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座上的墨清遠,面色鐵青,原本打算與蘇家聯(lián)姻,結為連理枝,以緩解眼下墨家的燃眉之急,昨日與墨云延已然說好,今日怎么突生變故,思前想后后,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笑:“二弟,這是你的意思嗎?”
一向沉默寡言的墨云延,此刻身軀堅挺,面色凝重,瞄了一眼身邊意志堅定的墨北夜后,緩聲說道:“既然是夜兒自己的選擇,那我并不再干涉,他的意即是我意?!?p> “哼!入贅蘇家乃是我們墨家提起,婚書已定,現(xiàn)在悔婚,簡直兒戲,你們這樣做讓墨家顏面何存,又如何在這云水鎮(zhèn)立足。說句刻薄話,一個在鍛體二層卡了五年的廢物,你居然還有所期盼,完全不顧全大局,糊涂至極。”面目猙獰怒氣沖天,一掌拍在桌面,杯中茶水因震動揮灑而出,陰冷的目光怒視著墨云延。
古玄大陸,男女成親時,都需擬定婚書,婚書定,就代表婚事確定,然后由男女方簽字互換,再選良辰吉日成親,之后就是宴賓擺酒。
“我知道你們認定我是一介廢物,這墨家內沒人瞧得起我,甚至歧視我,嘲諷我,此刻更是認為我是口出狂言,簡直是夜郎自大!”
“但是有句話說:男兒千年志,余生未有涯,此時亦彼時,你怎能確定日后歲月里,我就不能驚波伏瀾,躍至云霄,這入贅之事,我絕不答應。”
誰都沒有想到,以往柔弱少年,如今氣勢如虹,面對墨清遠居然絲毫不懼,錚錚言語,滿腔壯志,臉龐冷峻堅毅。
“既然你執(zhí)意如此,那便無需再言,一年后三族大比見!”蘇幕云冷哼一聲,一紙婚書浮現(xiàn)于身前,直接化為粉末,之后甩袖離去,身后的青年撇了一眼墨北夜,也跟隨著腳步走去。
這時墨凌山和兩位供奉臉色陰沉,蘇幕云這舉動代表著之前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費了,一年后乃是蒼禹城城主府對云水鎮(zhèn)礦脈資源的分配,進行三族大比,誰得頭籌誰分配的資源就更多,而且稅務也相對較少。
這幾年內,墨家擁有的資源已經(jīng)捉襟見肘了,家族此刻只能聯(lián)合蘇家,才有一線生機,不然不出幾年,這云水鎮(zhèn)墨家,就要名存實亡了,墨家大部分生意,已經(jīng)被雷家搶去大半,現(xiàn)在等于坐吃山空。
墨清山望著蘇幕云的背影,艴然變色,氣憤不已,沉寂半響后,凝重的對著墨云延父子說道:“話別說太滿,年底既是你的成年禮也是墨家的族比,你若未進前五,族譜除名,墨北夜你好自為之!哼!”
語盡,怒甩衣袖,片刻不停留的踏步而出,兩供奉也是臉色鐵青,心里早已怒火中燒,也是一聲冷哼傳來,表達內心不滿的情緒,跟隨著墨清山走出,聯(lián)姻之事不歡而散。
大廳內,只剩下墨云延父子和墨凌山,此時的墨凌山臉色較為柔和許多,緩緩站起身來,走到墨北夜身邊停頓下來,開口嘆氣道:
“唉~只怪墨家家道中落,居然要用族中子弟入贅來解決,北夜你的不甘我理解,但愿你所說的不是逞一時之氣,魯莽沖動。”
“二哥!我先走一步,保重身體?!蹦枭蕉Y拜后,也邁步走出的大廳。
墨北夜聽著三叔最后一句話,驚詫不已,父親身體狀況出現(xiàn)問題了嗎?昨日清晨自己看見父親右臂有血流出,難道是為了那株赤陽參,發(fā)生了什么事,才負傷嗎?心里想著父親一定有事滿著自己,而且不愿說出。
“走吧!”墨云延手放呆滯狀態(tài)的墨北夜肩上,輕輕一觸動,墨北夜才回過神來。
“父親,你有事情瞞著孩兒是不是?”墨北夜轉過身來,一臉鄭重的看著他。
墨云延的手輕輕一顫,面色不改,輕言道:“先回去再說?!?p> 這一路上,墨北夜幾次欲言又止,看著墨云延肅穆的臉龐,內心卻波瀾起伏,究竟是什么情況讓父親昨天居然會同意墨家提議的聯(lián)姻入贅之事,而這蘇家居然會同意墨家的提議,那蘇婉兒再不濟也是那蘇幕云的女兒。
沉默許久,墨北夜還是忍不住率先開口。
“父親,我記得昨天你歸來時,大伯才跟你提議聯(lián)姻之事,為何今日就讓我簽字,互換婚書,這也進展太快了吧!而這蘇家更是古怪,居然沒有多加遐想,今日就上門,商量入贅之事?!?p> 此時間透露出種種古怪,還有那蘇婉兒至今與墨北夜未曾見過,墨家心急可以理解,這蘇家怎么答應得如此爽快。
“唉!其實上個月你大伯就向我提及此事,只是被我回絕了,只是沒想到昨日提起,我無奈同意,并聲明讓我告訴你先,再行考慮,他居然先斬后奏,昨日就向蘇家遞上婚書,今日就來商議此事,這蘇家爽快的有點反常,雖然傳聞蘇幕云女兒,臉有胎記,樣貌一般,可畢竟是他的掌上明珠。”
步履匆匆的墨云延,臉色凝重起來,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蘇家是何目的。
“這墨家自從你爺爺去世,已經(jīng)開始日落西山了,墨家此舉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夜兒我希望你不要怪你大伯,他畢竟身為族長,需要考慮到的地方太多了,而且還有個雷家一直在暗處虎視眈眈,墨家現(xiàn)在的處境危矣?!?p> 無奈地嘆了口氣,搖頭后停下腳步,抬眼望了望天空。
“要是爺爺在就好了,有爺爺?shù)耐?,那雷家定然安份許多?!蹦币雇蝗婚g有些懷緬過去,曾經(jīng)那個疼愛自己的爺爺,曾是靈坤境強者,三年前突然舊疾復發(fā),與世長辭,他到現(xiàn)在還有些痛心疾首。
一聽到墨北夜說起,他身軀顫抖,雙手握攏成拳,目光變得銳利,加快自己的腳步,往不遠處的木屋走去。
進去木屋后,墨云延一言不發(fā)的坐在凳子上,墨北夜見父親突然間的變化,一時疏忽自己的言辭,暗中自責,墨北夜也隨著這沉悶的氣氛,坐在床邊愣神。
“對了,夜兒,昨日你未食用那赤陽參,你的陰寒之毒沒有爆發(fā)嗎?”沉悶半響,墨云延突然想起,并開口詢問墨北夜。
墨北夜見父親問起,就如實說起昨晚事情的全部經(jīng)過,墨云延聽完臉色驚變。
“世上居然有如此靈物,這是你的機緣和福澤,切勿告訴任何人?!蹦蒲余嵵馗嬲]他,這事情要是被別人聽到,難免引人窺探,嚴重點更是會招來禍端。
墨北夜旋即點頭,除了父親,他向誰都不會提及,而且他一個親朋好友都未有,這族內也就墨小染關系較好。
“這赤陽參,你先留著,下個月看看,你體內的陰寒之力還會不會爆發(fā),以備不時之需。”墨云延拿出角落里的赤陽參,遞到墨北夜手中,又重新坐回凳子上。
看著手中的赤陽參,墨北夜心中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