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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曉靈生

第一卷 初問世 第二章 游靈有歸

清曉靈生 似醒半瘋 4332 2022-06-05 09:19:48

  廣闊的森林中再次恢復(fù)了幽靜,靈譚周圍的異獸已經(jīng)散去,潭面平靜無波,好似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不過潭中央的山石上零星散落的黯淡無光的種皮碎塊,證明了確實有新生命在此誕生。

  忽然,一聲略顯沙啞卻異常尖銳的尖嘯傳來,打破了森林的沉寂。定睛一看,是兩只禽鳥之間在追逐。當(dāng)先一只,頭、頸、腳和嘴都很長,上半身呈灰色,腹部則為白色,是一只正倉皇逃竄的蒼鷲,在它腿部還有一道傷痕,似是箭傷。而后面那只的翅膀長而尖,眼睛周圍為黃色,頰兩側(cè)有一粗著的垂直向下的黑色髭紋,頭至后頸是灰黑色,其余的上體部分呈藍(lán)灰色,尾部有數(shù)條黑色橫帶,是只兇猛的游隼,有著“空中獵手”之稱。

  蒼鷲有傷在身,再加上游隼迅猛的速度,二者的距離迅速拉近,眼看蒼鷲難逃游隼利爪。千鈞一發(fā)之際,蒼鷲猛地一轉(zhuǎn)身,用它利劍般的長嘴刺向游隼。游隼顯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微一側(cè)身,堪堪避過了蒼鷲的襲擊,不過也因此錯過了這次將蒼鷲一擊斃命的機(jī)會。就在游隼舊力已盡,新力未生,打算再次蓄力發(fā)起追擊的時候,樹蔭后突然沖出來一道黑影,利爪如刀,在游隼身上留下幾道深深的傷痕,一聲悶哼,血,染紅了游隼的翎羽。

  仔細(xì)看那黑影,身體呈暗褐色,頭頂為金褐色,壯腿利爪上皆有羽毛覆蓋,赫然是只猛禽金雕。如此勁敵,再加上那蒼鷲雖有傷痕,但戰(zhàn)斗力并未盡失,游隼的情況一下子變得岌岌可危起來。

  古語有云:“禽有禽言,獸有獸語?!庇析蓝⒅鸬竦溃骸澳氵€是出手了。”金雕冷冷道:“你先無情,那就休怪我無義!”蒼鷲在旁附和:“沒錯!你看看這些年有多少弟兄,因為你而慘死在那獵人的利箭之下,面對盟友,你竟也狠得下心?”聽到此處,游隼斷喝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當(dāng)知恩圖報!”說著,悍然對蒼鷲發(fā)起了進(jìn)攻,蒼鷲卻只是閃躲,避而不戰(zhàn),金雕則在一旁尋找機(jī)會,不時對游隼發(fā)動凌厲的一擊。一時間,利爪橫天,羽毛紛飛,血液飛濺,一場慘烈的大戰(zhàn)在森林上空上演。

  隨著時間的推移,蒼鷲的體力漸漸不支,動作稍有遲緩,便接了游隼重重一擊,慘叫一聲,率先栽落下來。而游隼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原本的傷痕旁又增添幾道新的傷痕,血液已經(jīng)染紅了大半個身軀。反觀金雕這邊,則顯得游刃有余,基本上毫發(fā)未損。金雕見游隼渾身是血,動作遲緩,茍延殘喘,一時也不急于發(fā)起進(jìn)攻:“你為他戰(zhàn)至重傷,可他卻茍活于背后,何必呢,不如歸降于我,還能討一條生路?!?p>  游隼聞聽此言,卻不言語,而是決然地閉上了雙眼,開始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漸漸地,游隼的一呼一吸之間形成了一種奇怪的韻律,仿佛它的呼吸在隨天地草木而動。游隼的傷口因此再次溢出了鮮血,有些血液悄然蒸發(fā)融入了周圍的空氣中。不過游隼對此卻毫無所覺,似是陷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tài)中。隨著游隼呼吸頻率的加快,它身上的氣勢也愈來愈強(qiáng),融入空氣中的血液也越來越多。

  原先還勝券在握的金雕見此,吃了一驚,心道:“這種氣勢,難道它已經(jīng)入靈?不,不可能,即便是天賦血脈強(qiáng)大的異獸妖禽,能入靈者也是萬中無一,它的血脈比我還不如,入靈如同天方夜譚!”心中雖然萬分不愿相信,但它能在人族的大肆捕獵下存活至今,靠的就是謹(jǐn)慎二字,一時間還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做好了稍有不對立即脫身的準(zhǔn)備。

  這時,游隼的蓄勢已然完成,渾身氣勢已臻巔峰,周身環(huán)繞著絲絲氣流。忽然,游隼雙眼一睜,眸光凜冽,周身的氣流迅速四散,而它本體則化為一道疾影向金雕疾擊而去,緊接著血光乍現(xiàn),金雕慘叫著飛速倒退,其腹部多了三道深深的傷口,血液飛濺?!叭腱`!凡鳥入靈!還是如此強(qiáng)大的先天靈技!”金雕十分驚恐,如果不是早有準(zhǔn)備,這一擊它必死無疑,“它本就只剩一口氣,還強(qiáng)行發(fā)動先天靈技,神仙難救,我還有大好前程,不能被它拖下水,先走!”想到這,它強(qiáng)忍傷痛,扇動翅膀,迅速逃離。

  反觀游隼,雖然一擊擊退了強(qiáng)敵,但正如金雕所言,它此刻已是強(qiáng)弩之末,在這驚艷的一擊之后,就無力地栽落了下去。

  要死了嗎?這一瞬間,游隼回想起了他,那個在它命懸一線時拯救了它,給予它關(guān)懷和溫暖的人。它逐漸冰冷的身體與那個溫暖的懷抱接觸時,所感受到的溫度,它至今仍銘記于心。“可惜,憑借瞬殺也沒能除掉金雕,它還是一如既往的謹(jǐn)慎啊?!庇析缆杂行┦?,不過隨即便滿足地閉上了雙眼,仿佛又回到了當(dāng)初那個溫暖的懷抱里。

  好巧不巧,游隼下落的身體正好掠過靈譚中央的山石。原本黯淡無光的靈種碎塊,忽然閃爍起點點綠光,同時,游隼的周身亦浮現(xiàn)出絲絲微弱的氣流。緊接著,無數(shù)的靈種碎塊像是磁石被吸引一般,紛紛飛向游隼的身體四周,將它包裹了起來,形成了一個綠色的橢圓形球體,然后落入了靈譚之中。

  看似平靜的潭面之下,無數(shù)落入水中的靈種碎塊正被吸引而來,懸停在球體四周,并沒有包裹上去。這些碎塊,散發(fā)著充沛的靈力,而這些靈力的氣息源頭,正是這靈潭水。這些碎塊似乎與球體建立了一種奇妙的連接,源源不絕的靈力從靈譚水上經(jīng)它們傳遞給球體。而球體在得到這些靈力之后。綠光越發(fā)強(qiáng)盛,球身也愈加圓潤光滑。

  不知何時,太陽已經(jīng)悄然落下,一輪皎月高掛夜空,撒下片片銀輝,映得潭面波光粼粼。就在這時,原本平靜的潭面突然翻涌起來,其勢愈演愈烈,就像鍋中開始沸騰的熱水。緊接著,潭水爭先恐后地開始旋轉(zhuǎn),速度越來越快,勢頭越來越急,范圍越來越大。沒過多久,一個巨大的漩渦就出現(xiàn)在了靈潭中,而漩渦的中心,赫然正是那個泛著綠光的球體。這球體此時正在極速旋轉(zhuǎn),帶動了周圍碎塊的旋轉(zhuǎn),一時間,無數(shù)張靈力織就的大網(wǎng)高速旋轉(zhuǎn)起來,巨大的吸引力從漩渦中心散發(fā)出來。

  霎時間,無數(shù)天地靈氣聞風(fēng)而動,紛紛向靈譚處匯集而來,如同河流匯入大海。靈譚上空充斥著各色各樣的萬物之靈氣,亮如白晝。除了占據(jù)大半的綠色木屬性靈氣,還有褐色的土屬性靈氣,黃色的金屬性靈氣等等,蔚為壯觀。

  漸漸地,靈球停止了旋轉(zhuǎn),周圍的靈種碎塊失去了光澤后緩緩沉入潭底。漩渦消失了,靈潭平靜如初,靈氣河流也消散于空中。一切好似又回歸初始,不同的是,靈球的變化。仔細(xì)一看,靈球不再散發(fā)綠光,靜靜地漂浮在潭水之上,好似腐朽干枯的樹皮,毫無靈氣可言。

  這時,東方泛起了魚肚白,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劃破黑暗降臨到了靈潭上?!坝鮺”一聲雖悠長卻顯得有些中氣不足的哨聲,伴隨著晨光響起。隨后斑駁樹影中閃出一個人來,那人頭束一根帶葉漢麻,身穿露臂狩獵衫,腰間系著韋皮帶,腳下一對黑葛履??嬉粡埮=枪?,背一囊柳葉箭,別一把精鋼匕,一身獵人裝束。他面色略顯黝黑,一副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模樣,那濃眉大眼間的神色卻略顯疲憊。不遠(yuǎn)處忽然傳來撲打聲,似有野獸動靜,他立刻一改疲態(tài),雙眼銳利有神地提防四周。不遠(yuǎn)處,一只山雀撲騰著翅膀飛入空中。

  獵人松了一口氣,旋即一邊行走一邊觀察著四周,可惜仍是一無所獲。正當(dāng)他失望地拿起哨子又準(zhǔn)備吹時,眼角余光忽然瞥見遠(yuǎn)處一顆樟樹上似有血跡。待他走近,赫然看見樟樹旁躺著一只染血的禽鳥,細(xì)細(xì)辨認(rèn),正是那只從他箭下逃生的蒼鷲。打量著周圍的血跡與四散的羽毛,獵人心頭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將蒼鷲裝入狩獵袋后,他順著零星血跡向著靈潭走去。

  那口靈譚依舊水平如鏡。潭邊,獵人望著地上早已凝結(jié)的血攤沉默不語,他能感覺到一路追尋而來的熟悉氣息到此驟然斷絕,再無延伸。

  “隼兒~”獵人呢喃著。他的目光變得呆滯,有些許難以置信。但更多的是回想起了與隼兒初次邂逅的畫面。那時,地上也是如這般的血泊,而隼兒就橫陳其上,傷痕累累,奄奄一息。他一時惻隱,將它小心抱起,帶出了這殺機(jī)四伏的森林。而現(xiàn)在,血灘似舊,隼兒卻已不在,甚至連尸體都難覓其跡。

  良久,獵人回過神來,擦了擦眼,默默用泥土將血跡覆蓋住,壘成一座土墳?zāi)?,然后插上了一根周圍尋得的游隼翎羽。羽毛上還染著血,卻不知是獵物的還是獵人的。

  做完這一切,獵人望著土堆上染血的羽毛,有些感慨:“這五年來,跟著我不停地與各種猛獸爭斗,想必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感謝你一直以來的陪伴,讓我孤寂的狩獵生涯多了很多的樂趣。不過對一個行走在刀尖之上的獵人來說,或許拋棄情感才是最好的狀態(tài)。我可能更加適合一個人的旅程吧。”

  “砰”,獵人話音剛落,一聲悶響傳來,他抬眼看去。平靜的潭面泛起了波瀾,一圈一圈的漣漪將一截形似枯木的東西打到了岸邊,故而有此聲響。

  獵人有些驚奇,他看看腳下的土墳,看看不遠(yuǎn)處擊打潭岸的枯木,“巧合嘛,還是…”他暗道,同時邁步向枯木走去。

  近看那枯木呈橢圓形,赫然正是先前漂浮在潭中的靈球,它干枯的外皮上滿是裂紋,仿佛觸之即碎,但即便是剛才那樣發(fā)出悶響的撞擊卻也沒有留下絲毫痕跡。獵人仔細(xì)審視了一番,卻什么也沒能看出來,只知此物應(yīng)當(dāng)不凡,便想將靈球撈上岸來。就在他雙手觸碰到靈球的時候,靈球驟然裂開,靈光大放,他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

  待他再睜雙目,只見一個約摸一尺三寸的嬰兒懸浮在面前,周身靈氣環(huán)繞,嘴帶邪笑,眼泛綠光,妖異異常。獵人壓下心頭的恐懼,強(qiáng)自鎮(zhèn)定問道:“你是什么人?”

  那嬰孩聞聽此言,笑容一斂,竟陷入了沉思,喃喃著:“吾是何人?吾是何人?!”接著,他忽然抱著頭痛哼,狀若癲狂,四處亂竄,似是在痛苦掙扎。

  忽然,墳堆上染血的羽毛吸引了嬰孩的目光,嬰孩死死盯著這染血的羽毛,眸中掙扎之色愈烈。一瞬間他全身的靈力全部聚攏到眉心處,然后瘋狂爆發(fā)了出去,驚起了無數(shù)林中飛鳥。

  獵人見此一幕心頭無比震撼,他雖然常年在深山討生存,但對掌控著強(qiáng)大力量的修士也有所耳聞,沒成想今日有幸見識這神秘的力量。他見嬰孩呆立在隼兒的墳堆一動不動,正暗自奇怪,那嬰孩卻緩緩向他轉(zhuǎn)過身來。四目相對的剎那,獵人如遭雷擊。只見那嬰孩的雙眼的綠光已然消散,恢復(fù)了清明,這銳利而無情的眼神,與隼兒是何等的相似??!不,這分明就是隼兒的眼神!獵人無比肯定。

  然而獵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發(fā)現(xiàn)這眼神無比的虛弱,而看著他的感覺,不像是劫后重逢,更像是最后的告別。

  沒給獵人任何反應(yīng)的時間,嬰孩眼中的光漸漸消散,帶著滿足的神情從空中栽落了下去。

  獵人本能地沖上前去接住了嬰孩,看著嬰孩安詳?shù)臉幼樱C人一時之間竟不知是該傷感還是該感動。

  接連奇異的事情的發(fā)生,讓他沒有時間去思考,為什么隼兒會以這種形式出現(xiàn),為什么那嬰孩會做出這些奇異的舉動?那截形似枯木的東西是什么,為什么他一觸碰就蹦出個嬰孩?雖然可能思考了也不會有結(jié)果。

  這時,獵人忽然發(fā)現(xiàn),懷中的嬰孩竟然還有心跳。他急忙伸手一試,嬰孩不僅還有呼吸,而且非常平穩(wěn),似乎只是睡著了而已。

  獵人非常驚訝:“難道隼兒沒有死?不,應(yīng)該不會,如果還活著它斷不會用那種眼神看我。那難道是隼兒的魂魄暫時附在了這個奇異嬰孩的身上?可是為什么?還是說這個嬰孩就是隼兒變的,在那個消散了的奇妙力量的作用下?”

  思考良久也沒有得到答案,獵人嘆了嘆氣:“無論怎么樣,這個嬰孩跟隼兒應(yīng)有莫大淵源,只能等他醒過來再一探究竟了?!?p>  想到這,他當(dāng)即邁開步子,抱著懷中的嬰孩逐漸隱沒在了森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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