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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閥

第十五章 曲有誤,袁郎顧 上

袁閥 左子洵 3620 2020-08-16 01:15:47

  無論朝堂多么風(fēng)起云涌,天子、袁氏、何進(jìn)、十常侍之間如何爾虞我詐角逐于朝堂之上,這些都和正在于海棠墜入熱戀中的袁珣毫無關(guān)系。

  經(jīng)過三日的調(diào)養(yǎng),黃敘的身體奇跡般的恢復(fù)起來,入廁后的血崩次數(shù)越來越少,疼痛也漸漸緩解,加之補(bǔ)血益氣湯的作用下,黃敘不但恢復(fù)了精神,而且面色也有了幾許血色。

  黃忠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心中對自己這便宜外甥袁珣,也越來越感激。

  三日內(nèi),袁珣和海棠同吃同住,耳鬢廝磨,關(guān)系也突飛猛進(jìn),只是二人皆是少年男女,雖然摟摟抱抱卿卿我我,卻始終沒有突破那層關(guān)系。

  除了和袁珣親昵之外,海棠對黃敘也是照顧有加,黃氏父子每日飲食皆有海棠過問,黃敘的藥也是海棠貼身侍女靈兒親自煎煮。

  特別是了解了海棠乃忠臣之后,身世悲慘,和袁珣曲曲折折的感情后,黃忠更是對著美若天仙的小丫頭有著老父親看甥媳,越看越憐愛的感覺。

  可是快樂的日子畢竟短暫,三日后,司空府差人來尋袁珣,說是司空催袁珣回府。袁珣心中上路的日子到了,細(xì)細(xì)囑咐海棠一翻,讓史阿帶著孔秀等二十名游俠在夕羽樓等待,自己飛馬趕往司空府。

  等他進(jìn)了司空府,袁隗正坐在正廳中,手里端著一杯商會特產(chǎn)的清茶輕輕嘬著。

  看袁珣進(jìn)來,老人放下茶碗,笑道:“乖孫終于舍得回來了,我以為你身陷溫柔鄉(xiāng),不愿出洛陽了?!?p>  袁珣小臉一紅,然后也笑道:“是啊,我是有點舍不得走了?!?p>  老人笑著指了指他,搖搖頭說道:“倘若前幾天,你不愿走就多待幾日,可是現(xiàn)在情況不同,你必須盡快上路了?”

  袁珣奇道:“為何?”

  老人笑道:“你叔父已經(jīng)順利出仕了?!?p>  袁珣眼睛一亮,喜道:“計劃成功了?”

  這驅(qū)狼吞虎之記本來就是他想出來的,袁隗為其把關(guān),這一老一小兩只狐貍在斗室間吧天下玩弄于鼓掌間,此時計劃成功,袁氏勢力大漲,袁珣怎能不高興?

  袁隗正色道:“本初和公路已經(jīng)把譚兒、熙兒和耀兒送回了汝南,你也不能在洛陽久待,需盡快上路前往潁川。”

  袁珣不解的看著袁隗,此時袁紹出仕,袁家正是如日中天之時,為何還這般急?

  “此番謀劃,必然惡了何進(jìn),他若是心中有氣,又不能對我們年長的人如何,難保不會對我袁氏小輩出手。而且天子那邊……天子極為聰明,老夫不敢拿你們的命去賭?!?p>  說著袁隗抹了抹袁洵的腦袋,說道:“此番出去,爺爺不在身邊,可不要像在洛陽那邊任性了?!?p>  “珣懂得?!?p>  老人看著眼前的清俊少年,心中也是感慨,那個禍害洛陽,智計超群的小家伙,也算是長大了,要獨自出去飛了,一時間胸中也似萬千語言不知從何說起。

  袁珣這兩年來時常住在司空府,加上他乖巧機(jī)靈又嘴甜會哄人,時常讓袁隗老懷寬慰。在這大爭之世,詭秘絕倫的朝爭中,有了袁珣的司空府,老人更喜歡回來了。

  袁珣不是老人嫡孫,勝似老人嫡孫。

  此時袁珣即將離開,雖然知道只是一年半載,老人心中又是擔(dān)心,又是不舍,堂堂大漢司空,天下仲姓的掌舵人,鼻子也是微微酸楚。

  “乖孫要獨自闖天下,需得及冠取字,可是你和你父的關(guān)系如此惡劣,想來你父為你取字,你也是不愿意的,就在這,叔祖替你把字取了可好?”

  袁珣心中一暖,立馬跪下,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孫袁珣,請祖父為我及冠取字!”

  “好!好!好!”

  袁隗聽著袁珣有意忽略叔祖而叫他祖父,一時間也是扶須大笑,欣慰不已。他從袖中拿出一頂早已準(zhǔn)備好的白玉束發(fā)冠,輕輕為袁珣解開頭上的絲綢束發(fā)帶,將發(fā)髻套入束發(fā)冠,再把白玉簪子插入束發(fā)冠固定好發(fā)髻,退后三步看著帶著白玉束發(fā)冠溫潤如玉的少年公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內(nèi)韌外寬,嚴(yán)以律己,光華內(nèi)斂,敢為天下?lián)?dāng),方為我袁氏驕楚!”老人看著愛孫的樣子,撫掌笑道,“汝之名諱珣字乃是令祖袁逢所取,珣,乃溫潤美玉,老夫便賜汝字為君瑜,言念君子,溫其如玉,望汝戒之!”

  袁珣,袁君瑜?

  袁珣再次叩首道:“君瑜謝祖父賜字之恩?!?p>  老人笑著轉(zhuǎn)身,揮了揮手,說道:“去吧,去吧,行禮已經(jīng)為你備下,還有一車書籍,你帶著,到了潁川給司馬徽,這是我袁氏批注的《大學(xué)》,到了潁川,司馬徽自然會教你?!?p>  老人的關(guān)懷深深沁如袁珣心脾,離別在即,袁珣也是心中發(fā)酸,留下兩行清淚,哽咽道“君瑜此去,祖父當(dāng)千萬保重身體,待君瑜歸來,為祖父分擔(dān)袁氏中興的重則,讓祖父安享晚年之清閑!”

  袁隗聞言暗中抹了把淚,背對袁珣笑道:“臭小子,快滾吧!大丈夫提三尺劍縱橫天下,莫要學(xué)小女兒之舉!”

  袁珣再次磕了三個響頭,狠狠擦了一把眼淚翻爬起來,頭也不回的走出正廳。

  袁隗這才轉(zhuǎn)過身,拄著拐杖看著袁珣遠(yuǎn)去的身影,微笑久久不語。

  待袁珣騎著夜照身后帶著裝滿書籍的馬車回到夕羽樓時,史阿早已帶著孔秀等十名游俠在樓前等候多時。

  史阿做事細(xì)致,游俠們身著騎著商行的優(yōu)良戰(zhàn)馬,腰挎環(huán)刀,馬鞍帶中放著弓箭,看起來極為彪悍精銳。

  黃忠父子也早已準(zhǔn)備好,史阿套了商行中袁珣的專用馬車給黃敘乘坐,這馬車乃是兩架馬車,也是上好的駑馬,而且是四輪有輪軸的大馬車。馬車下雖然沒有彈簧減震,可是馬車?yán)镆蹭仢M了鵝絨軟墊,車上暖爐書柜一應(yīng)俱全。

  黃忠更是騎上了一匹商行從并州引進(jìn)的青驄大宛馬,雖然比不上夜照玉,也是難得的上品戰(zhàn)馬了,他身穿一身暗藍(lán)色缺胯袍,背上背著一張碩大的鐵胎柚木復(fù)合弓,馬鞍箭壺中也是特質(zhì)的鐵脊狼牙箭,橫刀赤雪配在腰間。袁珣這才想起,黃忠也是三國歷史上少有善射的將軍。

  黃忠手持一柄外形很像關(guān)云長的青龍偃月刀,只不過刀尖卷曲,此刀名為鳳鳴刀,演義中黃忠就是持此刀戰(zhàn)平關(guān)羽刀斬夏侯淵。

  而海棠抱著一架古琴,身穿一身白色襖裙,外罩一件紅色狐裘披風(fēng),嬌俏小臉藏在兜帽里,坐在后面一輛小青驢拉著的驢車上,美眸中帶著淚珠,俏生生的看著他也不說話。

  袁珣奇道:“棠兒為何出來?不是讓你不要去了。”

  海棠黯然一嘆,柔聲道:“妾身不去,還不許送公子到長亭么?”

  古代交通不便,若是行長路,可能就是天人永別,所以很多大城市十里之外都有一個亭子喚作長亭,用來與離別的親友送別,所以古人無論是送別還是迎接,都以十里為禮,故亦喚作十里亭。

  是故后來近代有“長亭外,古道邊。”的送別歌曲。

  離別在即,袁珣卻也是心中有幾多不舍,對祖父的不舍,對黃氏的不舍,對海棠的不舍,對洛陽的不舍……

  史阿縱馬向前,遞過一柄一柄裝飾精美的橫刀,笑道:“浦興大師聽說你將赤雪送人,郁悶了好一陣,這兩天抓緊時間為你重新打了一把,他賭氣自己命名了,叫‘破軍’?!?p>  袁洵撲哧一笑,點頭接過破軍刀,隨手掛在腰間皮質(zhì)腰帶上,手一揮。

  “目標(biāo)潁川陽翟,出發(fā)!”

  “吼!”一眾游俠皆仰頭長嘯,一時間不滿二十人的隊伍,竟然有千軍萬馬的架勢。

  一行人慢慢出了平城門,來到洛陽南城郊靈臺。

  靈臺乃是東漢太常屬的用來觀天斷兇吉地方,建的高大莊嚴(yán)。因為正好在洛陽城郊十里處,很多時候代替了向南的十里亭。

  因為今日作別袁隗,袁珣心中不是太舒服,只是縱馬緩緩行進(jìn)在海棠的驢車邊上。海棠也知袁珣不開心,也不和袁珣多話,只是在驢車上時不時的看向愛郎,二人間無甚語言,不時對望,更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馬隊行至靈臺,因為天下也已經(jīng)大亂,路途中流寇山匪數(shù)不勝數(shù),所以出行的人也不多,只有一輛馬車孤零零停在靈臺不遠(yuǎn)處,駕車的是個老奴。

  黃忠手執(zhí)韁繩盯著那馬車看了一會兒,這才確定車上的老老奴確實不通武藝,這才收回目光。

  袁珣翻身下馬,回頭看了看遠(yuǎn)處洛陽巍峨的城墻,然后將海棠扶下馬車,輕輕拉著海棠的手。

  “噗……公子不要作這樣的小女子姿態(tài)?!焙L膹?qiáng)忍心中悲傷,細(xì)心為袁珣撫平衣角,“妾身在洛陽錦衣玉食,公子不需擔(dān)心,只是公子今已及冠,不是小孩子了,在外面一定照顧好自己,不要讓妾身擔(dān)心?!?p>  自從二人情侶關(guān)系確定,海棠便在袁珣身邊自稱“妾身”,以袁珣房房中人自居,雖然二人不曾同房,可是袁珣倒也沒有反對。

  袁珣今日已經(jīng)第二次聽到別人說他“小女子姿態(tài)了”,不禁臉一紅,他從來到這個世界,從未離開過洛陽,一時間要出遠(yuǎn)門,心中也是不舍,此時才知道自己失態(tài)了。

  “公子此去需一年半載,妾身便送公子一件禮物作別吧!”

  海棠說完話,對著不遠(yuǎn)處的馬車做了個萬福,說道:“蔡中郎,別來無恙。”

  馬車中傳出一聲輕咳,然后有人開口道:“海棠大家三番五次邀請老朽攜女知靈臺一會,就是為了給這小淫賊作別么?倘若如此,老朽先行回洛陽了,老朽與他還沒有這等情誼?!?p>  車內(nèi)人剛剛發(fā)聲,一眾袁珣手下的游俠紛紛勃然大怒,不少人噌一聲拔出環(huán)首刀,史阿瞪著那馬車,一只手已經(jīng)扶到了腰間長刀之上,孔秀更是手持長槍縱馬向前直指馬車,怒喝道:“車中人,膽敢口出狂言污蔑我家公子,今日不說個清楚,我洛陽孔秀必然割下閣下舌頭,以平我心頭之怒!”

  就連一向沉穩(wěn)的黃忠,也是皺眉看著馬車默然不語。

  東漢士族一向講究禮教,雖然世家大族多有齷齪,可是在人前都還是以禮相待,若非雙方有大仇,是不會當(dāng)面口出污言的,這車中人一言不合就稱袁珣為“小淫賊”,在這個時代已經(jīng)是極大的侮辱了。

  即使袁珣在洛陽城內(nèi)名聲再不好,也無人會當(dāng)面口出如此污言穢語侮辱他。

  車內(nèi)人聽孔秀威脅,怡然不懼,手挑車簾跳將下來,冷笑道:“好!老夫便看看你這游俠兒如何割下老夫的舌頭!”

  眾人看去,卻見那人身著一身栗色深衣,麻布包頭,一絲不茍,卻是當(dāng)今御史臺中郎蔡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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