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文身為柳家的長子,膝下有兩兒兩女。
長子柳淳擅長經(jīng)商,次子柳鈺才華橫溢,兩個女兒更是出落的花容月貌,說親的人幾乎要踏破大房的門檻。
但是,柳老爺去世的時候,并未把大部分的家產(chǎn)交給柳承文。
若說柳承文沒有怨懟,不過是自欺欺人。
顧遙卿知道柳承文的不滿,所以在柳承文利用她攀附顧家甚至踐踏顧遙憐的時候,她即使明白柳承文的想法,也會盡力配合。
不止會配合,還會做的更好。
“這事,是我的錯?!鳖欉b卿站了起來,對著顧遙憐福身行禮,“妹妹教訓(xùn)的是?!?p> 她說完,又對孔昭說,“今日這事,是我關(guān)心則亂。我在邊境多年,并不知肉豆蔻不能多用,雖孔姑娘是誤用了我煮的茶水,但禍?zhǔn)率且蛭叶穑匀灰襾砥?。我愿意伏法,愿意流放,愿意挨板子……?p> 顧遙卿說的鏗鏘有力。
她的話語,看似要一個人承擔(dān)下所有的錯,但是也在苛責(zé)顧遙憐身為妹妹,居然訓(xùn)斥姐姐。
至于孔昭,她擅自喝了自己煮的茶,這能怪她顧遙卿去主動害孔昭嗎?
“遙卿你胡說什么,什么流放什么挨板子?”柳玨不知從什么地方跑了出來,那張雋秀的容顏上全是擔(dān)心,“何至于如此?”
柳玨穿著月白色直裰,袖口上用金線繡著竹葉,玉樹臨風(fēng)。
柳家的幾位表哥里,柳玨是最出眾的。
前世,柳玨把顧家當(dāng)做了踏腳石,攀上了兵部侍郎姜家,最后更是娶了姜家的嫡長女。
如今的柳玨風(fēng)姿卓越。
也難怪姜家嫡長女等了他多年。
“二表妹,你方才的話,是該對你嫡親姐姐說的嗎?”柳玨皺著眉頭,“遙卿知道你要來柳家,親自下廚準(zhǔn)備了茶點,更是煮茶給你吃,她這是關(guān)心你。可你呢?你身為妹妹,居然讓自己的姐姐對自己行禮?”
“岳大先生教你念書多年,書都讀到哪里去了?”
柳玨是真的心疼顧遙卿,對顧遙憐的話語更是咄咄逼人。
顧遙憐卻是微微錯愕,因為柳玨的這一番話,她終于明白了,昔日為何柳玨中舉后沒有忙著成親,而是繼續(xù)苦讀。
原來并不是柳玨沒有開竅,而是柳玨在等顧遙卿。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顧遙卿選擇了有著爵位的蔣家,放棄了和柳玨在一起。
柳家在拿顧家做踏腳石的時候,顧遙卿又何嘗不是把柳玨當(dāng)做踏腳石呢?
“表哥說的是,是我的錯?!鳖欉b憐醞釀了一會,眼眶逐漸紅了起來,她捏著手帕,聲音既可憐又微弱,“姐姐身子比我柔弱,我即使是做妹妹的,也該讓著姐姐,不該說姐姐的不是?!?p> 她看著柳玨,無辜又委屈,“我應(yīng)該喝下姐姐為我準(zhǔn)備的茶,再在柳家歇息幾日,便沒有如今的事了?!?p> 比委屈?誰不會呢?顧遙憐當(dāng)初為了讓她那薄情寡義的丈夫相信她,私下練了不知多少次。
她就不相信,柳玨和顧遙卿之間,真的不會有嫌隙。
柳家人向來是重利益的。
宋臨淵的嘴角抽了抽。
方才伶牙俐齒的小姑娘,如今像是換了個皮一樣,知道以退為進(jìn)。
柳家人并不蠢笨,冷靜下來就會明白,這茶若是被顧遙憐喝了,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裴譽和王若蘭并不是什么好相與的。
現(xiàn)在的柳家想要繼續(xù)和顧家來往,就得動之以理曉之以情。
任何小手段,都會成為斬斷兩家來往的利刃。
畢竟柳家之前的做的糊涂事,讓裴譽已經(jīng)有了防備的心思。
他剛想到這里,就見顧遙憐抬起眼,目光和他相接。
她微微眨眼,淚水從眼眶里滾落,卻還知道對著他笑。
瞧,這個小丫頭果然是故意的。
柳玨瞧著顧遙憐的樣子,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難道他真的再說是顧遙憐的不是?明顯顧遙憐才是受害的,只是她運氣好,被孔昭誤用了茶水。
顧遙憐的身子向來孱弱,和身形豐腴的顧遙卿比起來,她簡直像個幼貓。
若柳玨再說下去,父親和姨母必定要責(zé)怪他不懂事,更會狠狠的訓(xùn)斥顧遙卿。
因為柳家不止想和顧家繼續(xù)來往,更是想和裴家緩和關(guān)系。
“好孩子,這事不怪你?!绷媸莻€聰明的,她雖然疑惑平日里堅韌的顧遙憐為何會哭的如此厲害,但是知道若今日不好好處理中這事,她想借著顧遙憐成為顧長鳴的妾室的事,就徹底的黃了。
她對著顧遙卿和柳玨說,“你們兩個,一個是憐姐兒的表哥,一個是姐姐。對妹妹,雖然要關(guān)心,可也要更加細(xì)心?!?p> “是藥三分毒,你怎么能不清楚藥效就亂拿給妹妹用?”柳湘看著顧遙卿,“往后,不許這樣做了,你要好好的關(guān)照妹妹。”
柳承文對顧遙卿愈發(fā)不滿,若不是她方才的那一堆話,自己優(yōu)秀的兒子怎么會出來幫她說話?
若是今日的事情傳出去了,那么裴譽會不會更厭惡他這個兒子?
柳承文讓柳玨退下,又親自和孔昭道了歉。
“今日是我陪孔姑娘來柳府的,我又是大理寺的人,這事我一定會讓柳家給孔姑娘一個交代?!彼闻R淵對顧遙憐說,“孔姑娘這身子怕是要養(yǎng)幾日,不如你先送孔姑娘回府歇著?!?p> 孔昭倒是喜歡和顧遙憐在一起,她瞧見顧遙憐哭的可憐,也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點頭答應(yīng)了。
等兩個人一走,宋臨淵才問柳承文,“我方才聽顧二小姐說,教大小姐的張先生,生母出自醫(yī)學(xué)世家?”
“若是大小姐和張先生還有來往,不如再和張先生學(xué)學(xué)藥理?!?p> “她的好心,可能就會辦壞事。就像今日,事情一出,我們大理寺可不會管原因,而是看結(jié)果?!?p> 宋臨淵說,“這畢竟是謀害官員家眷,我得問問孔家的意思?!?p> 柳承文氣的目瞪口呆,怎么說了這么久,還在說謀害官員家眷?給他們柳家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去招惹當(dāng)今陛下身邊的紅人?。?p> 不過無論如何,宋臨淵的話的確讓柳承文覺得,顧遙卿并不是那么無辜。
他那個傻兒子,不就被顧遙卿迷住雙眼了嗎?
彼時,顧遙憐和孔昭說,“柳家若是道歉,你便開口要兩樣?xùn)|西。”
“一是銀子,二是輿圖?!?p> 她說的堅定,“瀛洲周圍三島的輿圖?!?p> 前世,柳玨靠著這三張輿圖攀附上了姜家,可惜姜家的男人們向來只會紙上談兵,即使有最詳細(xì)的輿圖也不知該如何作戰(zhàn),差點讓東番直接打到燕京城里。
顧遙憐曾聽人說,孔昭是想潛伏上瀛洲漢山島查探軍情,因為沒有詳細(xì)的輿圖,最后被人抓住才丟了性命。
若是這次孔家提前拿到了輿圖,往后的局勢會不會不一樣?
她不能讓孔昭白白受苦,禍?zhǔn)穷欉b卿惹的,自然要柳家出血。
總小悟
前文略有修改,大家明天可以重新下載看一次。另外今晚本該加更的,但是因為我喝了紅牛,想熬夜更新卻不想有副作用,頭疼的厲害,更新放在明天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