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巧本來今天喝得就稍微有點(diǎn)多,被尚樂新猛地一晃,腳就有些發(fā)軟。
她甩開尚樂新,歪在走廊的墻邊,皺了皺眉:“尚樂新你有病??!”
沒想到尚樂新竟順著七巧的力道給她來了個壁咚,直接把她圈在懷里。
“我是有?。 鄙袠沸麻]著眼睛,一臉悶悶不樂,“我得了沒有巧巧就會死的??!”
七巧一口氣差點(diǎn)沒上來,直接從他胳膊圈里鉆了出來,“那你死了嗎?要不你死一個給我看看?”
尚樂新見她居然開始還嘴懟他,頓時老大不樂意,“你怎么說話呢林七巧!大晚上的在外面和別人瘋玩不知道回家,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晚上啊?”
“我讓你等我了?”七巧冷笑,今天不懟到你哭,我名字倒著寫!“我是個成年女性,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fù)責(zé)。請問你是我爹還是我媽,管得那么寬?”
“我那不是擔(dān)心你嘛!我之前都和你說了那么多次,你那些同事都不是什么好人,萬一要是……”
“萬一什么?什么萬一?”七巧抄著手,開始擠眉弄眼外加陰陽怪氣起來,“這都什么年代了,不會真的還有人覺得成年女性和朋友出去玩就得被害吧?不會吧?不會吧?”
“巧巧,我這么愛你,怕你晚上不好好吃飯,所以想過來照顧你,結(jié)果你讓我在外面等了你一晚上,你一定要這么對我嗎?”尚樂新氣的眼眶都紅了,竟然顯得有些楚楚可憐起來。
“我不用你照顧。”七巧的語氣軟了下來,依然透著一絲別扭,“你現(xiàn)在的任務(wù)就是好好準(zhǔn)備一篇論文,手里有了足夠硬的敲門磚才能敲開科學(xué)院的大門?!?p> 尚樂新被七巧突然轉(zhuǎn)移的話題沖擊得有些懵,紅著眼眶眨巴著眼睛,心底卻狂喜起來。
“你、你說……?”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去和別人喝酒?。俊逼咔深H為不爽,抬腳就踹他。
尚樂新當(dāng)真以為七巧是為了他的事才去喝酒,心情頓時美好了起來。
“好巧巧,我錯了,我不該對你發(fā)脾氣?!卑ち似咔梢荒_的尚樂新也不氣,一臉討好地說著軟話,“挺晚了,明天你還要上班吧?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嗯,你趕緊走吧?!逼咔珊剜洁煲痪?,趕蒼蠅似的揮揮手。
尚樂新又看似貼心地叮囑了一大堆,終于在七巧不耐煩的又開始要踹人前深情道別。
目送著尚樂新乘電梯下去,七巧倚著墻,依然沒動。
“看夠了嗎?”片刻后,七巧帶著戲謔的聲音響起。
走廊的另一端,一陣吱吱呀呀的輪子轉(zhuǎn)動聲響起,韓清從黑暗中緩緩挪出。
“怎么是你啊……”
失望!本來以為是什么奇怪的人,可以抓過來收拾一頓呢!
“不可以是我?”韓清挑了挑眉,聲音平靜?!拔易∧銟巧??!?p> “那挺巧的。”七巧聳聳肩,抬手把耳邊的碎發(fā)掖到耳后,帶著慵懶的風(fēng)情,“所以你在這蹲半天,只為了看這么一出戲?”
韓清的聲音依舊平靜:“我下班回來,看見他一直蹲在你家門口,有點(diǎn)好奇?!彼粫f他有點(diǎn)擔(dān)心才跑下來看的,絕對不會的。
“你們是情侶關(guān)系嗎?”韓清很突兀地問了這么一句。
七巧一愣,勾起一個戲謔的笑容:“是呢,不像嗎?”
“……”韓清斟酌了一下,謹(jǐn)慎地開口:“演的挺像?!?p> 先不說七巧一直在狂懟那個小男生,那個男生的表現(xiàn)也很不正常。
從質(zhì)問到委屈,感覺都是為了達(dá)到某種目的刻意表現(xiàn)出來的一樣,虛假得讓人不適。
偏偏七巧還刻意哄著他玩,就像調(diào)戲老鼠的貓。
七巧微微一愣,心中不由得感嘆。
敢情這是個明白人啊!
所以一圈下來只有原主被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意識到這一點(diǎn),七巧感覺更糟心了。
七巧只能長長嘆了口氣,道:“唉……你不懂,我有我一定要做的事?!碑吘刮乙龅氖逻€和你掛鉤呢!
韓清默然,行吧,他真的不懂。
七巧抬頭掃了一眼端坐的吸了口氣,主動走到韓清身邊,無比自然地推動輪椅,道:“總之謝謝你的擔(dān)心,作為謝禮,我送你回家?”
韓清感覺到酒氣撲面而來,夾雜著一陣陣女子的幽香,心底突然升起一陣煩躁。
“不用了?!表n清按下輪椅上的前進(jìn)按鈕,頭也不回走向電梯。半晌才輕飄飄地解釋了一句:“你喝了酒,早點(diǎn)休息?!?p> 悶搔!不送就算了唄!
七巧聳聳肩,開門進(jìn)屋。強(qiáng)忍著困意洗漱完畢之后,倒在松軟大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而韓清卻輾轉(zhuǎn)反側(cè),許久沒能入睡。他深吸一口氣,披著衣服坐了起來。
月光如潺潺涓流從窗子傾瀉而入,韓清撐著下巴,下意識地輕輕敲打著毫無知覺的雙腿。
他的腿并不是摔壞的——韓清一直都很清楚這一點(diǎn)。
當(dāng)他還是學(xué)生的時候,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件讓他至今無法理解的事情。
具體怎么發(fā)生的他已經(jīng)記不清楚,只記得光芒刺眼,一切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等他清醒過來,人就在醫(yī)院里,從此便再也站不起來。
可是當(dāng)他在實驗室遇見七巧,她把他扶上輪椅的時候,無意中觸碰到的地方酥酥麻麻的,十分微妙。
韓清后來自己又試著折騰自己的腿,依舊毫無感覺。
而今天晚上,他本是想要求證自己的想法,想不到卻看了這么一出戲。
而當(dāng)他真正面對著這個看起來懶洋洋的女人時,只是感受到了她撲面而來的氣息,都能從骨髓里泛出酥癢微麻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身體很陌生。
他確信自己在那次相遇之前,不止一次碰見過她,可是從來都沒有這兩次那般感受。
韓清有些不安。
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躺回床上,只有月光流淌過他微微顫動的睫毛,才能知曉躺著的人并沒有入睡。
七巧的音容笑貌慢慢浮上心頭,她對待他時是那么溫柔,看著他時的眼神專注而細(xì)致。
隨即又想到今天走廊里看到的那一幕。
她究竟是誰?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透明雨.
七巧:……其實我對誰都很溫柔的。真的。(一臉誠懇) 韓清:你有事嗎?為什么要打破我的幻想?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