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生身上沒有任何計時工具。
這里是有時間設(shè)定的嗎?
如果有,現(xiàn)在驕陽似火,大約在11-13時之間吧。
分晝夜嗎,還是永遠是白天?
心里犯著嘀咕,朝著沙灘的方向游去,可是越游,沙灘就越模糊,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方向感。
易生手上的皮膚已經(jīng)發(fā)皺,他莫名慌張起來。
反復回想來到這里的過程,從摘下VR眼鏡開始,身體就好似不屬于自己了一樣。
但是現(xiàn)在十萬火急,想不了這么多了。
他繼續(xù)往前游,太陽漸漸躲進云層里,露了半張臉。
此時海面上浮上來一塊木筏。
易生驚喜萬分,來不及思考,一把抓住木筏上的纜繩,爬上了木筏。
他脫下了身上所有的衣物,救生衣、工字背心、短褲,他把它們擰干水分,晾在一旁。
易生感覺木筏在不由自主地向前方沙灘靠近,不知漂了多久,太陽被云層戲弄,反復暗明,他上岸了。
想起游戲簡介,他的運氣還真不錯。
天色慢慢暗下來,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但仍然在夏天的范疇里。
也就眨眼的功夫,在他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小木屋,胡桃木色,看上去還蠻可愛的。
“這木屋剛剛好像還沒有啊,里面不會有鬼吧?”
易生猶豫著要不要去看看,他望著白板一樣的沙灘,除了沙,就只有這座木屋。
他妥協(xié)了。
易生穿上半干的衣服走近小木屋。
門虛掩著,但他習慣的扣了扣門,輕輕地問了句:“有人嗎?”
答案顯然是沒有。
推門進去,木屋大概有十平米,里面有同色系的一張小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上空無一物。
天色已晚,易生的肚子開始“咕咕”地叫了,生存欲支配他必須要找點吃的才行。
夜色讓他孤獨和恐懼值瘋狂上升,這里沒有電,沒有光,沒有任何生物。
如果走在人類世界夜晚的海灘,特別是夏天,人聲鼎沸。
五顏六色的泳衣、歡聲笑語,商業(yè)氣息重的海水浴場,有各色街頭小吃、套圈游戲,哪里都熱熱鬧鬧的。
但易生自己沒體驗過,他只是,看電視上放映過。
電視節(jié)目的名字叫:人間實錄。
可他現(xiàn)在只能隱約看到自己的身體,海的方位,聽浪的聲音,它們好像也累了,聲音比他剛來這里時小了很多。
易生想起無數(shù)個在單身公寓的夜晚,雖然獨自居住,但手機能消除他絕大多數(shù)的煩惱。
他想起方汶,那個生來就與自己不在同一階層的女人,突然想見到她。
還有露露,給過他溫暖的盜版“方汶”。要不是她不知道“回家”是什么,自己還會在夢里永遠不愿意醒來。
又想到陳敬陽,自己莫名的善意并沒有得到他的感謝。
“那么他去哪了?”
易生問自己。
他努力搜尋記憶,原來在初中之后,他們就斷聯(lián)了。陳敬陽的家不知道搬去了哪,網(wǎng)絡上也打聽不到任何消息。
符博也一樣,他大學里的朋友,他們經(jīng)常在一起打籃球,一來二去就熟了起來。
畢業(yè)酒會過后,也沒了聯(lián)系。
他不是沒主動給符博發(fā)過消息。
“在哪混呢?符哥?!?p> “符哥最近怎么樣了?!?p> 符博都沒有回復。
就好像每一個朋友只能陪他走一段路,這段路走完了,就散了,不明不白地。
他把這當做常態(tài),沒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