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凜陽與魚怪上摩天輪的同時,總隊的巡獵者趕到了游樂園,與正同水族館中涌出的魚怪后代作戰(zhàn)的其他人匯合,第一時間封鎖了現(xiàn)場,處理掉剩下的麻煩,在這之后,邵凜陽和石清源被找到,最大的威脅魚怪被控制,就算從十幾米高的地方砸落,被變形的金屬插進身體,它依舊存活,只不過被鋼管卡死,無法掙脫轎廂的骨架。
哪怕是在這種情況下,它也在不斷誕下子嗣,擠滿了轎廂,使得它幾乎變成了一個血肉包裹的怪物。
在這之后,他們被帶離現(xiàn)場,總隊完全接管了接下來的事務(wù)。而邵凜陽在送到醫(yī)院的路上,身上的變化都恢復(fù)了原樣,包括再造的心臟。
這些都是邵凜陽在醫(yī)院的病床上聽邵凜月講的,他昏迷了一天,被強令在醫(yī)院再待上三天才能離開,而原因并不是因為受傷,而是……乳酸堆積過多和肌肉勞損。
想也是這個道理,在超出人體極限的情況下瘋狂運動,還帶著一個人和那么多的東西,不疼幾天是沒道理的事情,只不過這次情特別嚴(yán)重而已,乳酸過量堆積,四肢肌肉硬得像石頭,幾乎失去了知覺——肌肉勞損倒是在綴命能力的幫助下迅速恢復(fù),為此邵凜陽沒少抱怨。
肌肉勞損都治得了,憑什么不管乳酸?
“我還沒說什么呢。”邵凜月沒好氣地把一塊蘋果塞進他嘴里,“你這一路上到底干了多少危險的事情?你知道萬一失敗了是什么后果嗎?”
邵凜陽默默嚼著蘋果,沒說話,這的確是他理虧,原本再周旋一下就能等到支援,他倒好,頭腦一熱就爬上了摩天輪,幸好當(dāng)時沒人看到,否則今天的新聞就該是水族館水怪了。
更關(guān)鍵的是……還拉了別人一起。邵凜陽嘆了口氣,承受著姐姐的數(shù)落。
“總之這兩天你就好好在床上待著吧,別的到時候再說。”邵凜月氣呼呼地說,他們所處的病房經(jīng)過送葬者的操作,是高級的單間,為的是防止神力相關(guān)被其他人聽去,所以可以放心大膽地聊這些,這時有敲門聲響起,“進來!”
病房門被推開,老汪提著一大袋東西走了進來,身后跟著雒寧。
邵凜陽醒來的時候,邵凜月就通知了其他人,中間的一段時間全部用來發(fā)火,見他們來了,邵凜陽松了口氣,總算不用再聽姐姐的嘮叨了,盡管是暫時的。
“瞿焱和我抽簽輸了,留下來坐鎮(zhèn),改天再來?!崩贤舭阉蛠y七八糟的東西放到床頭柜上,如此解釋道,“不過他讓我?guī)纤淖8??!?p> “那家伙沒來也好,畢竟擋下了大部分的怪物,是該好好休息一下。”邵凜月揉了揉眼睛,“后面的事情怎么樣了?”
“超級多的獎金,為什么我沒去……”老汪嘆了口氣,嘟囔著,“不過我去也不一定搞得定……”
也就是說別的消息都被封鎖了,看起來這次事件很嚴(yán)重啊……“哎呦!”邵凜陽的思路被身上突如其來的酸痛打斷。
“抱歉抱歉!”雒寧趕忙收回手,“我以為只是輕輕碰一下沒事?!?p> “醫(yī)生說他的肌肉都僵死了,得多按摩,現(xiàn)在好像是時候了,來搭把手?!鄙蹌C月突然道。
“什么?”邵凜陽有了不好的預(yù)感,他記得……
“正好我在學(xué)緩解酸痛的按摩手法,要不要試試?”雒寧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上了邵凜月的套,學(xué)著她的樣子按住六樓邵凜陽的手臂。
“別!啊啊?。 眮聿患胺磳?,邵凜陽感覺到兩雙手粗暴地擠壓著他的肌肉,隱藏在其中的酸痛爆發(fā),變成了難忍的酸楚與奇癢。
老汪幸災(zāi)樂禍地湊了上來,自動自覺地按住了他抽搐的身體,“小老弟,這種服務(wù)可不多啊,好好享受吧?!?p> “我……我還沒說你呢!買那么多零食全是一片片的!……我怎么吃??!”邵凜陽的話因為疼痛一截一截地冒出,像是網(wǎng)絡(luò)延遲的視頻。
“本來就不是給你吃的啊。”老汪笑得直不起腰,因為是醫(yī)院,不得不憋住,結(jié)果自己先靠在一邊哆嗦去了,比邵凜陽看起來更像該躺在床上的病人。
“要死了,今天就先到這里吧?!笔畮追昼姾?,雒寧后退靠在一旁,揉著酸痛的手掌。
“麻煩了啊。”邵凜月用力拍了下邵凜陽的手臂,“還不快說謝謝。”
“謝謝啊……”邵凜陽欲哭無淚,不過疼歸疼,按摩之后,身體的僵硬感確實舒緩了不少,而且他的自我恢復(fù)能力已經(jīng)得到了提升,估計再過兩天就完全恢復(fù)了。
“不客氣,好了之后給我做好吃的哦,我可還記得呢~”雒寧沖他眨眨眼。
鬧過之后,四人聊了會天,老汪和雒寧便離開了,不久,霍良和唐書宇也來到醫(yī)院,送來了慰問,順便表達了對邵凜陽能力的認(rèn)可。
而石清源一直沒有出現(xiàn),兩人的對話中也一直沒有提及她,讓邵凜陽很是難受,不過要是她真的來了也是個問題,邵凜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
時間到了晚上,伺候邵凜陽這個傷殘吃完了飯,邵凜月正打算找遙控器換個臺,別一直播那些老年節(jié)目,敲門聲再一次響起,伴隨著一個怯怯的聲音,“請問,邵凜陽是在這里嗎?”
“在,請進?!鄙蹌C月看到來人,回頭看了眼邵凜陽,表情有些復(fù)雜。
不會吧……邵凜陽看著嬌小清麗的女孩進入房門,來到他的床邊。
“我去外面找找看有沒有什么夜宵,凜陽,好好和她聊聊吧。”邵凜月立即找個借口離開,像之前一樣。
還不知道是誰和誰聊呢……邵凜陽看著石清源的臉色,他的衣服被毀了,沒有別的證物,那件事的經(jīng)歷者只有他們兩個,覺醒能力和戰(zhàn)斗的具體過程被他搪塞過去,邵凜月這個樣子顯然不知道,看來石清源也沒有說出去。
“那個……先坐吧。”邵凜陽試著進行正常的開場。
“……好,啊不是……”石清源下意識應(yīng)聲,然后想起自己來這里的目的,趕忙擺手,末了又覺得不對,“我是說……對不起!之前我沒有瞄準(zhǔn)好,出了點問題,打到了你……我是來道歉的。”臉龐通紅,無比窘迫。
“別……那個……我才應(yīng)該道歉……”邵凜陽想移動,卻因為痛感抽了一下,“之前我太魯莽了,沒好好考慮就把你拖進了我的計劃,抱歉?!?p> “那也該是我先說才對……要不是……我就……唔……”石清源捂住嘴,臉色并不好看,邵凜陽似乎還看到了隱約的黑眼圈,估計就是因為險些殺人的壓力,她昨天晚上沒有睡好。
“其實這不怪你,你見過閭冰嗎?”邵凜陽勉強支起身體,扶著她坐下。
“見過……”石清源微微點頭。
“他是不是問你要了一枚你標(biāo)記過的硬幣?”
“說是要測試我的能力……不會吧?”石清源瞪大了眼睛。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他告訴過我可能的危險性,所以,不是你的錯?!鄙蹌C陽把整個過程完整地講述給了石清源聽,沒有漏掉如何一個細節(jié),以此避免不必要的誤會。
“……這樣啊……所以我才感覺到你有點不一樣……但是我沒確認(rèn)目標(biāo),還是太莽撞了……抱歉?!?p> “沒事,這點我也一樣,還是沒有經(jīng)驗惹的禍?!鄙蹌C陽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四肢,誤會已經(jīng)解釋清楚,石清源仍然堅持要為自己的莽撞道歉,邵凜陽便接受了,“那我們就扯平了。”
“嗯。”石清源點了點頭,明顯放松了下來。
然后就是尷尬的沉默,邵凜陽不得已再次開口,“閭冰也是來給你做審核的?”
“嗯,我的能力評定是Keter,被他看中了……不過只是作為政治考慮評上的,再加上之前碰運氣解決了一個大麻煩,真要實戰(zhàn)應(yīng)該還比不上你的恢復(fù)。”石清源看到邵凜陽露在外面的手臂,右臂肘部有一道長長的傷疤,“這是之前劃到的嗎?”
“不是。”綴命把他所有的傷口都修復(fù)了,沒有任何后遺癥,這道傷疤是很久以前的傷,“和一個小混混打架傷到的,因為我姐……”那次的結(jié)果是小混混跑了,他被送去了醫(yī)院,后來,為了保護姐姐的安全,他報社團去學(xué)了跆拳道,可事實上邵凜月在那個時候就不需要他保護了,只不過是他自己沖得太快,她來不及動手而已。所以他才會在瞿焱問到跆拳道基礎(chǔ)時那么落寞。
“你們關(guān)系很好嗎?”
“算是吧……”邵凜陽想起下午痛苦的按摩,怎么也說不出肯定的答復(fù)。
話題從這里開始步入正軌,兩人總算揭過了道歉這段,又聊了一會關(guān)于送葬者工作的話題,石清源告辭離開,邵凜月還沒回來,似乎真的去買夜宵了,見狀,邵凜陽掙扎著翻身,從床頭柜上拿起手機,撥通了通訊錄里的號碼。
“喂?”響鈴兩聲后,對方接起了電話。
“是閭冰嗎?”
“對,是我,邵凜陽是嗎?”
“是的,我想問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