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眼巴巴地看著趙佑年和石安一前一后地進了妓院。忍不住問道:“小姐,將軍怕不是報復石安吧?”
“怎會呢,將軍定是知道當初石安是被冒名頂替的。”
“如今將軍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呢?”
“不用管他賣的是什么藥,說不定是向花女們兜售‘烏雞白鳳丸’呢!唉,馬車上坐得久了,我們下車去走走活動下筋骨吧。這南方景致與京城大不相同,不好好看看實在可惜?!?p> 二人下來,士兵忙調(diào)整隊型微微退后,兩位副官一個在前邊帶路,一個在后面跟行,但都與她二人保持著兩三米的距離。
馮暮煙本就生得花容月貌,加之氣質(zhì)高貴嫻雅,一露面便引得行人紛紛注目瞧看。一些青年公子不覺間調(diào)整了腳步遠遠地跟在后面。幾個輕狂之徒已是臉現(xiàn)邪笑,只迫于士兵的威勢半分也不敢造次。
且說二人在這個時候能看什么,不過是些胭脂、香扇、香包、綢緞這些女兒家愛看的東西。所到之處都受到了店主、攤主的盛情接待。
說話間二人走走停停,來到一個專捏虎丘泥人的攤位前,幾個匠人正現(xiàn)場捏小像,前面售賣早先捏好的作品。泥神、泥佛、泥花、泥果、皮老虎、堆羅漢應有盡有。馮暮煙拿起一個皮老虎不禁微笑了,南方真是人杰地靈,這么個小玩意竟做的惟妙惟肖。
“這個皮老虎多少銀子?”
“六錢銀子。小姐可要捏個小像,只要二兩銀子,這個皮老虎就白送了。”
“好!”
內(nèi)中一個年老的匠人聽罷就動手捏起來。街上的人一看馮暮煙捏小像,有幾個伶俐的馬上也過來要捏小像。匠人自是十分愿意,不一會鋪子前就排起了長隊。
趙佑年趕到附近,只見一個個青年男子眥目看向馮暮煙,流著羨艷的口水,心中委實不大喜歡這樣的畫面。
馮暮煙一心在小像上渾然不覺后面有人盯著,看匠人捏得越來越像心中也正歡喜。季夏一旁更是激動道:“咦,小姐你看,泥像五官和您很像呢,還有裙子花紋竟也一樣,涂的色彩可更艷麗呢?!?p> 很快泥像就捏完了,季夏付了銀子。馮暮煙拿起小像邊走邊看,不料和一個人撞個滿懷。忙向后退去,抬頭一看,竟是打妓院出來的趙佑年。
此刻趙佑年也不說話,上前攔腰抱起馮暮煙,飛快放到馬上,他也飛身上馬,抓起韁繩,把馮暮煙環(huán)在懷內(nèi)。說了聲:“駕!”一會兒便離了人群出城向郊外跑去??吹眉鞠氖布氨娛勘笺蹲×?。街上的人更是連連稱贊——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啊。張之遠點點頭,微笑不語。
馮暮煙只覺耳邊的風呼呼作響,兩旁街道、房舍和樹木快速后退。馬跑得飛快,但很穩(wěn)。后背緊貼著趙佑年的前胸,陌生男子的氣息讓她心跳加速,不勝緊張,不知怎地心中還有一絲歡喜。他要帶自己到哪里去,要做什么?不就是拋頭露面一下下嗎?你不是剛剛還丟下妻子去妓院了呢?
趙佑年的馬從未坐過別人,更何況是一個女子?,F(xiàn)在他緊挨著她的香肩,手臂微偏就要觸到她的酥胸。余光可見她那瓷器般白皙光滑的欣長脖頸,風吹起她的一縷長發(fā),輕輕地拂試著他的臉,說不出怎樣一種滋味。
一騎雙乘跑出去約二十里,前面出現(xiàn)一座建筑雄偉的驛館。至門前趙佑年雙手同時齊拉住韁繩,白馬停住,飛身下來,利落又自然地抱下馮暮煙,此時馮暮煙別無他法,只得由他抱下。
只見驛館正樓上掛著一個巨幅牌匾,用金色漆寫著:梨花驛館。驛館依山傍水而建,因館內(nèi)外大量種值梨樹而得名。這時一樹一樹的小花苞掛滿枝頭,甚是可愛。二人走進館內(nèi),趙佑年從懷中掏出一塊純金令牌,館中驛丞見了,慌忙參見,讓坐看茶,跑前跑后,十分殷勤周到。
不一會兒廚役又整治出一桌豐盛的菜肴來。二人自成親以來第一次如此親密相間,馮暮煙雖覺有些尷尬,但她本不是一味矯揉造作之人,一來走了大半天確實餓了,二來心中著實有些不痛快。干脆吃點美食撫慰一下心靈吧。
她平時食量極小,各樣菜式只略嘗了一嘗,已覺得差不多飽了。唯有一道清蒸白魚味道極鮮,忍不住多夾了幾箸。第四次待要夾時,方想起時常嬤嬤的教導,不覺間收回了手。一旁的趙佑年明察秋毫,便在魚腹肉多刺少的地方夾一大塊放入馮暮煙的碗內(nèi)。然后又在魚尾搛了一塊放入自己口內(nèi),仿佛第一次吃魚一樣慢慢地咀嚼著。
“白魚鮮美,刺確最多,將軍不那么愛吃吧?”馮暮煙突然問道。
“我自幼長于農(nóng)家,養(yǎng)父母寒辛茹苦把我?guī)Т蟆J陙碓谌獯蛘?。常用的飲食大抵是牛羊肉配烈酒。似般精致菜肴并不多食用。如今見你這樣喜歡吃鮮魚,我要培養(yǎng)起同你一樣的習慣方好!”
“咳咳咳”馮暮煙差點被嗆到,沒想到他竟如此謙遜誠懇。一時不知說些什么才好,只好拿出帕子擦嘴角,懵懵懂懂地看著他。
二人用過飯食,季夏石安及士兵眾人也就趕來了。大家吃過飯,趙佑年下令今天不再趕路,就在驛館休息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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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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