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大司命搖著嬌柔身段走了過來。
“大人,妹妹人在幽蘭軒,你要不要過去呢?”
李長安略帶尷尬地一笑:“大司命,前面帶路!”
大司命氣機(jī)凝蓄,靈力護(hù)體,一個(gè)凌波微步,跑出百步遠(yuǎn)的距離。
李長安立即緊隨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跟在身后。
彈指間,兩人抵達(dá)幽蘭軒,駐立在門前。
門扇緊閉,青姬輕步上前,推門而入。
“妹妹,大人來了!”
李長安側(cè)首聽著軒內(nèi)動(dòng)靜,毫無聲響。
大司命轉(zhuǎn)身“噓”了一聲,讓李長安停步候在門外。
畢竟是女子的屋舍,初來乍到,還是要講點(diǎn)規(guī)矩,以免失了禮數(shù),辱壞朝廷的顏面。
李長安負(fù)手望著門前的翠竹,心里不禁感嘆。
“人間十月芳菲盡,斜谷翠竹猶如新?!?p> “大人,請進(jìn)!”大司命伸手鞠躬相請,一身水藍(lán)魅服,將胸前景致凸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李長安走進(jìn)軒內(nèi),亮敞的大廳里飄浮著淡淡的輕煙,有趣的是,兩尾金色的花鯉游梭在騰氣的溫水中。
“這水?”
大司命笑而不語,點(diǎn)頭示意,讓李長安自己試試水溫。
李長安把手從劍柄上拿開,手指緩緩伸入水中,果然,水溫較高,足有50℃。
“這能活?”李長安心中不解,難道是外星物種,完全不把達(dá)爾文老爺子放在眼里。
轉(zhuǎn)眼之間,兩尾花鯉游撲過來,張口來咬。
大司命見況,臉色有些驚慌,大聲喊道:“滾回去!”
只見那兩尾花鯉立即轉(zhuǎn)頭游回。
“妖物?”李長安眉心一皺,強(qiáng)掩面色笑道:“少司命的花鯉真是乖巧聽話?!?p> 大司命也收著驚慌面色,點(diǎn)頭勾笑:“這兩尾花鯉還算有靈性,但話又說回來,的確是妹妹的馴技高超?!?p> 李長安側(cè)眼望著兩尾花鯉游藏進(jìn)假山的石縫中,波圈撞在水沿邊上漸漸消散開來。
“妹妹,大人來了!”大司命拉著少司命的手輕握,再次重復(fù)道。
青舞只是微點(diǎn)頭,轉(zhuǎn)身望向負(fù)手而立的李長安。
沉頓半晌,少司命還是一言不發(fā),剪水眸眼在輕紗的襯托下顯得美韻十足。
大陵的這些女人,貌似比上一輩酒吧里的那些女人更具天然的璞美容姿。
大司命臉上有絲窘迫,故而緩解氣氛道:“大人,請入座,妹妹這里有上好的春露雪茶,待我燒水熬煮,與你品嘗一番。”
李長安擺擺手。
“大司命客氣了,我先與少司命單獨(dú)聊聊?!?p> 大司命明眼觀色,放下手中茶壺,擱置在案頭,略有幽怨道:“妹妹天性寡言,勿要強(qiáng)人所難?!?p> “不會,你且放心!”
俄爾,大司命拍了拍少司命的肩膀,緩緩轉(zhuǎn)身,走出幽蘭軒,帶門的咯吱聲清脆。
如冰的女人又能咋樣,加點(diǎn)火候還是會融化……李長安心里做出肯定的判斷,曲腿坐上絨毯,望著桌案前的少司命。
“少司命,請!”
青舞拱手垂著水袖,跪坐在桌案前。
她伸手抓起茶壺,放在桌畔的火爐上,繼而拿起茶勺,撮起一些雪茶放入其中,用爐火的余熱烘烤了半刻,掀開壺蓋,倒入壺中。
春露煮沸。
少司命右手提壺,左手移正茶具,依次溫燙一遍。
李長安客氣地問道:“京城繁華,少司命可有去過?”
“去過!”
“可有什么印象?”
“沒有!”
少司命斟滿一杯,伸手請杯道:“茶?!?p> 李長安還禮,“少司命請!”
但見少司命雙手并攏,眉眼望著他的眉宇,淡然道:“我不渴!”
李長安無奈苦笑道:“少司命隨意便是?!?p> 上輩子在書里見過林黛玉哭哭啼啼,沉默寡言的,一不高興就來一出葬花吟的絕活,可這少司命,半片肚兜一遮面,半天問不出個(gè)屁來,真是急死人。在這青斜谷,還不能大刑伺候,嚴(yán)加審問,這要是在大理寺,耍個(gè)憐香惜玉的流氓活,定能逼問出一些線索,可惜……
不能……
法制社會,諸事還是要講求個(gè)法度。
思量一通后,李長安厚著臉皮,嘴也沒停。
“聽聞少司命的攝魂修為,已經(jīng)達(dá)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可是突破了御氣開府的中六境?”
少司命不屑回道:“無可奉告?!?p> 在她面前,李長安施展不出半點(diǎn)官威。
既然少司命愛答不理,自己就坐在案前吃茶,望著她的身姿綽約,精神也是重抖擻。
見了美人眸,躲不開的血液循環(huán)加快,只要心臟承受的住,沒有收眼的道理,反正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少司命起身躲開目色,一步、兩步……
茶水已經(jīng)飲了半壺。
這女人的脾性,軟硬不吃,真是她娘的臥槽。
“少司命,你可知京都大理寺?”
“知道。”
“驚動(dòng)朝野的監(jiān)銀案可有聽聞?”
少司命冷冷應(yīng)道:“聽又如何,不聽又如何,與我何干?”
李長安賴皮道:“自然與你有關(guān),不然我入谷來,只為見你姣顏一面嗎?”
少司命雙手摸起綴飾短匕,輕聲道:“奉茶是禮儀之道,其余的,本姑娘概不理會,大人繼續(xù)吃茶也好,不喝也罷,我沒有義務(wù)回答你的任何問題?!?p> 草率了,居然惹毛了!
李長安低調(diào)賠禮道:“少司命勿要生氣,本官只是隨口問問?!?p> 少司命也不理會,手里掏出一枚金葉,輕輕摩挲。
不時(shí),大司命言笑著走進(jìn)屋里,見妹妹把弄金葉,溫切道:“妹妹,大人沒有為難你吧!”
李長安頓時(shí)心里一急,連連笑道:“大司命,哪里會為難少司命呢,我只是與少司命簡單聊了幾句而已?!?p> 大司命一本正經(jīng)地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大人有話請盡管講,我若知道,一定告知于你。我們可以暫行出去,讓妹妹稍微歇緩一下?!?p> “也好!改天再與少司命溫茶閑論?!?p> 他撣撣衣袖,右手輕握劍柄。
大司命瞥目嬉笑,“大人,你的佩劍可否借我一看?”
李長安驚詫遲疑,取下胯間“雪影”遞在她的手中。
大司命摸著劍鞘,微微拔出半截,“還真是!”
李長安不明所以。
“怎么了?”
“堂堂官府大人,為何不銜佩一把好劍?”
李長安意味深長地答道:“劍道之上,并非鋒刃之利,縱然是一柄木劍,也能獨(dú)占江湖的半邊風(fēng)月。更何況,我最愛這柄劍鞘的鏤刻圖景,便一直銜佩?!?p> “劍榜前十的名劍,難道不入大人的心思?”
李長安一愣,解釋道:“等日后機(jī)緣!”
說到這里,他看見大司命微抿薄唇,哼笑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