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盤之上,蕭御依舊執(zhí)黑子,兩人下的不急不慢。
燕定南下棋的時(shí)候眼神飄忽不定,在蕭御眼中卻像是心神不寧,毫無耐心的模樣。
蕭御每下一子,燕定南都像是萬蟻纏身一般。
“二公主的腿傷好了?”
“嗯,好了?!毖喽想S意答道,眼睛只盯著棋盤。
“原本以為燕國的二公主是個(gè)溫厚聰明的女子,原來是如此的不安分。”
燕定南忽閃的睫毛抬眼看著蕭御冷酷的模樣。忽想起來身份有別,頓時(shí)規(guī)矩了起來。
只見蕭御不疾不徐說道“那日,在城門口,為何燕國公會(huì)委任一個(gè)腿腳不好的女兒來迎接。”
燕定南暗暗磨牙,笑道“父親疼愛女兒自然不會(huì)如此,不過是顯得我們誠意有加罷了?!?p> “誠意?”蕭御輕笑?!凹热皇钦\意,何不是三位公主一起?”
這反問的話似曾相識(shí),不就是燕定南白日里欺負(fù)那當(dāng)鋪老掌柜說的話嗎。
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燕定南不怒反笑,竟然報(bào)應(yīng)來得這樣快嗎。
燕定南也不多解釋,說道“既然天宗明白小女的意思,小女也不該躲躲閃閃。的確我當(dāng)時(shí)有了私心,怕你難為我三妹才想出了這樣一個(gè)法子?!?p> 蕭御方想說話。
燕定南又說道“不過,我也是利用了天宗宅心仁厚這一點(diǎn),若不是天宗心胸寬闊我也不會(huì)如此順利。”
蕭御瞳孔微縮,瞧著這能言善辯的女子,竟不完全是燕國公說的老實(shí)淳厚的模樣。
不過,如此倒是有趣許多。
蕭御故意挑逗,冷言說道“二公主還是要注意為好,不要把別人當(dāng)成傻子,小心自掘墳?zāi)埂!?p> 燕定南下著白棋,聽到蕭御的話。
只聽蕭御繼續(xù)說道“下一次,我可未必吃二公主這招苦情計(jì)?!?p> 話音剛落,眼前女子不懂聲色的落下一顆白子。
彼時(shí),蕭御眼中目光冷冽,低頭瞧著這棋局。
頭頂上傳來的是燕定南驕傲的聲音。
“同樣的話小女送給天宗,希望下一次天宗能認(rèn)真對待眼前的對手?!?p> 燕定南以勝利者的目光揚(yáng)向別處,拎起燈籠,滿心歡喜的朝著自家宮門走去。
亭子里,蕭御定定的看著這副殘局,白子落下之時(shí),傾數(shù)的黑子被對方吃掉。
蕭御眼角的冷酷驟然升起一絲玩味的微笑。
燕定南從不在意外面對她的流言,只滿心歡喜的想著自己贏的棋盤,便是成宿成宿的睡不著覺。
連這幾日,燕定南都恨不得找人再多下幾局。
可惜現(xiàn)在教木雙是來不及的,便也打消了這個(gè)想法。
思來想去,她的師叔不知何時(shí)就要入宮,自己卻連個(gè)像樣的有趣物件都沒有,委實(shí)又有些難受。
正在屋內(nèi)來回躊躇,門外木雙正蹲在地上一跳一跳的撿東西。
“你忙什么那?”
聽到燕定南問話,木雙抬起頭來,笑盈盈說道“昨夜下了大雨,這地上的蚯蚓都爬上了,奴才怕您惡心,趕緊被咱家門口清理干凈?!?p> 說罷,木雙想起什么,趕緊站了起來,將手中的提籃放到了一邊,匆忙的跑到了自己的房間,又匆匆的趕了回來。
燕定南瞧著他滿頭大汗的模樣,佯裝呵斥道“別老冒冒失失的,有什么著急的?!?p> 木雙咽了咽口水,也不說,只把盒子打開,讓燕定南往里去瞧。
燕定南一看,頓時(shí)眼睛又亮了起來抬頭,笑道“是豌豆糕。”
木雙瞧著公主喜歡的模樣,開心的不得了,說道“這是我娘做的,昨兒特意讓我?guī)Щ貋硇⒕茨?。您快嘗嘗?!?p> 燕定南也不客氣,直接伸手從里面挑了一顆咬下一口,一邊抿著嘴滿意的說道“夫人的手藝真是不錯(cuò)?!?p> “嘿嘿嘿?!蹦倦p聽到公主的夸獎(jiǎng)也是欣喜。只在一旁傻笑。
燕定南靈機(jī)一動(dòng),將剩下的半塊放進(jìn)了嘴里,把盒子蓋上。
木雙不明所以,問道“公主,你這就吃完啦?”
燕定南站起身來,說道“把門外的蚯蚓都給我拾到起來,豌豆糕也帶上?!?p> 眼前這燕定南往屋里頭去尋東西,木雙聽話的將這兩樣事都辦好,
回頭便看見燕定南又是一身普通的裝扮,便問道“咱們這是去哪啊?”
燕定南一把將魚竿扛在了肩上,說道“走,我?guī)汜烎~去!”
城郊的江邊,燕定南熟練的坐在了江邊的大石頭上,將幾條長長的蚯蚓淋了出來,直接用小刀剁碎。
木雙看著被斬?cái)嗟尿球具€在蠕動(dòng)的模樣,身子惡心的抖了一抖。
心中暗自想著還是公主厲害。
燕定南弄好,二話不說的將頭上的草帽反扣到了木雙的頭上。
手中攢好的蚯蚓盡數(shù)黏在了魚竿上。
木雙看了直心疼,連問道“公主你放這么多干嘛呀,魚的嘴哪有那么大。”
燕定南得意的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打窩。”
“打窩?”木雙傻乎乎的撓了撓頭。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釣魚是需要魚餌的不假,可若是沒有魚聞著味過來,怎么釣啊?!?p> “原來如此~”木雙恍然大悟?!霸瓉泶蚋C就是用味道把魚都吸引過來的意思。”
一把的蚯蚓下水,只半盞茶的功夫,燕定南感到手中的魚竿愈來愈輕,一甩桿,便把魚鉤拎起,拽了過來。
這一會(huì),她按部就班的放上蚯蚓,準(zhǔn)備開始釣魚。
木雙本在旁邊饒有興致的看著,卻頓時(shí)失聲喊了出來。
燕定南耳朵一震,說道“不告訴你不要出聲容易把魚嚇跑嗎!”
木雙驚得整個(gè)人站了起來,指著遠(yuǎn)處的江水之中。
燕定南不耐煩地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只見江水之中,似有一個(gè)白色的人影在上面撲騰著水花,漸漸地消失在了水上。
燕定南也是嚇得花容失色。
急忙跑了過去,說道“還看什么呀,還不救人!”
好在木雙的水性也是不錯(cuò),一個(gè)猛子便扎入水中,燕定南也無計(jì)可施,只好拿著魚竿朝著木雙伸了過去。
就這樣,木雙拖著投江的少女拽著桿子往江邊游去。
兩人連拖帶拽的把人放到了岸上,木雙的衣服還在滴答滴答的滴水。
燕定南一邊推著昏迷的女子一邊瞧著女子的模樣覺得似曾相識(shí)。
半響過后,女子泛白的臉龐終于有了血色,口中也連連吐了幾口江水。
待燕定南終于一屁股放心的坐了下去。卻聽見那女子微微睜眼瞧著燕定南喊道
“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