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哭喊著:“不要離開我。”隨即又掛著滿臉淚水滿是恨意想都不想自己說的話,威脅著玉櫟道:“如果,你走了,我就掐死那個孩子,然后我?guī)е黄鹑ヅ隳恪!?p> 玉櫟一臉震驚的看著云舒,她怎么也想不到她愛了這么多年的男人會說出這樣惡毒的話來。
屋內(nèi)的幾人也被云舒的話嚇的連大氣都不敢出。
玉櫟滿臉絕望的閉上眼輕聲道:“那樣,我會一直恨著你,永永遠遠都不會原諒你,我真希望這輩子沒有遇到你這么惡毒的人,惡毒到要殺了自己親生骨肉的人。”
老郎中抱著孩子慢慢走過去,背對著云舒隔開他看向玉櫟哽咽道:“丫頭生了,是個小子?!?p> 玉櫟看著襁褓中的孩子,顫抖著手撫上他的小臉哭道:“娘愛你,你記得娘愛你就好了,娘不能陪你了?!彼谠剖嬲f出威脅她的那些話后已經(jīng)對他死心了、心都要傷透了。
玉櫟想抱抱孩子,可是她現(xiàn)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閉上雙眼滿是冷漠的說道:“我不想和殺死我孩子的魔頭到下面去再見面。”
云舒聽著那些話心如刀割,眼前模糊一片:“對不起,對不起,櫟櫟你好好活著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很愛你。我會愛我們的孩子的?!?p> 玉櫟輕輕推開云舒微微撇過頭去合上眼再也沒有醒過來,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滑下砸在云舒的手心里,好像一把大錘砸在他的心口一樣。
心中一陣巨痛襲來,云舒嘴角滲出一絲血來順著嘴角流下,心里滿是后悔的抱著玉櫟漸涼的身體痛哭著,他錯了,他真的錯了。他不該威脅她的。如果他沒出去摘果子就不會有這事了。
老郎中怕云舒真的會掐自己的孩子抱著孩子先一步回了醫(yī)館。
云舒呆呆的抱著玉櫟在床上坐了一天一夜。
血腥味充斥著他的鼻腔久久不能散去。
第三日,張大哥去看時,屋內(nèi)的兩人都不見了。集鎮(zhèn)上一匹馬被盜了,盜賊留下一錠銀子。
小院里,一個滿頭白發(fā)的男子跪在地上用手挖了一個小坑,滿手污泥十指血肉模糊,一旁還落著幾片半透明帶血的指甲。
十日后,張大哥和張大嫂帶著幾個人找到云舒和玉櫟的那個小家,向里面望去就看到小院的一旁有一個長方形的土坑,土坑兩側(cè)周圍都是土堆。
一進院門就聞到一股腐臭味傳來。張大哥捂著口鼻進到房間,房間里骯臟昏暗、惡臭難聞,好像壞了的腐肉一樣。只看到床上好像有兩個黑乎乎的人影,打開火折子走過去直接將他嚇的跑出了房門。
張大嫂連忙扶住驚慌失措跑出來的張大哥慌忙問道:“孩子他爹,云舒在不在里面?!?p> 張大哥跪在地上吐了好一會顫抖著手指向房內(nèi):“他、他在里面!”
張大嫂以為云舒想不開自殺了,連忙跑進去,張大哥想阻攔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她一進門就看到云舒抱著一具已經(jīng)腐爛的尸體躺在床上,不用問,那肯定就是她那苦命的妹子的遺體。
張大嫂打開窗戶強忍著惡心走到床邊苦口婆心的對云舒說道:“云舒,妹子生前最愛干凈了,你這樣對得起她嗎?就讓她體面的走吧!”
“咱們把她埋下去好不好?這都臭了?!?p> “云舒,你想想你們的孩子啊,他已經(jīng)失去了娘,難道連爹都要失去嗎?”張大嫂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云舒在玉櫟臨死前說的那些話。
云舒抱著玉櫟緊緊閉著眼一言不發(fā),好像死了的一樣。若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肚子,張大嫂都要以為云舒已經(jīng)死了呢!
云舒聽到孩子兩個字只是睜開眼睛再也沒有什么動靜,他對那個孩子沒什么感情甚至有點厭惡,若不是那個孩子他的櫟櫟也不會受這么多的苦,最后也不會因為保他犧牲自己的性命。
“云舒,你這樣當真要讓妹子死不瞑目嗎?”
“她已經(jīng)夠可憐了,如今還要被你這樣作踐嗎?”
張大嫂見說不動他轉(zhuǎn)身走出房門,不再搭理他。張大嫂站在院中不斷的抹眼淚哭道:“我這妹子生前已經(jīng)夠苦的了,沒想到死后還要受這罪?!?p> 許久、許久后,云舒緩緩從房中走出來好像看不到他們一樣繼續(xù)跪在地上徒手挖著那個坑。
院中站著的幾人看著滿頭白發(fā)一臉憔悴胡子拉碴的云舒臉上什么表情都有,唯獨不知道應(yīng)該對他說什么好。
張大哥走過去拍了下云舒的肩膀道:“我們幫你挖吧!”說著將云舒抬起來帶到一旁去。
幾人拿著鐵锨將坑挖好,又砍了幾棵樹做成一副簡易的棺材。云舒全程坐在一旁耷拉著兩條腿什么表情都沒有,好像傻了的一樣。
幾人將玉櫟的尸體從房中抬出剛準備埋下,卻不料云舒像瘋狗一樣撲過來亂扯亂咬。張大嫂一跺腳抹眼淚道:“這是造了什么孽啊!”
幾人急忙拿繩將云舒捆住,小心翼翼的將玉櫟放進棺中埋下。
云舒看著木棺下葬,忽然間憋著嘴哭出聲來:“櫟櫟、我的櫟櫟?!?p> 云舒承受不住打擊一下暈了過去,頭磕在臺階上流出血來。
幾人手忙腳亂的將云舒又重新帶回到集鎮(zhèn)上,老郎中將孩子藏在一旁便出去為云舒診脈。片刻后,搖了幾下頭嘆息一聲滿臉愁容道:“這孩子有心疾,如今情況不太好??!老夫開幾副藥吊著他的命,能活多長時間就活多長時間吧?!?p> “這……”張大嫂欲言又止,眼睛閃了幾下又問道:“他們夫婦的孩子呢?”
老郎中一臉不放心的看著昏迷的云舒,將那日在產(chǎn)房中發(fā)生的事說了一下,在他看來,這孩子還是不要交給云舒養(yǎng)的好,他怕這云舒一個想不開弄死這孩子。
張大哥顫抖著聲音道:“這,云舒好歹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啊!應(yīng)該不會吧?”
老郎中也希望是這樣,可他一想起那日云舒的眼神心里直發(fā)怵,如同一位上位者的眼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