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刻意攪渾水,場面頃刻間就混亂了起來。
先是一批莫名其妙的人忽然暴起,見人就砍,很快就砍倒了一大片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的修真者和一些看熱鬧的無辜民眾。
一些正義人士見生死不知的盟主倒在地上,連忙振臂高呼:“保護盟主!”
這一嗓子如同清晨的第一聲雞啼一般,許多誠服于盟主府的宗門立即沖了上去,莫名其妙地與另一撥人打得有聲有色。
對方的實力明顯強于這些新生代的愣頭青們,出手犀利兇狠,招招致命。
很快的,那些正派宗門的弟子便損傷過半,那些長老或者是宗主們被人纏斗著脫不開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花費無數(shù)心血的弟子們被人像割麥子一般收割。
他們的心在滴血。
本來以為只是有人故意制造混亂,特意積極地喊自家宗門的人上前好好表現(xiàn)一番,日后也好博得盟主府的青睞。只要關(guān)系到位了,到時候私下里辦事的時候行些方便,也是件好事。
卻是沒想到被人當(dāng)做出頭鳥,被人打得落花流水。
這時候有些聰明的已經(jīng)看出了什么,除了捶胸頓足悔不當(dāng)初以外,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來了。
有了殺雞儆猴的事情在前,場面很快就被那撥神秘的隊伍控制下來。
很不巧的,白月宗也是那些“猴”中的一個,因此混亂一開始的時候,隊伍就已經(jīng)被完全沖散。
為了避免麻煩,七巧很有眼力見地不和那些人正面交鋒,悄悄摸到了約定好的地方,激活了身上的咒符和法術(shù),還拉過旁邊被人打暈的倒霉弟子給自己墊了墊,這才安安靜靜地半坐半倚在那里。
別說,這個位置雖然偏僻,不怎么容易被人注意到,但是卻能清楚地看到場中間的情況。
七巧暗搓搓地為穆苓挑地方的眼光點了個贊。
隨著場面安靜下來,眾人隱隱分成了幾個團體,分別代表著不同的勢力。
一開始生事的果然是那些邪派宗門,但此時也有不少正派宗門和他們站在一起,其中不乏有幾個頗有名望的大宗門。
七巧看到祝白和穆苓安安靜靜地站在代表中立的那些宗門隊伍之中,剛才心中懸著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沒想到,你們這些堂堂正派大宗,竟然和這些不入流的邪魔外道混在一起!在宗門大比上制造混亂,謀害盟主,你們有何居心?”
首先跳腳的就是盟主府這一派系的宗門。
“呵!我們是邪魔外道?”邪派這邊一個穿著火辣的女子叉起了腰,豪邁開口:“我們修煉全憑本心,不拘一格,又不是你們這些假清高,當(dāng)個表子還要立牌坊!到底誰是邪魔外道?”
“你胡說什么!”又有人跳了出來。
“怎么,我說的不對?”那女子冷笑一聲,“你們這些迂腐之人,骨子里都爛透了!還裝什么高風(fēng)亮節(jié)?你們這些名門正派私下里殺人越貨、培養(yǎng)爐鼎的勾當(dāng),盟主府可沒有少給你們打掩護吧?真當(dāng)我們不知道?”
“盟主府是絕對的權(quán)威,哪能給我們這些宗門大開方便之門?你可不要亂說!如果真的這樣,又怎么會擁有今天的威望?”有不明真相的正直人士不服氣地嚷嚷著。
“哈哈哈哈!”
那些邪派人士紛紛因這個天真的發(fā)言笑出了聲。
那女子笑夠了,抹了抹眼角的淚道:“這位年輕的小公子還真是被宗門保護得太好,你可知道今日你們這些正派宗門用的筑基秘法,是當(dāng)年你們這些正派人士屠了人家白家滿門才拿到的東西?”
“明明就是白家家主以秘方作為要挾獅子開大口,引了眾怒!”
“呵!我們這些邪魔外道都知道禍不及家人的道理,你們因為區(qū)區(qū)一個要挾,白家上下老小幾十口人可是一個都沒放過!哦對,還是有一個的……”
那女子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一眼。
“白家正支最小的女兒,好像還是個極品爐鼎來著……當(dāng)初不知道被你們哪個宗門悄悄接走來著,如果不是盟主府在上面遮掩,那指不定還要鬧成什么樣呢!畢竟按你們的邏輯,好東西怎么能不一起分享呢?對吧?”
當(dāng)年的事情就這樣血淋淋地擺在了眾人面前,正派人士面面相覷,低聲討論起來。
而討論更多的則是當(dāng)年活下來的白家小女兒——
極品爐鼎!
參與過屠了白家事件的宗門里,那幾個老一輩的眼中不自覺露出了一絲貪婪。
當(dāng)初怎么就沒多個心眼,和盟主府好好打好關(guān)系呢?不然能夠得到極品爐鼎的,說不定就是自己!
中立的宗門里也有人低聲討論起了這件事情,穆苓抬頭看了一眼身側(cè)的人。
祝白雙拳緊握,力氣大得指節(jié)都有些泛白。當(dāng)初暗暗調(diào)查的時候,他就氣憤不已,如今被人撕開了擺在明面上去讓人議論,讓他更加覺得憤怒和心疼。
他有些擔(dān)心地看向遠(yuǎn)處不起眼的角落,以小師妹的耳力,剛才的那些話應(yīng)該是聽得清清楚楚吧,她會是怎樣的心情呢?憤怒?悲傷?痛苦?
咦……小師妹呢?
剛才還能看見的小小身影忽然就不見了。
祝白腦子嗡地一聲,呆愣在了原地。
穆苓發(fā)現(xiàn)他在發(fā)呆,順著他的目光過去找了一圈,也有些愣。
人呢?
剛才還看見在那里的,怎么一個轉(zhuǎn)眼人就沒了?
現(xiàn)在這個三軍對壘的架勢,他倆想要偷摸去接應(yīng)也是一時走不開的,本來以為會是一場混戰(zhàn),他們只要渾水摸魚全身而退就好,卻沒想到人家是來鬧革新的。
也就導(dǎo)致了他們只能等到之后形勢穩(wěn)定了,去“收尸”或者趁別人不注意再去找她。
可是現(xiàn)在人直接就沒了?
白家……對了!剛剛說的好像就是白家的事情來著,她……不會一時沖動去做什么傻事吧?
兩個人一時都有些心慌意亂,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只能選擇按兵不動,沉默地聽著另外兩邊吵嘴。
這是一場派系之間的斗爭。
盟主府一派認(rèn)為他們才是正統(tǒng),現(xiàn)任的盟主沒了,盟主府還在,只要安排一個新的盟主即可。大不了他們以后收斂一些,不做得那么明顯了!這么多年才打通的路子,可不能說沒就沒了!
而邪派和那幾個大宗門則認(rèn)為,現(xiàn)今的盟主府已經(jīng)腐朽,他們可以建立一個以他們?yōu)楹诵牡?,更?yán)格更完美的體系,主宰修真界指日可待。
而祝白和穆苓所在的中立派系覺得,既然盟主都已經(jīng)沒了,正是時候建立一個自由的新的體系,沒有正邪之分,讓修真之事更歸于本真。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能夠證得大道的修真者一定會更多。
而真正主導(dǎo)這一切的人,此時卻都不在場內(nèi)了。
透明雨.
祝各位十一快樂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