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丈長龍尾突然出現(xiàn)在文東來的身邊,而后便是渾身包裹在黑紗中,頭戴丑角面具,一身妖嬈氣息的君輕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唯獨(dú)只有文東來能夠看到她。
另外二人渾然不知情,甚至就連客居在他們?nèi)甯畠?nèi)的儒都無法看清。
“呵呵,我來替你們?nèi)ヌ揭惶桨??!?p> 君輕的嗓音少了幾分森森之氣,竟有些調(diào)皮的意味,也許是憋在墓府里太久了,好不容易有機(jī)會可以透透氣,她當(dāng)然不會放過。
文東來暗自搖頭,眼睜睜地看著她搖擺著水蛇一樣的腰肢,無視那扇木門的阻隔,直接穿了進(jìn)去。
很快,他的心里就傳來了君輕的話。
“呵呵,人去樓空,不過原來那掛著儒天仙的衣架上留了一封書信,呀,收信人竟然是你?!?p> “收信人是我?!?p> 文東來的心頭一跳,第一反應(yīng)就是如果被腹心和爪牙看到,會不會將他誤認(rèn)為是儒怪誕的同黨。
“君輕,那一定是掌柜告訴我的脫衣法門,快快替我收起,不要讓他們兩個二貨看到。”
文東來在心里瘋狂催促君輕。
“那你以后得稱呼我姐姐?!?p> 君輕的語氣冰冷,可吐詞卻有些挑逗。
“你是亡儒,存世已經(jīng)有數(shù)萬年了,也能做我姐姐嗎?”
文東來有些鄙夷她乘人之危。
君輕卻道:“你也可以喊我祖宗。”
“姐姐,謝謝了。”
“搞定了?!?p> 文東來面色一喜,這句姐姐沒有白叫。
“你自己進(jìn)來取,我雖是亡儒,也有君子之風(fēng),不窺他人之秘。”
“喊得有些草率了。”文東來搖頭暗嘆。
“不過我搬用天力做了個手腳,這封書信在外人看來什么都不是?!?p> “真的草率了?!?p> 文東來的臉色變了又變,終于搞明白了這看似冰冷的亡儒君輕,實(shí)際上也是一個貪玩的主兒。
君輕從布藝店里走出,柳腰搖擺,文東來深怕她的腰肢會斷掉。
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的龍尾,心中暗暗起疑。
儒與人同生,所以儒都會和人類本尊長得一般無二。
君輕是亡儒,模樣一定和人類本尊一樣,可她明明長了一條妖嬈刺眼的龍尾,那她的本尊難不成不是人。
天儒大帝難道不是人?
還有一個問題,天子有儒三百六十五位,從九地里升起的墓府里已有三百六十五位亡儒,可加上君輕,應(yīng)該是三百六十六位。
難道苦竹說的傳說是假的,真正的天儒大帝實(shí)際上有三百六十六位亡儒。
可為何從來不見那三百六十五位亡儒從墓府宮闕里走出。
“你的疑問很多嘛?”
君輕走到他耳邊,森森輕笑,迅速打斷了文東來的思緒。
“啊…多問多學(xué)嘛…君輕姐姐?!?p> 文東來見自己的思想被她戳穿,心中不悅,卻也不敢得罪她,立刻張口開始強(qiáng)行解釋起來。
“什么多學(xué)多問。”
郝其怪和鄭年青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他。
文東來瞪了一旁的君輕一眼,尷尬道:“這不是,嘿嘿,我剛剛在消化你們傳授我的知識嘛?!?p> “嗯…你現(xiàn)在還在消化?”
郝其怪撫著腦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自認(rèn)為自己傳授的都是一些通俗學(xué)問。
通俗學(xué)問有那么難懂嘛。
這小子到底是什么智商。
鄭年青一改之前的冷厲面色,笑瞇瞇道:“我看你不是智商不夠,而是反射弧太長?!?p> “哈哈,過獎…”
文東來用笑容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君輕的丑角面具上勾起一道水墨弧線,似乎在微笑一樣,身體款款一擺,身化游光,一寸一寸地鉆進(jìn)了文東來的身體里。
文東來面色僵硬,身體微微顫抖。
他明明感覺到那長長的龍尾在鉆進(jìn)他身體前,還搔了一下他的臉頰,似乎在挑逗他一樣。
很快,三更到了,路上已沒了行人。
此時夜深人靜,是做隱秘之事的最佳時刻。
“行動吧?!?p> 郝其怪背著書簍,站了起來,卻沒有第一個邁步,而是看向了文東來。
文東來暗罵一聲:“小狐貍?!?p> 他當(dāng)然明白郝其怪是要他走在前面壓陣。
若在平日,他是死也不愿走在前面,但君輕已事先探過路了,布藝店人去樓空。
前路安全,他當(dāng)仁不讓地走到了前面。
而且他還要第一個沖進(jìn)去搶走那書信。
“我是耳目,我先去探路,探查線報?!?p> 說完,人就像一陣風(fēng)一樣小跑上前,仿佛前面有個貌美如花的女妖在向他勾著小手。
鄭年青嘴角暗暗抽搐一下,與郝其怪對視一眼。
“我怎么感覺他很迫不及待?!?p> “嗯,還很興奮,也許是想搶功,呵呵,傻子,功勞還不是由我…我們來匯報,他既然甘愿涉險,我們就跟在后面靜觀其變吧?!?p> “好?!?p> 二人相視一笑,步履平緩,慢騰騰地跟在了后面。
文東來已經(jīng)當(dāng)先沖了進(jìn)去,沖進(jìn)去后才發(fā)現(xiàn)里面真的是人去樓空。
大紅燈籠不見了,布料衣服也撤走了,獨(dú)獨(dú)剩下一個衣服架子放在正中央,恰巧是原來懸掛‘儒天仙’的那個衣服架子。
從門口向里望去,顯得非常古怪。
此時衣服架子上的確斜插了一封書信,斗大的四個字‘文東來啟’寫在上面。
他走到衣服架前,伸手正要取那書信。
“不要動,一動都別動。”
郝其怪的聲音突然暴出。
“糟了,還是看到了?!?p> 文東來眼珠亂轉(zhuǎn),暗罵君輕的手腳做的還能再明顯點(diǎn)嘛。
“如果我現(xiàn)在把書信取下,第一時間吞進(jìn)肚子里,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將我開膛破肚?!?p> 文東來尚在猶豫,二人竟已邁過了他,走到了衣服架子前。
只見他倆面色肅穆地站在衣服架子前,又是踮腳,又是貓腰的,不知在比劃什么。
最終鄭年青有些不服氣地?zé)o奈一嘆:“若我能少長一尺,這怪誕贓物定然是最適合我的身材?!?p> 文東來面上掛起黑線。
也不搭理他們,伸手便將書信取下,迅速塞入懷中。
動作明明膽大妄為,卻因君輕事先做的手腳而神神秘秘。
二人分贓完畢,才開始將整個布藝店轉(zhuǎn)悠了一圈。
鄭年青看向了郝其怪:“你是腹心,你說現(xiàn)在怎么辦?”
郝其怪將衣服架子塞進(jìn)了他那個似乎可以裝進(jìn)一切的書簍里,直起腰桿,抹了抹額頭的汗水,又摸著嘴角不多的小胡子。
此刻,眼中閃爍思索的光澤,最后下了定論:“他們轉(zhuǎn)移了,我們也要轉(zhuǎn)移?!?p> “嗯?!编嵞昵帱c(diǎn)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