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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巢

第五十五章 如愿以償

棄巢 王爺賣瓜 2532 2024-09-22 21:44:18

  前路雖不夠坎坷,但穆璉行到此處難免力不從心。他有疲態(tài),可又因好面子不愿與楊臻提起,不過楊臻仍然十分貼心,主動提出稍且歇腳,并以沖經(jīng)為穆璉順息盈神。

  穆璉感受著逐漸舒緩的身心情緒,再硬的心腸都難免被照顧得軟了不少。“本侯真是不得不嘆服你們江湖的花樣本事了?!彼?,“也就是一把年紀(jì)為時太晚,不然本侯也想在江湖里好好體驗一番?!?p>  楊臻只顧著給他調(diào)息,眼都不抬地說:“若有心何時都不晚?!?p>  穆璉笑出了聲:“怪不得本侯總覺得你陽奉陰違,即便到了現(xiàn)在,言語上還這么有骨氣,本侯到底如何才能讓你甘心俯首帖耳?”

  調(diào)息已畢,楊臻依舊低著頭,默不作聲。

  穆璉哼笑了一聲,撿起地上的夜明珠親自拿著照明前路起身復(fù)行。遠(yuǎn)處似乎有滴水鑿石之聲,靜心去聽甚至有些音律,穆璉甚至覺得那點模糊的曲調(diào)有些耳熟。不覺入神間忍不住側(cè)耳細(xì)聽,腳下卻一步踏空順著近乎垂直的石壁跌滑下去。

  夜明珠著地之時直接摔成了幾塊,穆璉直至躺實之后都未及時反應(yīng)過來。長久換氣,能動彈時,穆璉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他緩緩坐起來,過于不可思議地看著晦光中的楊臻,若不是楊臻奮不顧身地救他,他早已像夜明珠一般摔碎了。

  楊臻的左手掌心在穆璉眼中堪稱血肉模糊,一路坎坷磕碰下來,楊臻身上的傷遠(yuǎn)比穆璉要多。

  “你……”穆璉驚魂未定,憑他想象,這世上有誰能為他做到這個程度嗎?

  “侯爺無礙?!睏钫楣蝺羰中牡乃槭?,從中衣上僅剩的幾處干凈地方扯下布條包扎傷口。他的動作雖不夠快但仍舊十分熟練,但看得過于驚悚的穆璉還是忍不住想上手幫他一把。

  穆璉的一句感謝最終也沒有說出來,起身撿起一塊大些的夜明珠碎片縱覽四周,很快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似乎有一扇門。他一時激動,往前走了幾步后被楊臻喚住。

  “侯爺當(dāng)心,”楊臻站起來道,“前頭似乎還有一道裂崖。”

  楊臻并未嚇唬他,穆璉提著心往前試探了幾步當(dāng)真在石門前半丈的地方看到了一刃裂隙,未知深淺,他干脆將一塊明珠殘片拋下去。一片熒綠輕佻地墜下去,直至微光消失不見仍未聽見落地之聲。穆璉的一顆心不禁提得更高更緊,憑目測這道裂隙不過丈半而已,但對他而言簡直是天塹。正當(dāng)他不知該如何是好時,楊臻已收拾好自己跟了過來:“終門近在咫尺,不知對面情況如何,侯爺如何打算?”

  “你可還能帶本侯過去?”穆璉問。

  楊臻點頭。

  “既然已經(jīng)走到了這里,不進(jìn)則退。”穆璉屏氣。

  楊臻頷首,帶上穆璉直接從裂隙上飛躍過去,動作輕巧,但落地時卻有些不穩(wěn)當(dāng),好在雖有坎坷仍平安著陸。穆璉沒多在意別的,只顧拉著楊臻往石門前去。

  這道門瞧上去只是扇尋常的小門,不甚精致也無甚講究,厚土塵封,就好似從未有人來過一般。穆璉在門前來回踱步打量,唯期盡早發(fā)現(xiàn)發(fā)開石門的機(jī)關(guān)奇巧之處。

  楊臻在沉默中等了許久,直到穆璉忍不住詢問他的意見時,他才上前抬手在對扇的石門上推了一把,竟真的輕而易舉地將石門直接推開。

  穆璉被驚得不行,鑒于一路而來的遭遇,原本他還有閃躲的防患之心,但委在楊臻身后卻遲遲不見有什么多余的動靜。楊臻也不便說什么讓穆璉先請的話,自覺抬步前進(jìn),直接邁進(jìn)了石門。

  明珠晦光照映之下,石門內(nèi)一時泛起了一層幽暗詭異的蔭翳金光。

  楊臻以火石點亮門后的一盞燈,星火傳遞,無數(shù)盞燈依次亮起,一時間映得此處甚至有些耀眼。

  穆璉抬手遮眼,饒是他這樣天生富貴的人,看著眼前的景象不免瞠目結(jié)舌。

  場域偌大,懸階七層,高差懸殊,每一層宏闊的崖階上都堆擺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慕疸y珠玉。全是金銀珠玉,也只有金銀珠玉。

  穆璉在懸階下方的空場中轉(zhuǎn)了半圈,不禁贊嘆了一聲?!皽厥希?,不愧是溫氏!”穆璉振臂高呼,“真是不可思議??!”

  他的歡嘆恰好蓋過了楊臻的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金山銀山如此,也算是令他們得償所愿了,可溫家人的東西藏得這么深、找了這么久,竟然真的只是些黃白之物,楊臻覺得這才是不可思議的地方,只是——為何不曾用到夜牙璽呢?

  穆璉忘乎所以地自顧自高興了許久,目光落至楊臻身上之時才重歸冷靜?!皸钫椋彼麕撞竭~過來拍上楊臻的肩膀,“本侯替天下蒼生謝謝你?!?p>  “侯爺忠義可嘆,接下來如何打算?”楊臻問。他動了動鼻子,不曉得是不是錯覺,這里似乎不知何時有了一絲朦朧的香味。

  “如若只是尋常數(shù)量,但還不至于擔(dān)心,可這里的貯藏實在太多了,山外還有那么許多虎視眈眈之輩,本侯必須想法子召人前來將此處看守起來。”

  “是?!睏钫轭h首答應(yīng)。

  穆璉瞇著眼盯著楊臻,只覺得越看越順眼?!白甙?!”他抖擻精神往外去,跑到裂隙邊沿時,金靴忽然踢到了什么東西。那枚險些被他踢下去的東西是枚同心結(jié),穆璉以為自己看錯了,撿起來之后卻更加不敢置信?!霸趺磿蹦颅I一時想過了千絲萬縷,此處只有他們兩人,難不成這是……他猛然回頭,原本應(yīng)該跟在他后面出來的楊臻卻不見了。穆璉困惑不已,左右環(huán)視兩周仍不見人影,想回石門另一邊找人,才發(fā)現(xiàn)石門也不見了。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使勁揉了揉眼睛后又看到了石門,可此刻的石門卻是虛掩著的。困惑愈重,一扇門而已,方才楊臻推得開,難道他就不行嗎?想到此處,他突然無比困惑,如果這里是終了之地,為何千辛萬苦集來的夜牙璽未曾用到呢?糊涂間門已被他推開,但門卻自己開了。

  將木門從另一邊推開的是一位年輕婦人,面若皎月仙,行如春輕絮,照面仿佛與桃花相映,生息好似同荷叢共處。穆璉看愣了,一時間恍惚不明自己到底身在何處。

  “去哪兒了?”婦人看著他清清一笑,回頭往里去道,“晌前不是說要教淳兒下棋嗎?”

  “論下棋,”穆璉懵懵懂懂地跟著她往里去,“我哪里是你的對手?!?p>  婦人還是笑:“琴棋書畫,總要給你留一樣吧?”

  穆璉進(jìn)屋之后一眼便看到了抱著棋盒數(shù)棋子的穆淳。

  “父親你去哪兒了?剛才母親又咳嗽了?!蹦麓具鴥擅镀遄油颅I道,“大夫說母親病了?!?p>  穆璉上前抱起穆淳,又對婦人道:“怎么回事,琰妹,怎么又病了?”

  “沒事兒?!眿D人笑著撫著穆淳的小臉。

  “父親你去哪兒了?”穆淳眼巴巴地看著穆璉又問了一遍。

  穆璉看著穆淳明亮漂亮的眼睛,卻想不起來自己剛才去了哪里,轉(zhuǎn)而道:“淳兒想學(xué)下棋嗎?為父的棋藝雖然比不過你母親,但也能教你。”

  “嗯?!蹦麓緩哪颅I的懷中回到了榻上,“父親你為何什么都比不過母親呢?”

  穆璉臉上的笑愣了愣,是啊,自己的發(fā)妻未出閣前便是有名的才女,連三五歲的娃娃都知道他什么都比不上她。

  婦人刮了刮穆淳的額頭無限溫柔地問:“怎么樣,數(shù)清有多少枚棋子了嗎?”

  穆淳眨了眨神采初具的鳳眼回答:“沒有。”

  穆璉看著低頭繼續(xù)數(shù)棋子的穆淳,本想再問婦人幾句,外頭卻有人通報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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