú)⒁獎幭ぢ犠鸨悖皇钦埬悴灰獮殡y先生?!?p> “哈哈哈哈,少給老子裝糊涂。小兒的戲耍之物?你可知道,此物乃是徐福從蓬萊仙島所得?”
“不知道,徐福是誰也不知道。”
“哈哈……別先忙著下決論,貧……老子又沒有問你認(rèn)不認(rèn)識徐福?!?p> “這……”沒想自己一時語失,當(dāng)下不由得有些語塞。再想到祖宗的遺訓(xùn),背心就涼了下來。
“我且問你,可知那長生丹藥的煉制之法?”
“不知?!毙齑笊较攵疾幌?,開口便答。
“好,那我就先殺了這個采藥的,早看他礙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