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鰲西的對你的敵意很大?!被锰祀x剛回到自己的住處合上門就聽到了雪明的聲音,尋聲看去,只見雪明不知道是時候到了他的房間里面,站在窗邊,望著窗外,背對著幻天離說話。
“而且是在看到那幾個被我抓住的人之前,看到你的一瞬間就有了很大的敵意,這可不正常啊,你們之前也不認識,你也沒得罪過這個家伙吧?!毖┟魑⑽⑵^頭,饒有興致地說道。
聽到雪明的話,幻天離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驚訝的神色,只是有點被雪明的突然出現(xiàn)嚇到,當然只一瞬間就回過了神來。
“正常,這很符合北大洲修士的作風?!?p> “嗯,什么意思?”
“北大洲一直發(fā)展不起來可不只是因為環(huán)境不好?!被锰祀x說這已經(jīng)走到桌子邊上坐了下來。
“實際上只有南大洲是單純因為靈氣資源匱乏,所以在史前時代,武道復蘇以后,遲遲沒有強大達到踏空境的修士出現(xiàn)?!?p> “北大洲的靈氣資源雖然沒好到哪里去,但是他那種極為純粹的強者為尊的規(guī)則可以讓有限的資源集中到極少數(shù)人手里,而這個極少數(shù)人通常就是修為最高的人,在這樣的規(guī)則下高修為的人可以集中資源沖擊更高的境界,在某種程度上是可以克服資源不足的問題的?!?p> “但是也正是因為這種極為純粹以武為尊的規(guī)則,也徹底毀掉了北大洲,讓北大洲在史前時代的發(fā)展遠遠落后于東大洲和中大洲。”
“紫曦在她寫過的文章里就詳細說過北大洲的問題,北大洲以強者為尊,以最強者為至尊,對于最強者,其他修士都要遵從其管理,向其稱臣,而且這么多年來一直都是這樣就沒變過。”
“說的具體一點兒吧,以城市為單位,每個城市里的修士,都尊重那個城市里面的最強者,最強者想要什么,其他修士只能給什么,就是最強者把其他修士殺了也沒人能管,其他修士的生死予奪全有這個最強的修士決定?!?p> “而為了保證自己最強者的地位,那些修士對修為接近自己的其他修士,有天賦的但是不受自己控制的修士,尤其是有天賦的修士,都會盡全力抹殺,不然等到對方的修為走到你自己的頭上,被生殺予奪,被所以搶奪的將變成自己。”
“這個時候對一個城市里面的最強者來說自己的城市里面出現(xiàn)一個有天賦的修士不一定意味著好事,尤其是這個最強者還年輕,還可以活很久的時候,他們是絕對不允許有人修為提到他頭上的,即使是親近的人都不行,因為北大洲的規(guī)則沒有感情,只有實力,只要修為夠高,孩子可以殺死父母,學生可以殺死老師,朋友可以隨意殺死朋友,沒有人會譴責,只因為你夠強,你做的事就是天經(jīng)地義,就是對的,所以那些修士通常會像鹿雨一樣年紀足夠大了才會考慮繼承人。”
“但是問題在于那種能把修士帶到更高一個境界的天才,哪個不是修為提升速度極快,哪個不是能在那些老一輩修士還活著的時候就把修為提到老一輩同一個境界的?”
“結果就是北大洲出現(xiàn)一個可以帶動整個大洲修為到更高境界的天才的時候,那些老一輩的修士想的不是拉攏,而是抹殺,因為這種天才的存在會讓他們成為弱者?!?p> “紫曦自己就親身親歷過這種可以說是荒謬的不顧一切的抹殺,她還在北大洲的時候就被北大洲上的那些原有的修為最高者拼命下手,生怕紫曦成長起來超越自己,以至于紫曦自己組建的宗門都不得不躲入地下,很久以后才重見天日?!?p> “紫曦很幸運,當然也是她足夠聰明足夠強,沒有被抹殺掉,成功強大了起來,但北大洲歷史上出現(xiàn)過的其他有天賦的修士呢?”
“北大洲的規(guī)則讓他們把太多的力量用在了內耗上,用在了抹殺能改變北大洲實力的修士上,這點和其他大洲都不一樣,尤其是現(xiàn)在的其他大洲不一樣?!?p> “對于其他大洲來說,一個超級天才的出現(xiàn),就算無法拉攏,只要不得罪,他未來也不會給自己帶來什么傷害,因為其他大洲的生存規(guī)則還沒有殘酷到那種程度,不至于連人倫都不顧,所以即使是在中大洲最混亂的時候也秉持著能不得罪天才就不得罪的原則,但北大洲不一樣,一個天才的出現(xiàn)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他們必須向一個人低頭,甚至他們的生命在未來可能無法自主,那個天才成長起來以后不開心的時候說不定就殺他們取樂,甚至像他們一樣為了維護自己的地位,殺了他們這些有可能威脅到他們的存在?!?p> “在這種氛圍下,北大洲修士對于天賦高的修士,尤其是天賦比自己高的修士,有一種天然的敵意,一種其他大洲的人無法理解的天然敵意,這種敵意他們甚至已經(jīng)烙印進了骨髓里,即使這里不是北大洲,我也大概率不會礙著他,他也會下意識地把我視為威脅,想要除掉我,所以我并不意外鰲西的對我的態(tài)度?!?p> 雪明聽完幻天離說的話后,盯著幻天離看了好一會兒,然后才把目光移開,重新移到窗外:“要不要我?guī)湍憬鉀Q掉那個鰲西還有那個叫鹿雨的?!?p> 聽到這句話幻天離的眉頭挑了挑,因為雪明的話聽起來就像是沒把那兩個人,尤其是沒把鹿雨放在眼里,好像鹿雨是他隨便就可以殺的一樣,可鹿雨好歹也是踏空境巔峰的修士啊。
不過想想當初雪明把同為踏空境巔峰的陸恒吊著打的那一幕,幻天離也釋然了。
“不用了,好歹也是踏空境巔峰的修士,不是說殺就一定能殺掉的,而且一次沒殺掉讓對方知道你要對他動手的話他很可能就躲在藍語城里不出來了,藍語城里是不允許動手的,除非你覺得你能跟藍語宗唱反調,而且現(xiàn)在的藍語城又變了,交易區(qū)的出現(xiàn)讓修士不一定非要離開藍語城做任務才能獲得食物,也就是說鹿雨一輩子龜縮在藍語城里是完全可行的?!?p> 幻天離也知道面對一個對自己有敵意的人,殺掉才是最好的選擇,可以永絕后患,但是他也清楚這件事沒有那么容易。
“再說了,現(xiàn)在那兩個家伙的主要對手也不是我不是嗎,他們可未必有時間有精力來找我的麻煩。”
幻天離說完這些后,雪明非常明顯地沉默了一會兒,安靜了片刻之后才開口說道:“或許吧,反正會有危險的不是我?!?p> 雪明轉過身面向幻天離,帶著幾分凝重突然說道:“在交易區(qū)最后你遇到的那個青年你認識?”
“你是說燭風?我確實認識他,不過只見過幾面,他救過我一次。”幻天離也抬起頭看向雪明,似乎是在疑惑雪明為什么突然問燭風的問題,而且能夠吊打同境界修士的雪明在提到燭風的時候居然感覺到了凝重,這怎么會?
“那個家伙不簡單,你小心一點他?!毖┟髦皇钦f了這么一句。
“不簡單,他怎么了?”幻天離皺著眉頭問道。
“我不能保證我的感覺是對的,只有他全力出手的時候我才有可能確定自己的判斷,而且我估計那個時候你也該知道了,反正小心一點兒他,我沒有把握贏他?!毖┟髡f這話的時候眉頭竟然有皺起來的意思,這對于一直冷著臉的雪明來說實屬罕見,只能說他是真的感覺到了凝重。
“我知道了?!币娧┟魅绱藝烂C,幻天離也不敢馬虎對待,只是他很好奇燭風到底有什么與眾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