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依舊，細(xì)雨紛紛。
已是五更時分。
四海賭坊。
靈王不怒自威，十?dāng)?shù)個人伏跪在地，瑟瑟發(fā)抖。
“誰第一個和我說說，四海賭坊干了些什么？”
十?dāng)?shù)人，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一個愿意開口。
無奈之下，四海賭坊的掌柜傅云支支吾吾道：“靈王殿下，其實我們也沒干什么……”
“來人吶，拖出去，干凈點?！?p> 傅云立馬求饒道：“我們也是盡心盡力幫靈王殿下您掙銀子啊，自從建好地下室，這幾個月銀子進(jìn)賬都翻了三番！”
“靈王殿下！小的真是盡心盡責(zé)?。∈悄屝∪俗约鹤鰶Q定的??！”
“靈王殿下！”
靈王一聲不吭，面無表情。
沒有經(jīng)過自己同意就擅作主張，已經(jīng)不是一只合格的狗了。
“接下來你說?！?p> 被點名那人顫顫巍巍道：“地下室的事情傅掌柜向您稟報過一次，但是他回來表示您說由他全權(quán)決定，然后又有個奇人找上門合作，給了我們新的賭具，新的模式……”
靈王瞇了瞇眼，好像是有那么一次，傅云前來匯報，自己正在密談，聽說是四海賭坊的事情就干脆讓他自己決定了。
但是現(xiàn)在人拖都拖出去了。
“我怎么不記得？然后呢？”
“然后開了兩個月吧，那奇人又給我們支了個招，說我們可以借江湖人士錢，然后把欠錢還不上得到人都抓起來，丟到擂臺上拼命，讓那些富人們下賭注，取樂子。”
靈王表情凝重了起來。
事情好像并沒有想象中的簡單。
“那奇人是誰，你們找得到他嗎？”
那人搖了搖頭：“從來都是莫名其妙發(fā)現(xiàn)，掌柜的讓高手去跟蹤過，但是那人好像會易容術(shù)，進(jìn)了人群就找不到了，但是他每月初七都會來拿他的分成?！?p> 初七？
靈王心底算了算，那就幾天功夫了：“然后呢？”
“然后聽說您和錦衣衛(wèi)來了，然后我們就趕緊把擂臺撤走，人遣散了。”
靈王問：“人關(guān)在哪？”
“就后山邊上那些院子里，那些招來的……女郎，也住在那?！?p> 不好！
靈王立馬反應(yīng)過來，王莽帶走了一個女郎！
臉色陰沉了幾分。
但是將近半個時辰過去了，現(xiàn)在補救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那為什么要拿糧食作為賭注？”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
那人回想了一番：“傅掌柜說，那些富人見慣了銀子，現(xiàn)在我們有糧食，其他地方又在發(fā)水災(zāi)，為什么不用糧食做鉤子……”
那人聲音小了下去：“就改用糧食了，二十錢一斗。”
“嘭！”
靈王一掌拍在木椅上，出現(xiàn)一個深深的掌印，心中陰怒滾滾，卻無處發(fā)泄。
“女郎全部遣散，那些欠錢的人也全放了，有人離開靈城，就?！膘`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四海賭坊關(guān)閉整頓一個月。”
靈王心里緩緩思索，想著是不是還有哪里遺漏了。
四海賭坊雖然出了個小插曲，但是無關(guān)大局。
王大人南下查的也是毒糧案，常言道，武以俠犯禁，朝廷和武人本來就不太對付，王大人作為錦衣衛(wèi)四品大官，對于武人的態(tài)度應(yīng)該也類似，只要不是囚禁的百姓就無關(guān)大雅。
“那里關(guān)的人有普通百姓嗎？”
那人想了想：“有，不多，那奇人說給百姓吃禁藥，和武者對抗也是一大看點?！?p> 靈王額頭上的黑線又多了少許。
又是那人。
本來那人或許還有點利用價值。
但是如果現(xiàn)在王莽已經(jīng)奔去關(guān)押百姓的地方，只能拿那人出來頂罪了。
“去有間客棧給王大人帶個口信，就說請他明日午時到府上一聚?！?p> “是！”
……
夜明第一站去找了茉莉，接著茉莉終于再次見到了莫行。
讓莫行去盯著四海賭坊，夜明也吃不準(zhǔn)四海賭坊究竟藏著什么秘密。
后又帶著呂青衣直奔之前楚靈兒說的小山莊。
“這雨太討厭了?！眳吻嘁赂杏X自己身上又濕漉漉的，回去又要洗澡了，才來了這么點時間就已經(jīng)用去兩套衣服了，再這樣下去，肚兜都不夠了。
夜明以前中二的時候還喜歡下雨天去外面走走，淋會雨，然后回家沖個澡。
但是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忙的時候雨真的能讓人更加煩躁。
“忍一忍吧?！?p> 呂青衣看著前方的小莊園：“我們不偷偷摸摸進(jìn)去？”
“沒必要，靈王猜得到?！?p> 見兩道疾行的身影，守夜人喊道：“來者何人！”
“錦衣衛(wèi)，查案！”
“錦……錦衣衛(wèi)？”
夜明直接出手打暈了他：“你去東邊，我去西邊，我估計靈王的糧食可能也藏在這里，其他不重要，先找糧食的進(jìn)出賬本為主！”
“明白！”
就算靈王在這邊干點不為人知的事情，那夜明也沒辦法。
葉三千告訴夜明，監(jiān)作司發(fā)現(xiàn)糧食從靈州港口下來后都被運往靈王縣，但是進(jìn)入靈王縣后有靈王的掩護(hù)，糧食最后運到了哪，監(jiān)作司也沒有查到。
所以夜明在大京接到任務(wù)的晚上就研究過靈王縣的輿圖。
一縣的詳細(xì)輿圖也只有朝廷少數(shù)機(jī)構(gòu)才擁有。
縱觀整個靈王縣，有一座小山叫做航塢山，因為是靈州的中心，所以人口非常密集，去掉道路和居民區(qū)，剩下能夠藏下百萬石糧食就三個地方，而這就是其中一個，而且還是可能性最大的一個。
處于航塢山腳下，非常偏僻。
夜明剛選完方向，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應(yīng)該讓呂青衣自己選方向的！
失策了。
夜明走了一步，是一個大院子，來到窗邊，朝著里面望去。
只有一盞昏暗燭燈搖曳。
接著淡淡的微光，夜明大致能夠分辨出這應(yīng)該是女郎們休息的地方。
“嘖嘖嘖，那個挺大的……”
夜明一不小心就多看了幾眼。
直到聽到一聲特別細(xì)小的“咯吱”聲，夜明身軀一縱，來到屋頂上。
“是你？”
楚靈兒咬著嘴唇：“大人?！?p> 夜明問道：“你知道靈王買來的百萬石糧食藏在哪嗎？”
楚靈兒冷靜道：“小女子認(rèn)為應(yīng)該就是在東邊，之前有一次回來的時候我看到掌柜的帶著幾個富商來過這里?！?p> 夜明一下就松了口氣，如果在呂小妞那邊，估計還容易些。
“你還來這邊干什么？”
“我賺的銀子都放在這……”
夜明擺了擺手：“看在同為玩家的份上，趕緊離開吧，記得易容之后，趁著明天白天從港口離開?！?p> 楚靈兒低著頭，迅速從腰間拔出一個東西扔向夜明。
暗器？
夜明出刀接下，而楚靈兒已經(jīng)在夜色漸行漸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