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那個白花丹不過是屋子里有些濕氣,底下的奴才們?yōu)榱擞懞盟ツ玫摹?p> 她記得當(dāng)時去拿的就是落霞,還好有落霞,可以幫自己自說清楚。
嫻妃望著容嬪冷笑。
死到臨頭了還以為自己可以活著呢。
有些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就要一擊即中。
出了手不中豈不是打掃驚蛇。
不過片刻落霞便走了進(jìn)來,嫻妃冷眼瞧著容嬪面露喜色。
“說吧,你和你主子都做了什么?!备徊焓蠁柕?p> 落霞臉上浮出一沫淡淡的憂傷:“奴婢是娘娘身邊的人,自然一切都是要以娘娘為主?!?p> 話說完,落霞臉上的悲傷之色更是明顯,她朝容嬪磕了三個響頭:“女為悅己者容,在這后宮之中毀了她們的臉不就相當(dāng)于要了他們的命嗎?
奴婢知道您是主子,我是奴婢您說的話奴婢就要聽,做這些事奴婢心里雖然也不好受可依舊為您去做,如今事情既然已經(jīng)抖了出來瞞不住了,奴婢也沒有辦法了,只能知道什么便說什么了。
白花丹是我們小主讓我加到純嬪娘娘和岳答應(yīng)的藥膏里面的,我們娘娘貌美,所以看不得比她美的姑娘,就算是差不多也不行。
如今,剛好趕著兩位娘娘臉上受了傷,本來想著就算是傷口有異也查不出什么,誰知……
不止如此,就連陸貴人跌落假山都是我們小主兒做的。
為的就只是她的容貌可以冠絕六宮,艷冠群芳?!?p> 窗外明明是好天氣,艷陽高照,來的時候她還抱怨天太熱,可這一瞬她就感覺自己落到了冰窖里面,渾身透著徹骨的寒。
容嬪看了看周圍神態(tài)各異的人,入了后宮她就沒有打算善終,可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是這樣被害。
莫須有的事情,她至死不認(rèn)。
容嬪指著落霞:“你究竟是收了多少好處,才能說得出這樣污蔑我的話來?!?p> 落霞卻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容嬪:“娘娘,我知道您對我有恩,所以一直以來您讓我做什么我從不推辭,可時間久了,奴婢的良心也過不去啊。”
“原來,你和我說的都是真的?!痹廊缫鉂M臉痛惜之意緊緊抓著容嬪的衣服問道:“我以為你都是和我說著玩的,沒想到都是真的,你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啊?!?p> 岳如意對這些事全然不知情的樣子,抓著容嬪失聲痛問,一句一句一字一字皆在痛惜她、惋惜她,不會珍惜。
容嬪能說什么,她什么也說不出口,這些人一出手就是要自己死。
良久,她才抬起頭癡癡的看著皇帝:“如今人證物證聚在,臣妾百口莫辯,可請陛下圣見,有些事情臣妾沒有做過,便是死,也絕不會認(rèn)?!?p> 皇帝并不看她只是道:“你也知道人證物證皆在,而且鐵證如山就算你不認(rèn)也不代表這些不是你做的。”
說話間,他走下去將容嬪的臉輕輕抬起來:“不過你說的對,你確實(shí)美得不可方物,整個后宮你的容貌算是前三了,只是可惜?!?p> 皇帝的手輕輕的劃過容嬪細(xì)嫩的皮膚,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這么美得一張臉,卻有這么一顆惡毒的心?!?p> 皇帝十分憐愛的看了看容嬪:“朕知道你從小被家里欺負(fù),所以自打你入宮之后對你十分憐愛,可沒有想到,朕對你的寵愛,反而讓你失了分寸?!?p> 皇帝放開容嬪的臉,扭頭的時候眼里所有的憐愛、疼惜都化作凌厲的口吻:“傳朕的口諭,容嬪以下犯上妄圖傷害宮妃,自今日起褫奪其封號,降為宮女,打入辛者庫
容嬪絕望的倒在地上,淚水蓄滿了眼眶:“謝皇上?!?p> 皇帝也不看他只扭頭道:“這次是二位愛妃受了委屈了,純嬪賞牡丹花步搖一支,岳答應(yīng)今日起晉封為岳貴人,即日行冊封禮?!?p> 容嬪望著岳如意喜笑顏開的臉龐,只覺得她的心被人一刀一刀的剖開,然后被人撒上食鹽、辣椒在丟入冰雪之中,痛得入骨,卻也尤為的清醒。
一場鬧劇就這樣落下了帷幕,嫻妃恭敬行完禮之后冷笑不止。
容嬪打了魏聽雪讓皇上對她心生芥蒂,不讓剛才的證據(jù)錯漏百出,皇上為什么不幫她。
今天的事對皇上而言不過是一場鬧劇罷了。
這個男人位居高位太久了,心里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人。
不過也無妨,雖然沒有除掉純嬪,可也讓皇上對她也有了芥蒂。
雖然不并不知情,可照她以往的做法皇上難免會把冤枉了容嬪的事情推給她。
雖沒有達(dá)到目的,也足夠讓純嬪惡心一陣子了,而且她的臉能不能好全也不一定呢。
容嬪一個人坐在房里,看著鏡子里自己的容貌居然憔悴成了這個樣子。
她知道馬上就會有人來帶她走,去哪個整個后宮最低賤的地方。
她不怨皇上她只恨自己看不清人,才讓自己弄成這般田地。
容嬪絕望的哭了,她害怕去那樣的地方。
總有一些人嘗過甜就不想再吃苦了,而她從小沒有吃過苦,又怎么會愿意做人的奴婢呢。
與其為奴為婢不如一根白綾結(jié)果了自己。
容嬪緩緩地站在凳子上,將自己的頭顱伸進(jìn)白綾之中,而后慢慢的蹬掉了凳子。
夜色濃郁,一陣?yán)滹L(fēng)拂過,竹葉輕輕搖晃傳出沙沙作響。
殿內(nèi)只點(diǎn)了一盞燭燈,光線淺暗,江弦歌坐在御案前,俯身持筆寫著什么。
王忠推開門,輕手輕腳地走進(jìn)來。
“皇上,辛者庫那位去了?!?p> 江弦歌持筆的動作一頓,遂撂筆而下,他盯著折子上的黑字,半晌才捏起眉尖,寂靜的殿內(nèi)響起聲輕嗤。
王忠瞥了御案上放涼了的茶水,吞咽了下口水,才低聲問:
“那皇上,咱們。。。?!?p> 他覷著男人的臉色,暗暗低下頭,不管過了多久,他依舊是覺得君心難測。
這后宮,便沒有能瞞得過皇上的事。
嫻妃和魏聽雪私下見過面的事情,皇上早就已經(jīng)知曉了,他原以為皇上會怒,可皇上卻仿若不知一般。
若無皇上,單是嫻妃的那聲吩咐,乾玉宮那位又怎么會那么容易落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