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遠(yuǎn)在京城的江瀾回到九局,她一進(jìn)門就前往了守夜人的辦公樓。
“怎么回事,日本居然這么亂,蘇笙呢!繪真呢!她們現(xiàn)在安全不安全!”
剛進(jìn)入辦公室就沖著明誠、唐百川、風(fēng)玉樓以及蕭河圖大吼大叫,脾氣相當(dāng)暴躁。
江瀾其實還是那個江瀾,一心為同伴著想,為九局著想,身上的責(zé)任也是一點不少的扛在肩上。
只不過她的手段、她的脾氣、她的態(tài)度會變得非常的惡劣。
蕭河圖不知道為什么江瀾發(fā)這么大的火氣,而且江瀾身上居然還有股令人厭惡的惡之氣息。
要不是江瀾身上的黑夜禮裝還在,他肯定以為這個人是別人假扮的。
“不知道,我們?nèi)硕际茿級異人,玉樓她也只是個醫(yī)護(hù)人員,所以就讓韋陽他們?nèi)齻€偷偷潛入了?!?p> 江瀾的眼眸中閃爍出興奮的光芒,“江焱呢?”
“不知道,我們已經(jīng)兩天一夜沒見到他了,自從昨天早晨出去,去見了異人獵手尼勒后,就不知所蹤。”
蕭河圖嚴(yán)肅的說道:“而且EVA連記錄都查不到,應(yīng)該是被人抹去了?!?p> “被人?”江瀾第一時間想到了梅莉。
“我知道了,他的事情你不用管,給我準(zhǔn)備飛機(jī),我要立刻前往日本?!?p> “好?!?p> 四人離開后,蕭河圖第一個提出疑問。
“你們有沒有覺得江瀾她……變了?!?p> “嗯,不在那么溫柔了?!憋L(fēng)玉樓一臉嚴(yán)肅,隨后雙臂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身體,扭動著,“但是冰冷的她好帥啊,好像被她踩在腳下?!?p> 唐百川和明誠則沒怎么在意。
唐百川拍拍蕭河圖的肩膀,“黑夜禮裝還在,她就是江瀾,別想多了,沒準(zhǔn)是身上中了什么詛咒,沒時間清理呢?!?p> “是啊,你就是太在意江瀾了?!泵髡\也在一旁調(diào)笑,擺著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去找個好女孩吧,江瀾真的不適合你,就算適合,江家和蕭家也不會同意的?!?p> 蕭河圖很不爽,“為什么,只要江瀾同意,我們大不了私奔。”
風(fēng)玉樓笑了,“別逗我了,當(dāng)江瀾繼承黑夜禮裝那一刻起,就不可能私奔,她的責(zé)任心多重你又不是不知道?!?p> 蕭河圖沉默,即便他再不想承認(rèn),他和江瀾都不可能在一起。
……………
“你確定你能做主?”女忍者不相信。
“我能不能做主,的確還要問問蘇笙,畢竟不是我妹妹?!?p> 女忍者大怒,“你耍我!”
“耍你怎么了!”
蘇笙甩開江焱的手,強(qiáng)行阻斷她和江焱的聯(lián)系。
一股狂暴的力量從蘇笙體內(nèi)涌出,猩紅的風(fēng)暴自蘇笙周圍卷起。
知道自己被耍了的女忍者當(dāng)即下令,“殺了他們!”
百鬼夜的人一擁而上,被赤色紋路覆蓋的蘇笙身影一閃,瞬間,最先撲上來的幾個人身首異處。
蘇笙如同一道鬼魅,在異人中快速閃動,所過之處,皆會帶走一條生命。
江焱連忙抱著繪真躲在角落。
女忍者臉色鐵青,急速后退數(shù)步,拿出一管青色的液體,仰頭喝下。
她能站在蘇笙面前說話,只是靠著人海戰(zhàn)術(shù),通過消耗蘇笙的魔力來換取勝利。
然而蘇笙現(xiàn)在不一樣,雖然不知道她怎么獲取的這么強(qiáng)大的力量,但那股力量絕對不是自己能抗衡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喝下八岐大蛇的血清。
只要有這個,她就能在短時間內(nèi)擁有匹配普通A級的力量。
八岐大蛇的血液沿著喉嚨流入體內(nèi),一層銀白色的鱗片猙獰而起,咬合在皮膚之上,尖銳的倒刺刺破皮膚而出,鮮血淋漓,赤金色的瞳孔如同火焰一樣,在眼中熊熊燃燒。
女忍者的身體是熾熱的,雨淋在他的身上騰起裊裊的白煙。
她伸出手臂,無數(shù)細(xì)碎的銀光一閃而過,將蘇笙團(tuán)團(tuán)圍住。
蘇笙不敢大意,周圍卷起一層層的旋風(fēng),將自己嚴(yán)嚴(yán)實實的包裹住。
就是這細(xì)碎的銀色刀片劃破她的防御,讓她右手廢了,并且中毒。
“去殺了那個男人,奪取上杉繪真!”
她的聲音不再柔和而冰冷,反而沙啞而尖銳,如同劃玻璃的聲音,刺耳難聽。
存活的人立刻反應(yīng)過來,朝著江焱兩人沖上去。
蘇笙想要阻攔,卻被女忍者用身體為代價攔住她。
江焱忙抬手在自己周圍布置了一片黑泥,黑泥里面的惡被江焱釋放出來,在這大雨滂沱的夜中,依舊旺盛的燃燒著。
“呼,看你們敢不敢……進(jìn)來,不要啊,大哥,沒必要啊?!?p> 江焱剛想立個flag,就被一群不要命的人折斷了。
江焱嚇得連忙起身逃跑,一個手中拿著繩索的男人甩出一鞭子,輕而易舉的纏住了江焱的左腿。
失去平衡的江焱極速后仰,手中的繪真也在此時脫落。
有人從后面拿著一根球棒,甩手打在江焱的后腦上。
江焱覺得整個顱腔像是被撞擊的鐵鐘那樣震動,鮮血同時從嘴中和鼻子中噴出。
他整個癱在地上的積水中,鮮血把地面染成鮮紅色,周圍的異人興奮的吹起了口哨,圍著江焱甚至跳起了異樣的舞蹈。
那一刻他害怕的想哭,他疼的想哭。
他在想自己為什么會這樣,他開始開始埋怨自己的曾爺爺。
他不過是個普通人,被強(qiáng)行卷入這個殘酷的世界,就像出生一樣,根本不問問自己同不同意,每一個人都沒有問過他的意見。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明明自己是不相干的,為什么非要自己做呢。
他感覺自己非常的委屈,成為異人,失去張慕柔,生命只剩下兩個月,加入九局,來到日本,一切都是順勢而為,自己別無選擇。
那個剛才給江焱一棒的年輕人見江焱居然沒有因為那一棒昏迷過去,連忙補(bǔ)了一腳,正中江焱的面門。
鮮血飛濺,一滴滴的灑落在冰冷的路面。
江焱想要閉上眼睛,感覺閉上眼睛后會非常輕松,輕松到讓人想睡覺,就像沐浴在午后的陽光一樣。
但是周圍很吵,吵得他睡不著覺,他聽不懂那群人在高喊什么,只覺得那是毒蛇的聲音。
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純粹的惡意,不同于普通人的怨念,這群人的惡意是純粹的想殺了你。
他朦朦朧朧的見到了蘇笙身上的紅色紋路消失,同樣的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在簇?fù)碇莻€渾身是傷,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女忍者,為她叫好,好像她是世界的英雄一樣。
他們歡呼,但江焱討厭。
為什么,這種人會興奮,會開心,你們做的可是殺人的事情,為什么一點憐憫之心,一點自責(zé)都沒有呢!
他努力的撐起身體,看著猩紅的積水中狼狽的自己。
突然,那個人發(fā)現(xiàn)江焱還沒有昏迷,興奮的大叫起來,像極了一只叫喚伙伴的猴子。
但他做的事情還真是叫喚伙伴。
他叫來一群人,在這群人興奮的目光中,朝著江焱的后腦勺再次揮了一棒子。
噗通一聲,江焱再次被拍進(jìn)積水中。
倒在地上蘇笙看著江焱,滿臉的歉意,要不是她,江焱現(xiàn)在可能在九局舒舒服服的睡大覺,不會遭受到這樣的痛苦。
可她也沒有辦法,在沒有江焱的幫助下解封混沌之風(fēng),她就會失去理智,把這里的所有人都?xì)⒘恕?p> 疼,好疼!
感覺腦袋要炸了。
好想睡覺,好想睡覺……
江焱四肢無力,眼前發(fā)黑,視野越來越窄。
蘇笙倒在地上正在被一群人包圍著,而繪真則被很多人爭搶著。
那一刻,江焱感到非常抱歉,為什么是自己,為什么自己那么弱,他多希望自己是那個玩火的帥哥——蕭河圖,一把火點燃整條高速,所有的一切都會在火海中焚毀。
他沒有力量,他沒有當(dāng)初打敗貝格爾米爾的力量。
他現(xiàn)在只想睡覺……
“你在干什么?。?!”
正當(dāng)他的視野完全一片黑的時候,那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一如那年高中自己在自習(xí)課上的時候睡大覺,被突然叫醒一樣。
“張慕柔,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p> 江焱猛地睜開眼睛,嗤笑一聲,再次撐起身體,看著積水中的倒影,依舊是狼狽的自己,但是他的眼中卻流淌著熔巖般的色彩,好像一團(tuán)火焰一般。
那群瘋狂的異人見江焱還沒有停息,又歡呼的叫了起來。
蘇笙見了,內(nèi)心自責(zé)且心疼,傻逼,起來干什么,找打啊,昏迷不好嗎。
這次換了一個人拿著球棒,在江焱的后腦勺上先試吧幾下,然后高高舉起……
江焱聲嘶力竭,宛若用盡所有力量,對著積水中的自己怒吼。
“給我力量!”
球棒落下,竟帶起些許的破空之聲。
“西內(nèi)!”
那群人大聲呼喊著,他們的表情就像看球賽的粉絲一樣,狂熱而興奮。
【叮,欺詐者發(fā)動,恭喜你獲取技能:向死而生】
【向死而生:無天于上,無地于下,陣陷之志,有死無生?!?p> 嘭!
一瞬間,所有人瞪大雙眸,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只抓住球棒、布滿血液的手掌。
江焱緩緩站起身,身上的【偽裝者】逐漸消散,體表上那一條條縱橫交錯的黑色紋路暴露出來,里面滲透出熔巖般的金色。
嘭!
他一拳貫穿那個愣住的人的胸口,后神態(tài)自若的將其抽出,鮮紅的血液與內(nèi)臟的碎片附著在他的手上,也絲毫沒有在意。
江焱瞳孔如火炬般明亮,身上冒著熱氣,雨水打在他身上,瞬間蒸騰著灼熱的白煙。
江焱左手握住黑夜之刃,右手握住魚腸劍,身上鮮血覆蓋,白煙籠罩,如一尊從地獄爬上來向世間復(fù)仇的惡魔。
他裂開嘴角,沖著這群人低聲道:“你們……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