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醒來的時候窗外陽光明媚,一頭白發(fā)的蘇輕眠倚在窗邊睡著了,他才伸了一下懶腰,沒想到她就醒來了,“你練功入魔了,差點兒就鬧出大事了?!?p> “是么?”
王平反正在那幻境中修煉的迷迷糊糊,一切都是隨性而為的,倒也沒感覺有多少異常。
蘇輕眠道:“我來的時候,你的皮膚猶如燒紅的鋼鐵,布滿了血色的魔紋,爆發(fā)出的神力足以毀滅整個青陽學院。
王平暗自吃驚。
蘇輕眠道:“走吧,我們去西街看看,聽說那里有大量的精純靈液,可以用來靜心醒神,應該對壓制心魔有很大的效果?!?p> 王平活動了一下四肢說:“你回避一下,我換一身衣服?!?p> 蘇輕眠輕笑一聲:“嘁,我還需要回避嗎?你換你的,我換我的。”
王平也不想爭辯。
她說的的確沒錯,兩人對彼此身體可以說是了解到了每寸肌膚,甚至那里有痣,那里有胎記,那里有傷疤,那里有幾根毛發(fā),都非常清楚。
王平從儲物袋中拿出一身黑色的長袍,換上之后一回頭,只見蘇輕眠竟然穿著一身極盡誘惑潛質的銀色戰(zhàn)衣,曲線玲瓏的身材完美展現,大有呼之欲出的沖動,內里穿著銀蠶絲的通透紗衣,簡直太過搶眼了。
“咳,咳,你這樣不太好吧,如此張揚,若是讓人發(fā)現你的身份,咱倆都性命堪憂?!?p> 他可不是傻大膽。
蘇輕眠拿出一塊絲織面紗戴上說:“以我的智商,會有人發(fā)現,這塊絲織面紗,可是一件法寶,不光可以隱藏氣息,還能隔斷神念的探查?!?p> 王平催動魂力,試探了一下,果然如她所言,只能看到其若隱若現的美麗面容。
蘇輕眠挽起了王平的手:“好啦,別看了,你難道還沒看夠嗎?”她拉著王平就走。
王平道:“美人兒哪會看得夠?”
蘇輕眠笑道:“好了,別憑嘴了,還是去西街給你找一些精純的靈液,驅除一下心底的魔念吧,不然要是在入魔沒人在你身邊,那就糟糕了。”
王平攬著她溫暖柔軟的柳腰道:“不是有你么?!?p> 蘇輕眠扭動了一下腰肢:“我哪能時刻在你身邊?”
王平道:“難道你還要離開不成?”
蘇輕眠道:“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天若要去,人哪敢留?”
王平捏了捏她的腰:“放心吧,我不會再入魔了?!?p> 蘇輕眠嘆息一聲:“這哪能由人?俗話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人力有窮時,我修煉這么多年,早就看淡了?!?p> 王平笑道:“你這么貌美如花,不該有這種歸隱山林的想法,不然就是暴殄天物,你說是不是?”
蘇輕眠嬌嗔道:“你三句話不離容貌,難道你只是看中我的臉嗎?”
王平拍了一巴掌:“呵呵,不光是臉,屁股也很帶勁?!?p> “老色胚!”
蘇輕眠推了他一把。
王平牢牢摟著她的細腰,不給她逃離的機會,將其攬入了懷中,一切盡在把握之內,蘇輕眠輕哼了一聲,乖巧的像一只黏人的小貓,兩人穿街過巷,引的不少人觀看。
“這妞,身材也太火爆了吧,簡直讓人流口水?!?p> “騷氣十足,可惜,名花有主了?!?p> “看她走路的步法,真是婀娜多姿啊,簡直讓人浮想聯翩。”
王平聽著此類言語,美人在懷,心中說不出的志滿意得,就像一個打了勝仗的將軍似的。
兩人剛走到西街一處酒樓下時,一輛豪華的四駕馬車緩緩駛來,馬車雕梁畫棟,裝飾的錦緞透著高貴的氣息,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馬車。
“這是趙家大公子趙東來的馬車,上面的每一塊錦緞,都珍貴無比,看到了嗎?連趕馬車的都是龍靈強者,簡直太奢侈了。”
“趙家的狗,都比百姓吃的好,你以為是瞎說的嗎?”
“不愧是青陽城最大的財閥,可以說是一方小霸王,呼風喚雨慣了,不拿百姓當人看,吃棗藥丸?!?p> “這趙東來惡習難除,平日里就喜歡霸王硬上弓,大姑娘小媳婦兒的一旦被他盯上,就沒個好?!?p> “小聲點兒,不怕掉腦袋啊?慎言,慎言!”
那人話音剛落,突然馬車中激射出一團血氣,剛才攢頭閑言的三名大漢當場身體四分五裂,血肉落了一地,四周的百姓嚇得尖叫不已,過路的帶娃婦女急忙用袖子掩住了孩子的臉,生怕看到這血腥可怖的一幕。
王平距離血肉之處也不過三十步,他看到此情景不由眉頭大皺,都說龍印大陸無法無天,卻沒想到有點兒權力資財,就可以如此為所欲為,簡直讓人渾身惡寒。
這也給他上了一課。
這個世界,沒有天理,更沒有王法,堪比叢林法則的動物世界,雖然有點兒難以接受,但他也不得不慢慢去適應。
“以后,對敵人,可千萬不能有仁慈之心?!?p> 王平心中產生了一個如此簡單的想法。
這其實是龍印大陸的傳統觀念。
不過,他這個外來戶,因為思維邏輯的慣性,暫時還沒有轉變過觀念來。
但他也不是一個幻想主義者,清楚‘殺一人為罪,屠萬人稱王’的道理,終究還是看清了現實的殘酷。
一只黑熊般的大手揭開轎簾走了出來,這趙東來雖然為富家子弟,但也不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樣子,他皮膚黑的猶如燒炭,頭發(fā)亂糟糟的,生著豬嘴狗眼招風耳,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他的修為是九星龍士,不過看其年齡,應該有百八十歲了。
在龍印大陸,男人通常都是露真容的,并不會修煉什么駐顏術,不然會被嗤笑為娘炮,因為這里是以實力稱尊的,沒有實力即便是長的再好,那也是繡花枕頭——草包一個!
這趙東來的修為算不得高,天賦更是平平,但在青陽城他依靠家族的庇蔭,卻可以肆意妄為,說來真是諷刺。
有時,掌控世界的往往不是智者,而是小丑。
百姓只不過是其玩物罷了。
這種現象在龍印大陸非常明顯。
其實,即便是曾經的神帝風青君,也算不上是一個高尚的人,他御女無數,堪比西門大官人,最終死在了女人的手里。他不是智者,也不是什么圣人,與先賢更沾不上邊,說他是英雄那更是扯淡,與梟雄似乎有點兒接近。
王平推斷,他可能就是被風青君的記憶影響,才導致入魔的。
兩種完全不同的觀念碰撞,剩下的怕是只有原始的野性了,王平覺得自己的貪欲比自己想象的要增加了許多,這種貪欲不僅僅是沉迷女色,而是對于修煉的執(zhí)著,對于地位的期待,對于力量的渴望。
這是他的人性之本能。
此刻,面對一地鮮血,王平的心情是復雜的,頭腦是木然的,思想是僵硬的,就像是一具冰封千年的木偶,他震驚的同時,心中又有一絲恐懼。
這種恐懼,讓他更加渴望擁有更強大的力量。
只見不遠處的趙東來單手結印,他掐了一個發(fā)覺,腳下浮現一個血紅的法陣,不遠處的血肉竟然化為灰燼,血氣猶如紅線一般爬動著流動到他的腳下,然后被他吸收了,他的眼睛中充滿了血色之光,在幾個呼吸之后才逐漸退去。
王平內心一陣驚訝。
“這種邪惡的修煉之術,可以說是魔道的做派了!”
王平在內心是非常排斥的,但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社會,吸血并不是怎么罕見的行為,甚至被一些人追捧,這才是最可怕了,為了獲得力量不惜代價。
少數人的墮落,并不可怕。
可怕是被吸血者,也墮落想要吸自己人的血,而且不擇手段,令人發(fā)指。
趙東來長長吐出一口黑氣來,四周除了王平與蘇輕眠,已經沒有幾個人了,他一眼就看中了蘇輕眠,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高海拔的山巒,咽了一下口水,對旁邊的隨從趙四使了一個眼色。那趙四擠了擠眼睛,嘴角揚起了一絲邪笑,說不出的猥瑣。
顯然,趙東來已經將蘇輕眠當成了獵物。
他雖然是趙家的大公子,經常欺男霸女,殺人防火,但也并非是一個弱智的腦殘,也是照人下面,柿子挑軟的捏,即便看到自己中意的女性,也不會像個傻子立馬饑渴的撲上去,而是會讓手下追蹤,做詳細的調查,吃透對方的背景,免得給家族招來災禍。
趙四與趙東來的關系,就像狗與狗腿子,只要趙東來抬一下屁股,他就知道對方放的是蘿卜屁還是豆子屁,趙四原名找八斤,連姓氏都沒有,就是因為懂得察言觀色,在趙東來手下做事,才讓主家賜了趙姓,至于為什么叫趙四,而不叫趙八,是因為趙家老太爺覺得八是八卦之數,太滿,而且找趙八的話與方言的疤痕是一個意思,聽起來不是很體面。
做下人,當奴才的,最重要的就是會搖尾巴。
所以,這趙四非常會來事。
只要將東家伺候好了,好處自然是少不了,趙四這些年也跟著趙東來狐假虎威,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如果說趙東來是吃人的狼,那趙四的地位,就相當于咬人的狗。
狼吃人,狠。
狗咬人,惡。
不等趙東來吩咐,那趙四已攆著王平和蘇輕眠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