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直到玲瓏枷上的流蘇結(jié)一一解開,被理得平順,他才滿意地收回手,“只有師父戴上它我才安心,何況師父也同意在我撤軍后滿足我的要求?!?p> 都是以前隨口敷衍江言種下的禍根,弄得她現(xiàn)在在人心里就是個不守信用的人。
舒云心情郁郁,伸出只手給他,偏過頭去不看他,堂堂上神被戴上玲瓏枷傳出去簡直掉身段,“你要戴就戴吧?!?p> 只封上一半的神力也不是不能接受。
花瓣那頭的紫萼簡直要急瘋了,扯著嗓子叫嚷著,破了好幾個音。
她趕緊安撫,“我沒事,我在魔界住段時間再回去?!?p> 聽見上神回話,紫萼拔高的音調(diào)才低下來,“上神你還要繼續(xù)找那個凡人嗎?”
聽見這句話,正在給舒云戴玲瓏枷的江言抬起漂亮的眉眼掃了過來。
舒云輕咳一聲,“嗯。”
紫萼在那頭嘆了口氣,“百年都無消息,一個凡人陰魂說不定早就消逝了,上神……”
不能再和她扯這個話題了,舒云應(yīng)付她幾句趕緊斷了聯(lián)系,一回頭就發(fā)現(xiàn)江言低垂著暗沉沉的黑眸,正盯著她的裙擺若有所思。
玲瓏枷已經(jīng)被套在手腕上,在戴上的那一刻舒云明顯感受到她的神力被抑制,運(yùn)轉(zhuǎn)滯澀,果然被封掉了一半的神力。
她看著那形式古樸的玲瓏枷,以及上面長短不一、如同被狗啃過的流蘇,心情不甚明朗,怎么就淪落到這步田地了呢。
一雙修長完美的手覆上玲瓏枷,將其從她手腕上解了開來。
舒云疑惑地看向江言,語氣卻帶著些許高興,“怎么想清楚啦?可以不戴這玩意……”
哪知江言拿著玲瓏枷慢慢俯下身,單膝跪在鋪滿了柔軟絨毯的地面上,把玲瓏枷套上了她露出的白皙腳踝上。
九尾狐端著酒進(jìn)來就看見那個害她失去所有修為,最后也給了她一個容身之所,讓她又愛又恨又恐懼的男人謙卑地在那個女人跟前俯下身,眼睫半垂,眼尾的弧度冰冷又嫵媚。
他正在為那個蓬萊上舒戴一個腳鏈,身上哪有她們這些妖魔常見的嗜血戾氣,眉眼平和,神情近乎虔誠。
那些因?yàn)榻缘谋╈宥粔褐葡碌膼垡?,又因?yàn)樗裏o意間瞧見的這一幕,而蠢蠢欲動起來。
江言指尖扶過腳踝時帶起一陣癢意,冰涼的觸感殘留,舒云強(qiáng)忍著沒踢開他,退后幾步。
雜亂的流蘇圍繞在她腳踝四周,伴隨她后退的幾步晃動著,陳舊黯淡的流蘇與她潔白纖細(xì)的腳踝鮮明對比,落進(jìn)江言眼底形成強(qiáng)烈的沖擊。
良久他才勉力將自己的視線從她白如雪的腳踝上移開,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呆滯站在門邊的九尾狐,“把酒放下,出去。”
剛剛冒出頭的嫩芽,被狠狠遏下,九尾狐被他看了一眼,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潑下,她把酒放在桌子上后低著頭退了出去。
她當(dāng)真是鬼迷心竅了,一次次地被這個男人蠱惑,卻忘了他骨子里是無盡的涼薄和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