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幽沉,陰云蔽月。剛?cè)刖旁碌慕右阎饾u轉(zhuǎn)涼。
燕定南微微睜開眼來,發(fā)現(xiàn)自己飄蕩在朦朧的月光之下,想必自己這一次是真的玩完了,不知這是西方極樂,還是地獄冥國。
耳邊一陣陣有序的劃槳聲,燕定南輕嘆口氣,想必這便是送自己去彼岸的歸宿了,不禁問道“船家,下了船是是先喝孟婆湯再過奈何橋嗎?”
誰知此話一出,前面劃船的人索性笑出了聲音來,聽了這是活人的聲音,燕定南清醒了許多。
剛準(zhǔn)備坐起身來,肩膀一陣劇痛,她靠著掉進(jìn)水里前的最后記憶想起了自己的肩膀被賊人劃破,自己當(dāng)下是受了傷的。
她瞧著自己的左肩頭,不禁嘲笑,竟是和蕭御同一個(gè)位置,看來她果然和蕭御有緣。
忽然,燕定南想起自己胸口中的一箭,趕忙低頭瞧了一瞧,胸口竟然完好無損。
燕定南摸了又摸,正摸到一塊硬硬的東西,她從脖子上拽了出來。
不是蕭御給她的護(hù)身符又是何物。只見這玉石被銀箭一擊已經(jīng)有了些裂痕,燕定南心情復(fù)雜,不知該感謝這護(hù)身符還是想想日后該如何和蕭御交代。
玉石在她手中攥了又攥。
方斜眼仔細(xì)瞧著,她的肩頭已全然被包扎好了,這手法,這工具比燕定南當(dāng)初給蕭御療傷要靠譜許多,一看就是練家子了。
正想著道謝,忽看見前面劃船的人一身異族男裝,頭發(fā)高高的盤起,燕定南心下一涼,這昏迷之中脫衣?lián)Q藥,豈不是被人看光了。
早聽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jié),燕定南從小便覺得是那幫人為了方便男女關(guān)系而相處的華麗托詞。
燕定南咽了咽吐沫,口干舌燥的問道“剛才是你給我的換的藥嗎,多謝壯士了?!?p> 前面劃船的的人揚(yáng)聲笑道“客氣了,二公主?!?p> 燕定南謹(jǐn)慎的心思一下子揪了起來,此人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莫不是有所圖謀。
實(shí)在不是她疑神疑鬼,而是現(xiàn)在局勢就是這么難以捉摸。
那船夫見燕定南不做聲,忍不住回頭瞧了兩眼,他自然是不知道燕定南眼神不好的。
便又詢問道“公主哪里不舒服嗎,是不是傷口太疼啦,還是我包扎的太緊了?!?p> 燕定南定睛看著,耳朵卻覺得這聲音不似男人,但此人月光之下又的確是一身男裝。
等順了河流湍急處,船夫放下手里的雙槳,下了一截,朝著棚內(nèi)燕定南的位置走了過來,燕定南本能的向后防御。
那人一靠近,朝著燕定南嘻嘻哈哈的笑說了幾句,燕定南冷眼瞧著,只見眼前的女子明媚耀眼,一身男裝英氣十足。
若是燕定南沒記錯,這身裝扮應(yīng)是赤霞的人所穿。
“你是。。。赤霞人?”燕定南小心翼翼問道。
那女子看著燕定南半響說不出話來,黑暗中,只聽她噗嗤笑出聲來,隨之爽朗的笑聲響徹船內(nèi)。
“王妃說的果然沒錯,二公主的眼神確是不大好的?!?p> 燕定南一聽,頓時(shí)有些羞燥,想來自己沒什么好名聲,倒是這種八卦傳的特別快。
“這么說來你是女子了?”
那船夫雙眼靈動,學(xué)著五州人作揖的模樣在燕定南眼前一拜,笑道“如假包換,若非女子,怎敢替公主更衣療傷。”
燕定南心中竊喜,就是是男子她也不可能以身相許的,但總是麻煩,如今知曉是女子就更下放寬心了。
“我當(dāng)日幸好是選擇了走水路,不然還遇不到公主了呢?!?p> 見燕定南思忖著,赤霞女子又重新回到船頭,拿起槳又劃了起來。
“你叫什么名字?”燕定南問道
“我要卓婭,是王妃身邊貼身奴仆?!?p> “既是貼身女仆,為何還出來?!?p> “奴婢是出來送信的?!?p> “給誰送信?!毖喽蠁柕臉O快。
“自然是替我們大王給天宗送信了。”
送信。。。如此說來,她依舊是朝著國宗去的,只不過走了水路。燕定南又問道“既然是貼身侍女,又怎么舍得派你出來送信?!?p> 卓亞輕笑“自然是王妃信任我,才會將送信如此重要的事情托給我。”說罷卓亞回身一笑,“如今我送了信又救了王妃的妹妹,還將她妹妹帶回去,王妃一定高興死了。”
燕定南滿是笑容的臉上突然僵住,問道“你說什么?你要帶我去哪?”
卓亞毫不在意回道”自然是赤霞呀?!?p> 燕定南聽到赤霞二字,驚得顧不得傷從船內(nèi)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到了船頭,彼時(shí)且不說她是個(gè)半瞎個(gè)半瞎,就算是個(gè)眼神好用的,也未必在這漫無邊際的江水中看出個(gè)東南西北。
“公主快坐下,這船要是翻了咱倆都得完蛋?!?p> 燕定南活了一次不容易還是要珍惜一些,聽了卓婭的話她有穩(wěn)穩(wěn)的坐在了船艄。
她摔下懸崖,如今在師叔他們的眼里自己必定是生死未卜,若再讓父親他們這樣以為,事情豈不是越鬧越大。
可思來想去,燕定南更關(guān)心的倒是那些反賊有沒有被制服,玉香他們現(xiàn)在又是誰不是安全。
燕定南此時(shí)左右搖擺,她也不是不想去赤霞游玩,早就聽師傅說赤霞地大物博,可如今,根本不是去的時(shí)候啊。
“你們五州的人不是說既來之則安之嗎,都上了賊船了,還顧忌那么多干嘛,過些日子王妃就要生了,正好公主你可以瞧瞧呢,不知道是小王子還是小公主,要是一對兒就太好了,你不知道,我們大王對王妃可好了,簡直就是捧在手里怕凍著,含在嘴里怕化了?!?p> 卓婭聽著身后的燕定南還是一言不發(fā),又說道“對了,方才我看到天宗家的信鳥停在你身邊,我便用你們五州的字寫了封信給他報(bào)了平安?!?p> 聽到此處,燕定南眼中方才顯現(xiàn)一點(diǎn)光輝。
“你給他們傳信了?!?p> 卓婭心委實(shí)大了一些,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是啊,你大半夜的掉進(jìn)江里也絕非小事,怎么能不傳信呢,只不過咱們現(xiàn)在在江上實(shí)在不便,好在這時(shí)候天宗的信鳥就來了,那鳥我是認(rèn)識的,偶爾也會和我們赤霞傳信。不過。。。”
燕定南歪頭瞧了瞧卓婭,只見卓婭輕笑道“只不過我也聽我們王妃說起二公主喜歡釣魚的事情,方才倒也想是不是釣魚不小心掉進(jìn)了江里。”
。。。。。。
滴溜圓
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