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軍隊前行,遠(yuǎn)處巨大模糊的凌城逐漸展示出它令人震撼的身軀。
青山城依山而建,雖然城池大小與凌城差不多,但在背后作為一道隔斷天際的天然屏障的青山山脈的眼中,還是略小了些。
凌城建立在平原之上,在這片小天地中,再也沒有比這座城池更巨大的事物了。厚重的城墻一直綿延到視線的盡頭,直到與地平線融為一體,看不到結(jié)束。
真正走到凌城城墻之下,寒陌看著眼前千米高的城墻,他再次意識到了這個世界和前世的家園之間巨大的差別。
從城墻之下看這座城池,只覺的它大的震撼,讓人覺得自己形同螻蟻。從幾千米的高空中俯視,才能得見全貌,真正明白它的邊際所在。作為遠(yuǎn)國遠(yuǎn)國二十一座主城之一的凌城覆蓋了8300平方千米的土地,就是這樣一座巨城管轄著周圍包括村莊,小鎮(zhèn),山嶺,森林在內(nèi)的28萬平方千米土地。
8300平方千米有多大,在寒陌前世就相當(dāng)于一個較大的城市。28萬平方千米堪比一個省份的占地面積。
寒陌還未見識到這座城池的全貌,但是僅看這到令人望而生畏的城墻,就可以從中推斷一二了。他實在無法想象到有什么人能夠攻破這座嘆息之壁。寒陌愣了一下又再次回憶起戰(zhàn)場上如幽靈般出現(xiàn)又消失的那個女子,內(nèi)心的想法發(fā)生了動搖。
也許,真的有人可以打破它。在那個時間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的詭異的黑裙女子,寒陌就是用腳想也能想到她就是這場禍亂的根源,人們口中的妖女。
經(jīng)過這段路上的試探,寒陌發(fā)現(xiàn)除了自己竟沒有人看見過她,好似這只是他的一場夢。
-這怎么可能,她確實是出現(xiàn)在我面前.....除非,她有扭曲他人認(rèn)知的能力,刻意為之。
考慮到她詭異的控制人心的能力,寒陌覺得她很有可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事情,但問題接踵而來,她為什么要刻意接近自己,不是四境的山林軍將軍林石,也不是催動流光蕩魔劍的江流,不是三境的劍修或是軍中的高手,偏偏是只有二境修為,沒有特別之處的自己。
“你的‘心’去哪了?”話語再一次回蕩在寒陌耳邊。
沒有“心”么?
低下頭,垂下的劉海蓋住了寒陌的眼睛,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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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石下馬來到城門之下,拿出自己的靈力令牌,催生出一道靈印投在大門之上,片刻之后,不知由什么什么材質(zhì)的大門上浮現(xiàn)出藍(lán)色的紋路,片刻之后,城門才緩緩打開。
林石下令讓幾個副將指揮軍隊入城,自己則跨上黑鱗馬準(zhǔn)備直接前往城主府面見城主。敵人的難纏程度超出了他的預(yù)計,自己所帶的十萬山林軍如今卻只剩下6萬多人,雖然擊敗了敵人,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不過是一場試探。而城主許云濤當(dāng)初的決定是對的,如果只是毫無計劃的拿軍隊去平推,后果不堪設(shè)想。
在甚至連幕后黑手的面都沒見到的情況下,自己就吃下如此大虧,林石第一次對自己四境的修為產(chǎn)生了不自信,他有些焦急的想找許云濤商量對策。
“將軍可是要去城主府?”江流飛身攔住了剛剛騎上馬的林石,“還未來得及告知將軍,城主.......許云濤城主已經(jīng)去世了?!?p> “什么!你可知謊報軍情是.........”林石第一反應(yīng)是不敢相信,作為一城之主,許云濤可不是泛泛之輩,而且他之前接收的消息明明是他逃了回來。
如果是另一個人講出這種話,林石一定會把他關(guān)押起來,可眼前這個人是蜀山的高徒,今天更是消耗了一把寶貴的符劍前來相助,他沒有理由騙自己。
林石也顧不得其他,直接在街市之中爆發(fā)出四境的修為,快速向著城主府行進(jìn),惹出一場騷動。
看著林石遠(yuǎn)去的背影,江流無奈的嘆了口氣,囑咐身后的蜀山弟子收拾殘局。自己則激發(fā)了一張輕風(fēng)咒,召出無形的風(fēng)托住了自己,化作一道殘影追了上去。
林石全力催動內(nèi)力灌注在腳下,用了兩個多小時橫跨半個凌城,幾乎榨干了自己,才在即將入夜時趕到城主府。
這可苦了江流,他被迫在城中御劍飛行,惹起一陣不滿,甚至還有玄機(jī)閣的弟子拿出靈器想要把自己打下來,不過即便沒有干擾,江流也難以追上林石,三境和四境的差距是單憑努力是無法跨越的。
江流比林石晚了兩個小時,他到時已是入夜時分,街上已經(jīng)亮滿了靈燈和靈籠,花花綠綠,與寒陌前世的霓虹燈有異曲同工之妙。
江流跳下飛劍,看著正坐在城主府前石階上望著街上靈燈頹廢的林石,鼻子微微有些發(fā)酸,深吸一口氣,平復(fù)了一下自己還在鼓動的胸膛,坐到林石身旁,將林石在兩個小時前已經(jīng)從副城主那聽過的話又再講了一遍,但縱使他聲音酥軟暖人,林石心中一片冰涼。
“敵人手段詭異,她那控制人心的黑霧無孔不入,閉氣毫無作用,只有用去自身修為對抗,可是無論是對內(nèi)力還是靈力都消耗極大?!?p> “許城主雖已逃回城內(nèi),但體內(nèi)已被黑霧侵蝕,城中的藥山弟子也無能為力?!?p> “..........”頓出的一分鐘,仿佛是為了體諒雙眼泛紅的林石。
“最后許城主被控制,屠殺了凌云軍六千人,被沈?qū)④姾透背侵髀?lián)手?jǐn)貧?。?p> “將軍,我們沒時間悲傷了?!苯魍蝗黄鹕碚驹诹质媲?,滿面嚴(yán)肅,大聲喊道。
“為了對抗黑霧,我們付出了慘痛的的代價,直到最近,藥山的弟子才研制出能暫時抵御黑霧的靈藥??墒沁@城外還處在危難之中,每天有數(shù)上萬人被妖女蠱惑控制。凌城管轄的疆域之中有上億人,城中只有近三千萬人,也就是說還有近七千萬無辜百姓此刻正在遭受劫難。”
“我該怎么辦?!我能怎么辦?!能這么輕易控制住許云濤,那個妖女即便沒到五境恐怕也不遠(yuǎn)了!........你知道我今天殺了多少兄弟嗎?”林石終于忍受不住,重重地發(fā)泄心中的煩躁。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太多了,多到我數(shù)不過來........”一個人的崩潰往往只在一瞬間。
的確,敵人的強(qiáng)大的確令人絕望。江流還想說些什么,但他看見眼前這個外表堅毅此刻卻抹著眼淚的漢子,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該說的話他已經(jīng)都說說出口了,再多提也無用。
這個時候,還是讓林石自己冷靜一會吧,作為國家的將軍,他知道該怎么做。江流不在多言,轉(zhuǎn)身離去。
林石依舊坐在石階上一動不動,夜空中的星光星星點(diǎn)點(diǎn)順著屋檐滴落在他的盔甲上,隨著群星的移動流轉(zhuǎn)交匯,映出他灰暗的臉,不知是夜色太深,還是人心已死。
這一夜,
石階上的林石長坐不起
客棧中的正與師弟師妹交流的江流憂心百姓
城墻上望向遠(yuǎn)方無邊黑暗的寒陌默默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