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終究沒有回來,看著已經(jīng)完全暗下去的天空,柳昆的臉上寫滿了焦急:“柳云該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按理來說柳云發(fā)現(xiàn)我們沒有跟過來應(yīng)該馬上就會返回的,應(yīng)該很快就可以回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小時了,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那大概是回不來了?!?p> 顏山?jīng)]有多少傷心的,只是覺得很可惜,很無奈,他這邊的力量又減弱了,以后要怎么辦?。?p> “這,這……”雖然早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柳昆還是有些無法接受,畢竟是真正的親人??!
看著充滿傷感的柳昆,北河沉默著一言不發(fā),只是離開了海靈碧蜥身邊,緩緩走向顏山他們。
海靈碧蜥疑惑地看著北河,他不知道北河要干什么,但是聰明的他果斷地選擇了保持沉默。
“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問話的是北河。
看著向他們走來的北河,顏山和都深深地嘆了口氣,顯然他們也沒有辦法。
“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先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剛剛那連續(xù)的震動絕對是雙方交手了,但是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柳云回不來了?結(jié)果又是什么樣子的?”
“結(jié)果什么樣我們很快就可以知道了,我安排了人躲在比較遠的地方一直盯著皇城,如果那個紫發(fā)老人最后回去了那就是紫發(fā)老人贏了,如果紫發(fā)老人沒回去那大概就是幻家贏了?!?p> 顏山抬頭望向天空:“都過去這么久了還沒有來,那應(yīng)該是那個紫發(fā)老人一直沒有回皇宮,大概率就是幻家贏了,所以我的人遲遲沒有回信,就是想等久一點保證紫發(fā)老人一定不會再回去,而不是有什么事在外面耽擱了一下?!?p> “那如果真的是幻家贏了那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難道老辦法再來一次嗎?”北河苦笑著問道。
顏山也非??酀匦α?,老辦法肯定是不行的,別的不說,但是他們要如何再次毀掉幻府內(nèi)的存糧都是一個好問題,存糧不毀會被熬死的就是他們。
這時顏山看到了什么,變得有些緊張:“消息來了?!?p> 顏山聲音落下,一只傳信使就已經(jīng)落到了顏山的肩上。
顏山將傳信使腳上的字條取了下來,打開看了看,然后目光就凝固了。
“怎么了,結(jié)果是什么樣的?”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顏山凝固的表情柳昆莫名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yù)感。
顏山吸了一口氣,緩過神來,看著北河和柳昆,欲言又止,最后是什么都沒有說出來,只是把那字條遞給了北河和柳昆。
柳昆接過了字條,北河也湊過來,然后下一刻他們的目光就同時凝固了,只見上面寫著:“雙方最后站在了一起,疑似和好。”
最后兩個字看起來有點淡,看得出來對方在寫最后這兩個字的時候的猶豫以及不敢相信。
“這確定不是在開玩笑?!绷缀跏窍乱庾R地喊了出來,從小到大他就沒見過這么詭異的事,之前那連續(xù)的震蕩擺明了雙方斗得很激烈,然后現(xiàn)在跟他說雙方和好了?搞笑吧!
柳昆把他那不敢相信的目光轉(zhuǎn)向顏山:“你覺得這會是真的?”
“不知道。”顏山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現(xiàn)在的感受了。
“冒險去那邊看看吧,不然的話真的沒辦法確定這是真的。”顏山這回也是無奈了。
但是顏山剛要轉(zhuǎn)身就愣住了,因為他看到一桿長矛突兀地從柳昆的腹部冒了出來。
“什么?”柳昆不可思議地低下頭,看著洞穿自己腹部的長矛,然后又艱難地轉(zhuǎn)過頭看向自己背后握著長矛的北河,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道,“為什么?”
“對不起,我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北河的聲音非常地低落,充滿了無奈,繼而他的目光又變得非常堅定,“對不起了!”
聲音落下,北河猛地把長矛拔了出來。
“額!”柳昆悶哼了一聲,身體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睜得大大的眼睛完全無法閉上。
看著柳昆倒下顏山的內(nèi)心一片冰涼,絕望的氣息徹底籠罩了他。
抬頭呆呆地看著北河:“為什么?”
“為什么?”北河笑了,非??酀匦α?,“聰明的你難道猜不到嗎?”
顏山看著北河,愣了幾秒鐘,然后也笑了起來,但是和北河不一樣,他的笑容充滿了自嘲以及諷刺:
“對,我猜得到,我早就應(yīng)該想到,我居然忘了我們不一樣?!?p> “我只是一個人,無牽無掛的,愛怎么鬧怎么鬧,就算陷入死局也只是我一個人死,不會連累什么我在乎的人,而你不一樣,你的身后站著一個家族,你得為你的家族考慮?!?p> “確實啊,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陷入死局了,我還可以不顧一切的鬧一場,但是你不行,沒有了你,如果幻家再追殺你的家族的話你的家族根本就沒有多少人能活到最后,所以你只能選擇去求饒,求幻天離他們放過你的家族,而我們的人頭就是最好的禮物!”
“哈哈!”顏山笑了,笑得有些癲狂,“諷刺,真的是諷刺啊,你我都是信奉只有把命運我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好選擇的人,到最后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命運,祈禱幻天離他們能放過你北家,諷刺,真的是諷刺啊!”
看著低著頭沉默不語的北河,顏山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了,看著北河眼中似乎多了幾分同情:“可惜,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憐我們努力了一輩子靠自己實現(xiàn)夢想,想把自己的命運緊緊抓在手里,可到最后都輸給了現(xiàn)實,到最后都被命運狠狠地捉弄了一次?!?p> “真的是,真的是……”顏山突然緊緊地捂住了臉,低下頭,眼淚卻是怎么也止不住,“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怎么會?為什么好端端的冒出這么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強者,為什么好端端的星主就出事了,為什么這兩件事會這么巧地碰在一起,為什么這兩件事會同時出現(xiàn)在我們的時代,好巧不巧地就出現(xiàn)在我們行動的時候,為什么!”
顏山真的很想大哭一場,如果沒有這兩件正常根本不可能發(fā)生的事,他們現(xiàn)在就算沒有成功也不會如此絕望吧,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北河低著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顏山說的何嘗又不是他想說的,真的何以至此!本來一切就如他們幾代人安排和準備的那樣,本來就是他和陳家的一場爭奪戰(zhàn)而已,可是偏偏的,莫名其妙就出現(xiàn)了幻家這么一個變數(shù),然后又是這個神秘強者出現(xiàn),又是星主出事,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沒有理由,這些變數(shù)就這樣出現(xiàn)了,讓他們幾百年的努力全部化為泡影。
“我們都是失敗者,注定會被遺忘在歷史的長河。”顏山的笑容越來越苦澀了,他仿佛已經(jīng)能看到自己的未來,“未來的人們只會看到失敗者曾經(jīng)做過的,黑暗的事,而失敗者付出的努力和心血永遠不會為人所提起?!?p> “我們都是失敗者,我們的名字注定會掩埋在勝利者的光輝之下,人們會贊頌勝利的英雄,而英雄的敵人只有被后世鄙夷的命?!?p> 北河聽著顏山的話,心里頭只有無限的悲涼:“對,我們都是失敗者,卑微的失敗者?!?p> 海靈碧蜥看著北河和顏山,他聽不懂他們的話,看不清楚現(xiàn)在的局勢,可是他能感覺到那股彌漫在兩個人身邊的,悲傷的氣息。
今夜的風格外的冰涼,蕭瑟的風拂過樹葉,那沙沙的聲音好像是命運的悲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