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物品寄存在機械師聯(lián)合會之后,娜塔莉只攜帶著手中的劍,獨自動身沿著彎曲的道路走出城鎮(zhèn),向西北方的山谷走去。
在修道院的那天晚上,尼爾在借助神佑之物打敗了死靈騎士之后,重新找過來大教堂時便看到了已經(jīng)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的娜塔莉。
尼爾先是為她進行了簡單的包扎,后面將她送到羅斯玟牧師那。臨走前,他還順手帶上了剛剛從娜塔莉胸前拔出的劍刃,然而卻不小心忘掉了那把滾落在地的長槍。
以上都是當娜塔莉問起時,尼爾用他那漫不經(jīng)心的口吻所回答的內(nèi)容,似乎他毫不在意娜塔莉的安危。
但羅斯玟牧師卻對她抱怨道,那天凌晨時分,尼爾帶著生命垂危的她找過來,整個人急得就像一頭發(fā)了瘋的獅子。
——“當時天都沒亮,我正安穩(wěn)的躺在床上感受凌晨的寧靜呢!結(jié)果一連串‘咚咚咚咚咚’的聲音就給我驚醒了!我提著掃把就打開門,打算看看是哪個沒點公德心的家伙敢在我房間外放肆……”
駐扎在協(xié)會里的羅斯玟牧師是個文質(zhì)彬彬、帶著單邊眼睛的中年大叔,但在講述那段經(jīng)歷時,也不由得瞪大雙眼,手舞足蹈地試圖描述出當時的場面,絲毫不顧及形象。
“好家伙,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抱著另一個渾身是血的人站在門口,累的像是剛從十萬里開外的地方趕過來的一樣……”
想到這,娜塔莉不禁一樂,羅斯玟牧師那繪聲繪色的夸張語氣又在她心頭響起了。
……
不管怎么說,“審判者”還留在那里面,并且已經(jīng)造成了一個人的死亡。雖然被它殺死的人絕不無辜,但也終究能算是娜塔莉的一樁過失。
而且,由于教廷的參與,在他們查明具體情況后,非??赡馨阉匦路庥〉侥硞€不為人知的地下室里,就像教廷在幾百年前所做的那樣。
她將它從荒漠中的高塔里帶出來,可不是為了讓它再一次地被教廷囚禁在地下數(shù)百年的。
它有它該有的使命以及存在的意義。
然而,娜塔莉也知道,“審判者”以及歷代審判者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人類文明能得到更好的發(fā)展,但其實人類并不待見它和他們,反而對這種蠻不講理的神秘力量感到萬分恐懼,視其為“被詛咒的武器”或“惡靈附著的長槍”,連同持有它的主人也被當做“惡靈的使者”和“被詛咒之人”。
其實某種意義上來說,人們的理解確實并不能算是錯誤的,因為如果它一但被某個心懷鬼胎的或者性情暴躁的人得到了的話,那確實會釀成災(zāi)難性的后果。
但人們并不知道,這個“如果”并沒有其存在的前提,因為能使用它的人都是經(jīng)過大團長葛維爾胡德用心挑選過的,絕不會出現(xiàn)以上的情況。而且,它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被濫用,因為它的持有人在利用其審判他人時,同樣也在對自己進行著一場程度相仿的審判。
這并不是簡單的、單向的“一個人舉槍刺進了另一個人的胸膛”,而是雙向的“兩個人分別站到天秤的兩端,人格較重者才得以存活”。
“從兩個人中挑一個死去”和“從兩個人中挑一個活下來”雖然從結(jié)果上看似乎是完全一樣的,其實在內(nèi)在邏輯上二者所代表的意義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