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幻天離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于敏感了,腦海中那血腥的畫面到現(xiàn)在忘不了,那種惡心嘔吐的感覺依然還在,不知道他還要受這個影響多久。
風雪已經(jīng)再次停頓了下來,這次會停多久還不知道,反正對幻天離和竹溪來說走快一點兒就是了。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他們現(xiàn)在確實沒有什么好聊的,根本聊不起來。
“這風雪應(yīng)該又要開始了?!敝裣穆曇敉蝗豁懫?,幻天離轉(zhuǎn)頭看向他,只見他正抬頭望著天空,那里烏云已經(jīng)再次變得厚重起來。
“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边@算是幻天離和雪明這么長時間以來第一次對話了,不過彼此之間的語氣都有那么一點兒冷漠,尤其是幻天離。
不過竹溪看起來也不在乎幻天離冷漠的態(tài)度,只是放出了自己的感知力去找可以用來休息的地方。
“那邊有一個山洞,可以住一下,我只感知到一只超凡境靈獸的氣息,安全的?!敝裣f著已經(jīng)邁步往一個方向走。
幻天離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跟了上去,他也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竹溪非要跟著他,但是他可以確定,如果他不跟的話竹溪絕對會想辦法讓他跟過去。
竹溪剛知道的那個山頂面積也不算特別大,幻天離大概感知了一下,也就幾米深的樣子,不過用來給他們休息已經(jīng)夠了。
但是走到山洞內(nèi)的時候幻天離突然愣住了,因為他居然又一次聞到了血腥味,而且是在他之前的陰影還沒有散去的時候又聞到了血腥味!
山洞內(nèi),一只一米長的靈獸正在啃食一只動物的內(nèi)臟,內(nèi)臟的鮮血正在沿著它的嘴巴留下。
那只靈獸顯然沒有料到會有人來,明顯呆愣住了,而且看起來幻天離和竹溪的氣息好強大。
這只靈獸在呆愣的時候幻天離的感覺一點兒也不好,本來就沒有散去的陰影又一次涌上了心頭,他不自覺地就想起了之前在戰(zhàn)臺上看到的一幕,一個人在敵人還是活著的時候,用刀將敵人的身體劃開,把敵人的內(nèi)臟一個接一個取出來向看臺上的人展示。
“哼!”幻天離下意識地捂住了嘴,轉(zhuǎn)身就要走,但是他轉(zhuǎn)過身的時候驚訝地發(fā)現(xiàn)竹溪不知道什么時候先他一步跑到外面了。
山洞內(nèi)的情況竹溪顯然是沒有感知到的,畢竟凝元境的修士感知力還沒有那么靈敏,做不到具體感知,他絕對感知不出山洞內(nèi)的那只靈獸正在吃東西,所以他也免不了被刺激到。
但是之前在那斗獸場竹溪不是挺淡定的嗎?怎么這次比他的反應(yīng)還大。
看著竹溪飛快跑開的背影,不知道為什么幻天離突然很想笑,感覺好像不是那么難受,沒那么想吐了。
幻天離也沒有再回過頭去看那只靈獸,而是朝竹溪追了上去。
竹溪也沒跑出多遠,就在幾十米外的一棵大樹上停了下來,他現(xiàn)在的姿勢就像幻天離之前在斗獸場受了刺激以后一樣,手撐在大樹上,面對著大樹低著頭,就像是在吐一樣。
看著他這副模樣,再想想之前竹溪對他說的話,幻天離的臉上忍不住就露出了笑臉:“你之前不是挺淡定的嗎?怎么這次就成這樣了?我都沒有多少反應(yīng)?!?p> 竹溪搭在樹上的手似乎用力了些,樹面上明顯多出了幾道裂紋。
“難不成你之前的鎮(zhèn)定都是裝的?這次沒有準備一下就暴露原形了?你說你這是何必呢?就為了讓我受點兒刺激把自己也給搭上了?”
幻天離可不會就這么放過調(diào)侃諷刺竹溪的機會,他現(xiàn)在大概能猜到為什么竹溪的反應(yīng)會比他還大,畢竟那個斗獸場他只是看了一眼,而竹溪為了顯示出自己的鎮(zhèn)定可是盯著看了好久。
“閉嘴!”竹溪的聲音響起,聽起來就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不過雖然聲音聽起來有些含糊,但是幻天離能感覺到竹溪這句話中潛藏的怒火,顯然竹溪這會兒非常生氣,當然不一定是單純地因為竹溪調(diào)侃他,大概率也有羞惱的因素在里面。
不過竹溪喊這么一嘴之后幻天離真的沒有再嘲諷什么了,畢竟竹溪的修為比他高,要是真的把竹溪惹火了真的夠他受的。
但是不嘲諷不代表他不說不問其他的。
“所以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為什么非要讓我看那些鬼東西?!北绕饎倓偟脑?,幻天離現(xiàn)在說的這幾句可就要嚴肅許多了,甚至這嚴肅中還帶著幾分火氣。
“這是為你好?!敝裣坪跏蔷忂^神來了,站直了身體面向幻天離,重新恢復了平靜。
“為我好?惡心我算是為我好?”幻天離冷笑了一下,他不明白竹溪是怎么想的,反正他是無法理解這其中的邏輯的。
“以后你要面對的,可能會遇見的事可比這些要惡心多了,這點事就受不了,以后不得刺激死你!”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幻天離之前的嘲諷,竹溪現(xiàn)在的言語中明顯多了幾分冷意。
“切!說的好像你受得了一樣?!被锰祀x也沒有多少和竹溪客氣的意思,如果不是忌憚竹溪的實力他早就開罵了。
竹溪的嘴角非常明顯地抽搐了一下,咬了咬牙,轉(zhuǎn)身就走,當然不是朝之前那個山洞的方向走,而是朝與之相反的方向走,看這樣子他是不想再去那個山洞了。
看著竹溪遠去的背影,幻天離突然想到了什么,壞笑了一下,回過身往那個山洞走去。
正在往遠處走的竹溪突然感覺到了什么,停下腳步皺著眉轉(zhuǎn)過頭看向幻天離:“你這是做什么?”
“回去啊,我可不想在風雪里走,要是迷路了多麻煩!”幻天離立馬回應(yīng)道。
“你現(xiàn)在回去,惡不惡心?”大概是被刺激慘了,竹溪下意識地就說了這么一句,但是這句話正中幻天離的下懷。
“之前你拉我去斗獸場的時候你怎么不覺得惡心?現(xiàn)在倒是說惡心了!”
聽著幻天離這怨氣滿滿的聲音,看著幻天離那堅定的腳步,竹溪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他哪看不出來幻天離這是要利用他的破防報復他。
他不知道幻天離會不會真的走進去,但是他不能不跟著幻天離,要是幻天離趁機跑了那就是他失職了!
但是要他這樣子妥協(xié)可能嗎?
“行,你要進去就進去,我在外面一樣可以用感知力盯著你!”竹溪憤憤地來了這么一句,但是幻天離的回應(yīng)同樣來的迅速:
“你愛在外面吹風就在外面吹風!”
竹溪咬了咬牙:“你行!”
然后他就直接靠在了身后的樹上,居然正打算就這樣在外面吹著風盯著幻天離了,這個時候兩個人像極了小孩子相互賭氣。
空氣重新安靜了下來,風雪也在這個時候重新降臨了。
雪落在竹溪的身上,飛快地累積起來,好像要將他掩埋,呼嘯的風聲填充了竹溪的耳朵,好像要讓他聽不到其他任何的聲音。
冷自然是不會冷的,以竹溪的修為,現(xiàn)在這點兒溫度還奈何不了他,但是說真的站在外面吹冷風的感覺真不好受,頗有一種被世界遺棄的孤獨感。
“真是難受?。 敝裣行┰?,只能說那個斗獸場把他和幻天離都給整破防了,現(xiàn)在兩個人都變得非常容易激動。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竹溪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因為他感知到那個山洞里面突然傳來一陣能量波動。
“這感覺,是陣法!不好!”竹溪也不管惡不惡心了,飛快地跑到了那個山洞里面。
那只靈獸還在,還在那里吃著食物,但是幻天離已經(jīng)不見了。
“可惡??!”竹溪現(xiàn)在又是惡心又是氣,他居然忘了幻天離是一個出色的機械師,對幻天離來說趁他不在的時候刻好一個臨時傳送陣完全就是小事。
“就這么想甩掉我!”竹溪咬著牙憤憤離開了這里,這個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我看你能走到哪里去!”
竹溪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北大洲的中心,幻天離現(xiàn)在能去可能會想去的也就只有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