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雙生（5）

　　013.

　　接下來的一天韓谷都過得無比開心，在學校里又是和男生們打一下午的籃球又是跟著班上的男孩子去抬水，完全忘了自己現(xiàn)在是“女孩子”。夏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異?；钴S的韓谷心里發(fā)悶，這人靈力變化怎么這么大呢？

　　因為被夏振林判定為不好好學習，所以夏靜只能被迫停下手里的資料查找，回學校好好上課。畢竟對于現(xiàn)在的她來說，降靈是小事，這段時間交給族里的其他人就好，高考才是大事，一切以大事為重。

　　韓谷和回到學校的夏靜相處后心里也是一驚，感覺夏靜脾氣變好了許多。最后韓谷歸結(jié)為，夏靜那昨天“親戚”來了。

　　只不過顧寒就不是很好過了。

　　本來很期待的體育課在顧寒眼里變成了小型修羅場——“大麥，扣他！”陳珉秦站在對方籃板下被人攔著，過不去運球只能對著顧寒大喊。

　　顧寒縱身一躍，確實有扣人球的架勢，但是奈何對方?jīng)_力太猛，顧寒跳得不夠高，直接被撞翻了......

　　“沒事吧？”摘了眼鏡的趙恒銘沒看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就看到顧寒倒了下去，他急忙沖到顧寒面前查看她的傷勢。

　　“嘶......”顧寒只覺得頭暈，后背火辣辣地疼，撞到她的那個人倒沒啥事，在原地呆呆地站著，還不明白怎么會變成這樣。

　　“對不起啊.....”那人略顯尷尬，他確實沒想到看起來精壯的韓谷會被他輕輕一撞就摔成這樣。

　　“沒事沒事......”顧寒擺擺手表示沒問題，“我去旁邊坐會兒就好了”，但是眼淚卻一直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真的太疼了......

　　趙恒銘讓其他人繼續(xù)玩，自己將顧寒扶到籃球場旁坐下，伸手就要去撈她的T恤，嚇得顧寒將衣服直往下壓：“你干嘛？”顧寒看著他，一臉的警惕。

　　“幫你看看啊?！壁w恒銘被顧寒問得感覺莫名其妙，“剛才那一下絕對擦到背了，你以為那地是鬧著玩的??？你這又高又壯的沒摔骨折就是萬幸了，快給我看看，要是你傷口太大了，被顧寒發(fā)現(xiàn)了，弄得我們在她心里印象不好怎么辦......”說著趙恒銘又準備去掀顧寒的衣服。

　　順林中學的籃球場并不是很好，只是一塊水泥地，但偏偏籃板底下的那片空地被割上很多防滑線條，一不小心摔下去殺傷力還是挺大的。

　　“停停停！”顧寒急忙制止，“就破了點皮，沒事的。顧寒知道也沒事?！鳖櫤娓悴欢n谷受傷關(guān)他們在她心中的形象有什么關(guān)系。

　　“怎么沒事！快給我看看！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又不是沒一起洗過澡！”趙恒銘態(tài)度依舊很堅決，讓顧寒覺得韓谷和他有一腿......

　　拗不過他，顧寒只好背過身慢慢撈起自己左后側(cè)的衣服給他看傷口，T恤已經(jīng)染上了點點猩紅，手肘和左后腰部擦破了一塊皮，不算嚴重，但是看著還是挺疼的。

　　少年低頭注視著她背后的擦傷，溫熱的氣息鋪灑在她的左后側(cè)的腰上，不知是來自少年還是來自夏日的暖風，顧寒微微有點臉紅。

　　“來了來了，酒精！”陳珉秦大喊著，狂奔過來，嚇得顧寒突然把衣服拉下。

　　“我估摸著跌打損傷噴霧不能用，就直接拿酒精了?！标愮肭卣f著，就打開蓋子，準備掀起顧寒的衣服就往她身上噴。

　　“等下！”顧寒大喊，陳珉秦愣住。

　　“怎么了？”陳珉秦一臉懵。

　　“讓趙恒銘幫我噴?！鳖櫤X得現(xiàn)在找借口跑去沒人的地方是不可能的了，干脆就讓趙恒銘噴，她可不想再讓其他人撈衣服了。這感覺就像被人撈裙子似的......

　　“為什么??？”陳珉秦不解，覺得是顧寒嫌棄他，“嫌棄小爺笨手笨腳的是不是？”

　　“嗯......”顧寒顧寒差點下意識地點了頭，幸虧她話題轉(zhuǎn)的快，不然她可能會被陳珉秦當成韓谷痛扁一頓，她指了指還在打球的那群人，說道：“我覺得你更適合在那里一展風采，我現(xiàn)在這樣子恐怕是打不好球了，就只能看著你的英姿，過過癮了。”說著，顧寒還朝他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是“你快去啊”。

　　“那好吧?！标愮肭芈柭柤?，將酒精丟給趙恒銘，往球場里跑去，“等著，我把你的臉都掙回來！”只留給顧寒一個背影。

　　顧寒看著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只不過手肘和腰部相繼出現(xiàn)的刺痛感將她瞬間拽回，“喔！”顧寒忍不住縮著手，挺直了背，嘴巴成O型，“嘶......”

　　這感覺真刺激......

　　趙恒銘緊接著來回晃動她的衣角，幫她扇風減少疼痛感，嘴里還不忘說著：“你怎么看起來細皮嫩肉的?！?p>　　顧寒聽著，心里一緊，這幻術(shù)難道快失效了？

　　感到面前人原本快要放松的后背又突然僵直，趙恒銘笑了笑，覺得自己好像猜對了。

　　“怎......怎么可能？”顧寒打著哈哈，緊張到忘了后腰的痛，“我可是純爺們兒！你可別瞎說啊！”

　　只不過趙恒銘沒接她話，而是問道：“回教室嗎？”

　　“??？”顧寒才不想回去，日盼夜盼到今天，就是為了和男生打球，就算現(xiàn)在打不成了，邊上坐著看看也是好的啊，怎么可能就這么回去？

　　她搖搖頭，“不回去?！?p>　　趙恒銘挑眉，意思是“你想干嘛？”，他蓋好酒精噴瓶的蓋子，將酒精遞給顧寒，問道：“想看？”

　　“嗯?！鳖櫤c點頭，接過酒精，“陳珉秦說了要給我長臉，我當然要繼續(xù)看！”

　　“那好吧?！壁w恒銘說道：“我也去給你長長臉?！?p>　　剛說完，趙恒銘也沖進球場里截了個球，加入那群男生之中。

　　重新發(fā)球，開始！

　　趙恒銘和陳珉秦配合得很好，一個截球一個投球，默契十足，就像事先早已說好一樣。因為只是體育課的娛樂，所以打球的人其實是不夠的。陳珉秦運著球，在為數(shù)不多的人群中穿梭，就像一條靈活的魚，可突然這魚觸了礁，一人飛速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那人正是之前攔住他的鄭凱峰，見陳珉秦被攔住，其他人也都將各自身邊的人封好，避免他們傳球。陳珉秦被這一攔只好轉(zhuǎn)攻為守，胯下運球找尋對方破綻，鄭凱峰此時不斷逼近，就等著陳珉秦動作，然后截球。趙恒銘被身前的人攔住，他虛晃一跑，將那人虎了個正著，便迅速往陳珉秦后側(cè)奔去。

　　陳珉秦微微一笑，將球往側(cè)后一擲，側(cè)身擺脫鄭凱峰的攔截，轉(zhuǎn)身張開手，趙恒銘將剛接住的球又傳回到陳珉秦手上，陳珉秦縱身一躍投籃，沒想到鄭凱峰突然躥出，一個蓋帽將陳珉秦的球給攔下，籃球轉(zhuǎn)而飛向站在邊界線內(nèi)的男生，那人正是剛攔住趙恒銘的周黎斌，周黎斌輕松接住球便往回運，趙恒銘迅速正面擋住周黎斌的去路，而周黎斌一個側(cè)身護球，繼續(xù)前進。又來一個人攔住周黎斌，周黎斌一個轉(zhuǎn)手便將球高拋傳出，球飛躍半場穩(wěn)穩(wěn)掉落在鄭凱峰手上，鄭凱峰運球，投球一氣呵成，球便直飛球籃而去。誰知半路來個陳珉秦截殺，將球截下，轉(zhuǎn)手拋給趙恒銘，趙恒銘接過球后運球往籃板奔去，勢如破竹，在周黎斌攔截他之前，他一個加速縱身往籃板飛去。

　　扣籃！

　　“臥槽！”顧寒盤腿坐在籃球場旁邊，控制不住爆了聲粗口，使勁地拍手，“好帥！”

　　下課鈴敲響，娛樂結(jié)束。

　　“走吧?！壁w恒銘向顧寒伸出手，準備拉她起來，“回去收拾一下，準備上課。”

　　“好！”顧寒將手伸過去，一點猶豫都沒有。現(xiàn)在她看趙恒銘和陳珉秦的時候，眼里都閃耀著星星，這兩人簡直就是她的男神，和男神握手超級棒好不好！

　　“怎么樣？”陳珉秦撞了撞顧寒。

　　顧寒伸出大拇指，對陳珉秦說了兩個字：“厲害！”

　　顧寒原本還想再夸夸陳珉秦，誰知趙恒銘拉著她的手彎下腰拿起酒精，再一個松手抬手摟住顧寒的肩膀大步往教學樓走去。

　　顧寒被他這一摟嚇得忘了繼續(xù)夸贊陳珉秦，只得轉(zhuǎn)頭故作鎮(zhèn)定看向前方，卻沒注意到身側(cè)趙恒銘微微勾起的嘴角。

　　趙恒銘偏頭叫了叫還留在原地的陳珉秦：“走了?！?p>　　留在原地的陳珉秦趕忙追上，中途在操場旁的商店里買了三瓶礦泉水，跑到兩人面前，遞給他們一人一瓶，然后擰開自己的那一瓶仰頭喝了起來。

　　“別喝太快，對身體不好?！鳖櫤搓愮肭睾鹊锰?，微微皺眉。

　　“哦。”陳珉秦應(yīng)了下來，看了看手里的水瓶，咧嘴一笑。

　　“你笑什么？”趙恒銘看他笑得莫名其妙，不禁問道。

　　“就是覺得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标愮肭卣f著，笑容漸淡最后在嘴角停留了一絲弧度，“真沒想到，我們就要畢業(yè)了。”

　　說完三人皆是沉默。

　　這么快就要畢業(yè)了啊。

　　明明感覺還沒有打過幾場籃球，還沒吃幾頓宿管阿姨做的長壽面，還沒成功挑戰(zhàn)老班的權(quán)威，還沒在寢室里住夠......怎么就要畢業(yè)了。

　　“我們周六晚上出去玩吧?！鳖櫤蚱屏巳碎g的沉默，趙恒銘眉梢微挑，側(cè)目看著顧寒。而顧寒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們，似乎在期待著什么。

　　最后趙恒銘笑著點了點頭。

　　“好！”陳珉秦打開水瓶又喝了一口，蹦跳著往教學樓奔去，就好像歡喜的煙花在天空綻放般惹人展顏。

　　周六下午暫時把韓谷換回來吧——顧寒是這樣想的。

　　夜幕降臨，明晟市中央的高塔燈光璀璨，流光溢彩，引人駐足，四周一切燈光皆淪為它的陪襯。

　　銀發(fā)少女站在塔頂，眺望遠方。

　　夏夜的微風吹來，少女的銀發(fā)隨風飄拂，仿若那三千愁思，蘊繞在少女心頭。

　　盡管睡眠不是必須之物，但長時間不停歇的尋找已經(jīng)耗費了她大量精力，眼底漂浮著若有似無的青黑告示著她的勞累，她靠坐在塔頂，微微閉上眼睛，希望得到片刻的休憩?？伤€沒進入睡眠，耳邊便傳來了陣陣淺笑聲——

　　“木槿，我看到你嘍?！?p>　　木槿猛地睜開眼，施展“匿息”立刻瞬移離開塔頂，卻因定位不清重重地摔入幽深的暗巷，失了意識。

　　野貓趴在圍墻上舔舐著爪子，月光之下少女躺在冰冷的地面，銀白色的長發(fā)散開，如墜深海。

　　014.

　　夏家主家。

　　已近深夜，夏靜房內(nèi)的燈光依舊明亮。書桌前的臺燈明亮，女孩伏案疾書，耳邊不時落下幾根頭發(fā)，襯著燈光的溫暖，柔軟了她的輪廓。

　　夏靜提著筆在稿紙上不斷演算，筆尖劃過紙頁的沙沙聲在房間里回響，仿佛夏夜的蟬鳴也不能壓過她刷題的熱情。

　　“叩叩叩?！币?guī)律的敲門聲傳來，夏靜抬手一揮，房門自動打開，“請進?！?p>　　老人抬腳便踏入房中。

　　“喲，這么認真啊?！本o跟在老人身后的少年探出頭看見埋頭苦干的夏靜，不禁想要嘲她幾句。

　　夏靜并未返嘲回去，她放下手中的筆，站起身乖巧地沖老人叫了一聲：“師爺。”

　　夏振林點了點頭，轉(zhuǎn)而對夏東明說道：“學學你師姐，別老是沒大沒小的?！?p>　　夏靜聞言忍不住嘴角上揚，挑釁似的沖夏東明挑了挑眉，突然被點名的夏東明只能默默點頭，用眼神無聲地與夏靜交鋒。

　　“師爺，你們來找我干嘛呀？”夏靜終歸還是沒忘問兩人來找她的原因，邊問邊放好杯子為兩人倒上溫水。

　　夏振林坐在夏靜書桌前的座椅上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溫水看著夏靜道：“我想來問問你關(guān)于你的同桌靈力暴漲的情況?！?p>　　此時夏靜和夏東明正坐在剛從門后搬來的小板凳上雙手撐著臉看著他。

　　“我同桌？”夏靜沒想到她的師爺也會對她同桌的事感興趣，但是一般讓她師爺感興趣的都不會是什么好事，夏靜突然有點心慌，擔心顧寒會出問題，“最近她的靈力似乎又和以前差不多了，貌似還比以前更低一點，除此之外都沒問題，我和她坐在一起沒發(fā)現(xiàn)她身邊有什么異靈啊?！?p>　　“師爺，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了？”夏靜往前伸頭，像個充滿求知欲的孩子。

　　夏東明坐在一旁看著兩人，不知自己被夏振林叫來的意義是什么。

　　“靜丫頭，你今天回學校，感覺你同桌相較之前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夏振林認真問道。

　　夏靜仰頭仔細想了想，點了點頭，“確實很不對勁?！?p>　　“力氣變大了，話變多了，笑的次數(shù)都變多了?！?p>　　“感覺，變得更開朗了?！?p>　　夏振林聞言皺了眉頭，這和他想的不一樣啊。

　　“師爺，”夏靜見夏振林不說話問道：“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了？”

　　夏振林聞言回過神來，從衣包里拿出一張對折好的A4紙，展開紙張，坐在小板凳上的兩人伸頭去望，想要看到上面寫了什么。夏振林抬眼便看到二人略帶猥瑣的動作，立馬叫了他們一聲：“嘿！要看站起來看啊，干嘛表現(xiàn)得跟做賊一樣?！?p>　　兩人尷尬一笑，站起身，來到夏振林身旁。

　　“都知道‘扶桑宮’吧。”這是肯定句，夏家御靈者入門啟蒙教的就是東陸各處靈力勢力分布，而這扶桑宮便是掌管靈力分布的核心。

　　扶桑宮位于中央黃龍州首府，可以說是掌握整個東陸的命脈所在。相傳常平年初，琰朝國師接天啟，言東陸五方靈力涌現(xiàn)，靈力不再是山野精怪的特權(quán)，也可以為人類所用的時代到來，國師依天啟上奏建立扶桑宮，負責記載歷代靈力異事，接收神諭，處罰及獎賞濫用靈力之人等事物，而扶桑宮一系列規(guī)則的執(zhí)行者則是當年國師特聘的偃師制作的偶人。

　　“這是你師父從扶桑宮帶回來的有關(guān)上古魔神的復印記載?！边@話是對夏靜說的。

　　“原來我?guī)煾高@么厲害，不僅能隨便進扶桑宮還能帶復印件出來?！边@張薄薄的A4紙讓夏茗在夏靜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幾分。

　　“關(guān)于你師父的事，你不知道的還有很多，有空你可以多和她聊聊天，多了解了解她，畢竟她就只有你這么一個徒弟......”夏振林說著說著，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話題偏了，趕忙糾正過來，“看這里?！彼噶酥钙椒旁跁郎系腁4紙。

　　紙張上有關(guān)上古魔神的文字并不是很多，兩人很快就看完了——

　　觸神界條例，落塵之神名為“墮神”。

　　墜塵世，埋心種，獲肉身，成魔神。

　　散冤戾，播寒氣，摧心智，致狂亂。

　　燃命數(shù)，封心門，毀根基，存永生。

　　“這是什么意思？”夏東明不解。

　　“我也不是完全明白?！毕恼窳秩鐚嵒卮穑斑@‘存永生’連夏茗都不是很明白是什么意思。”

　　“顧寒在燃燒生命。”夏靜皺著眉頭盯著“燃命數(shù)”三字，心中驟然一緊，這世間有一些術(shù)法能做到以燃燒精神力為代價，暫時提高自身靈力等級，但是一旦精神力耗盡就會開始燃燒靈魂，如果不及時制止，只會灰飛煙滅，再無存活可能。這些術(shù)法都東陸被視為禁術(shù)，根本不可能被一個天天被關(guān)在學校里的普通學生知曉。如果排除這種可能的話......該死！為什么她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這么大的事！

　　夏靜真的慌了，她身旁那個愛笑的姑娘，她可一點都不想讓她有事啊。

　　“前提是她真的遇到了那魔神?！毕恼窳盅a充道：“所以我們需要確認一下，你同桌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情況?！?p>　　夏振林并不準備安慰夏靜，她已經(jīng)是一個大孩子了，要學會控制情緒，正常思考。御靈者隨時都可能遇見不可測的危險，只有堅強且穩(wěn)重的人才能活到最后。

　　“她的靈力現(xiàn)在接近中等，沒有上升的趨勢?！毕撵o在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這很奇怪。”夏振林若有所思，“而且按照文獻記載，她應(yīng)該只會變得越來越沮喪，而不是越來越樂觀?！?p>　　“如果學校里的那個人不是她呢？”夏東明的話就像一塊墜入湖泊中央的石頭，濺起陣陣漣漪。

　　兩人紛紛看向他。

　　原本被忽視的夏東明被那兩雙眼睛盯著，忽然感覺有點不自在，繼續(xù)說道：“如果她的靈力真的到達高等，那幻形咒和化音語對于她來說根本就沒什么問題。我可以變成你的樣子去你學校幫你抄答案，她也可以找一個人幫她去上學啊。”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后，兩人都覺得夏東明說得很有道理。

　　“師爺，還有更多關(guān)于那魔神的資料嗎？”夏靜問道。

　　“魔神只是一類統(tǒng)稱并不專指某一個‘墮神’，但是根據(jù)扶桑宮之前給出的神諭資料，這次的‘墮神’是太陽神?！毕恼窳终f著，顯然不清楚夏靜想要的是哪方面的資料。

　　“還能知道是哪位神？這么高級？”夏東明表示這神諭有點貼心啊。

　　“......”兩人顯然不想再理他。

　　“那師爺，關(guān)于受魔神影響之后的治療手段有嗎？”夏靜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是如果顧寒真的受那魔神影響了，還有沒有救。

　　“目前還不清楚，扶桑宮沒有給出治療措施。這是百年難遇的情況，保存的資料非常少?！毕恼窳终f著，看著夏靜，知道她心里不好受，還是忍不住安慰道：“治療措施肯定會有的，就像我們戰(zhàn)斗受傷能夠被治愈一樣?！?p>　　“只要是沒有被破壞完全的東西，就一定會有其修復的辦法。”

　　“嗯，”夏靜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事，“謝謝師爺?！?p>　　“東明你明天去學校把顧寒帶回來吧?！毕撵o偏頭看著夏東明說道。

　　“好?！毕臇|明習慣性的答應(yīng)下來后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你怎么不自己去？”

　　“我明天去藏書閣查資料，看看有沒有什么治療方法?！毕撵o說著低頭看著夏振林，“師爺，如果這次高考我考得不理想的話，我希望去復讀。”

　　“但是關(guān)于魔神這件事，我希望我不會缺席?！?p>　　“顧寒雖然不是我很重要的人，但是我希望她能好好的，她應(yīng)該擁有屬于自己的人生。”

　　“所謂御靈者就應(yīng)該是守護眾生的存在，我先是御靈者夏靜，后是學生夏靜。”

　　“希望您同意。”

　　夏振林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謝謝師爺?！毕撵o如釋重負，嘴角揚起一抹笑，現(xiàn)在可以安心找對策了。

　　“反正東陽也準備休學一年，你們?nèi)齻€正好可以明年一起高考。”夏振林冷不防地來了這一句，讓兩人都愣在原地。

　　“師爺，您說我?guī)熜忠輰W？”夏東明覺得自己耳朵出問題了，想要再確認一遍。

　　“嗯?！毕恼窳贮c了點頭，“你師父今天下午跟我說的，好像是因為最近靈力控制得不是很好，練功練得有點走火入魔了，銘辰說讓他閉關(guān)修整一下，免得誤傷其他人。他明天就去幫東陽辦休學證明?！?p>　　“奧?！毕臇|陽突然覺得自己不是自己師傅的親徒弟，他師爺都比他早知道這件事。師父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吧，不然怎么會早早地就把自己安排跟夏靜一組。

　　“那今天就這樣?！毕刃菹⒑茫魈扉_工。

　　夏振林起身準備離開，卻被夏靜叫?。骸皫煚敗！?p>　　“為什么神明是選擇給我們神諭，告知‘墮神’入世。而不是選擇在‘墮神’觸犯神界條例的時候就將其消滅呢？”

　　“我們的世界對于神明來說，不過是犯人的處刑地嗎？”

　　女孩眼里裝滿了太多疑惑，讓夏振林無從解答。

　　夏振林看著夏靜，微微嘆了口氣，說道：“靜丫頭，記住一句話。”

　　“神明開辟這世間，從來都不是為了建造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