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幾近覆滅
大隊人馬很快出了金城城門，賈詡目送呂勝，趙云一起帶著白馬義從飛奔遠去。
為防萬一，徐榮還會集結玄甲騎兵隨后趕去，賈詡則是留在金城之中整理各種情報，居中指揮協(xié)調。
韓遂現(xiàn)在已經別無選擇，只能無條件配合呂勝的作戰(zhàn)，所以他會把金城的偵騎等情報系統(tǒng)得到的信息完全奉上，讓賈詡閱覽分析。
據馬超所說，西羌國整合的各路叛軍總計足有三萬騎兵，而且武威郡太守張猛手上也有一萬精銳騎兵，總計有四萬騎之眾！
他們不會跟眾多敵軍硬拼，必須發(fā)揮速度與心理的雙重優(yōu)勢，才能以最小的代價救出馬家軍。
……
金城郡與武威郡交界之處的草原上，數(shù)以萬計的騎兵正在混戰(zhàn)。
叛軍作戰(zhàn)本來就不太講究陣型，另一方的馬騰軍則已經被敵軍全部沖散，更不可能保持騎軍陣型作戰(zhàn)。
兩只軍隊近身撕咬在一起，恨不得吞掉對方的每一寸皮肉。
馬騰一邊在親兵的護衛(wèi)下飛奔，一邊再次揮舞著鑌鐵大刀。
在亂戰(zhàn)之中，重型長武器的確很有優(yōu)勢，所有敢于靠近他前方的敵人，就算沒被砍死也會被大刀的長柄從馬上砸下來再被戰(zhàn)馬踩死。
但！
看起來依然威猛無敵的馬騰卻感覺肩膀一痛，揮動重刀的巨大慣性讓他幾乎無法維持在戰(zhàn)馬上的平衡。
“糟了！”馬騰知道自己的狀態(tài)，他雖然還稱不上‘老將’，但已經過了身體最巔峰的狀態(tài)了，今天奮戰(zhàn)了太長時間，越來越接近他的體能極限。
事實上，全靠著親兵們的忠勇，拼掉性命沖開一條路，馬騰才能把自己的兒子馬休和馬鐵重新聚集起來。
他們已經是戰(zhàn)場上殘存的最大規(guī)模的馬家殘軍了，至少還能做到互相照應，還能勉強對某一邊的方向進行反沖鋒，威脅敵軍的包圍網。
其他地方的馬家殘軍，現(xiàn)狀更慘，數(shù)量很少且沒有大將坐鎮(zhèn)，只要被規(guī)模大些的敵軍部族盯上，就只有覆滅的命運。
在賊軍之中，最令馬騰震驚的是西羌兩個外形特別的部族首領的作戰(zhàn)能力。
因為他們特別的風俗，其中一個頭綁牛角，被稱為‘牛角大王’，另一個臉戴豬頭，被稱為‘豬面大王’。
以漢人的角度來說，這兩個名字真要讓人笑掉大牙，但在羌族人眼里，或許代表著勇猛善戰(zhàn)吧。
他們兩個每次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都能直接打垮一部分馬家軍的結陣防守，巨大的臂力揮動著狼牙棒砸得最前面的馬家軍戰(zhàn)士腦袋崩碎！
之后牛角大王和豬面大王，沖在最前面硬生生破開防線，帶領各自部族的戰(zhàn)士把馬家軍全部屠殺。
牛角大王和豬面大王的兩部西羌軍下手特別狠，其他部族或許還想著能俘虜些壯年奴隸回去，但這兩個部族根本不會接受投降更不會憐憫敵人，這片土地上除了友軍張猛部下之外，所有的漢軍都要被殺死。
不遠處，在西羌國的帥旗之下，國相雅丹之子，丹爾古興奮地大喊大叫。
丹爾古年紀不大而且不學無術，但背后靠著雅丹的權勢還是坐上了統(tǒng)軍元帥的位子，這次設計馬騰軍的行動，就是由西羌國丞相雅丹一手策劃的，然后把軍隊交給自己的寶貝兒子丹爾古來刷戰(zhàn)功的。
“殺殺殺！一個漢人都不留！”丹爾古命令著手下，他自己沒有親自沖殺的勇氣，如果手上沒有多達三萬的鐵騎保護的話，他甚至沒有膽量出現(xiàn)在一線指揮。
“哈哈哈，馬騰和韓遂不是西涼霸主嗎？馬家軍不是勇猛善戰(zhàn)嗎？今天被老子一只手就滅掉了！我看以后誰還敢看不起我丹爾古！”
周圍丹爾古的一票狐朋狗友也跟著他混了個將軍之位，此時全都在竭力吹捧，簡直要把丹爾古吹成僅次于丞相雅丹和大將軍越吉的絕世名將。
他們囂張得意的樣子，落入了馬騰的眼中。
馬騰臉上浮現(xiàn)悲憤的神色，他入伍從軍幾十年，在戰(zhàn)場上也算會過不少猛將，絕沒有想到最后竟會死于這種無知小兒之手！
但疼痛的肩膀告訴馬騰，他就算還有殺敵之心，恐怕也沒剩多少殺敵之力了。
馬鐵年紀還小，意識到自己可能要戰(zhàn)死在這兒，就算在他心目中，像天神一樣永遠不會被打敗的父親和大哥也無法保護他了，馬鐵的聲音帶上了幾分哭腔。
“爹爹！我們，我們是不是要死在這里了？大哥他能不能搬救兵來救我們啊？”
“小軟蛋哭蟲，今年都多大了，還是小軟蛋性子，你自己手上沒刀嗎？大哥無法殺回來那就自己殺敵啊！戰(zhàn)死沙場才是我馬家男兒的最好歸宿！”馬休比幼弟大不了兩歲，但卻非常成熟了。
馬鐵一直很崇拜大哥，但對二哥卻沒怎么放在眼里：“呸！我不是軟蛋！我是鐵蛋！我是馬鐵！”
“鐵蛋，你二哥說得對，馬家男兒從不懼怕戰(zhàn)死沙場！”
借著親兵奮勇地沖上前，暫時擋住敵軍的進攻，馬騰得到了喘息的機會恢復身體，欣慰地看著兩名愛子：“大哥不一定能殺回來了，但他一定會替我們報仇！”
“為父一時不察，被張猛那個小人偷襲，但在黃泉路上，咱們父子也能結伴，戰(zhàn)死沒什么好怕的！”
馬鐵重重點了點頭，也努力作出很豪氣的樣子：“我不怕！我也是馬家好男兒！”
但馬休的眼中卻同時流露出堅毅，憤恨，不甘多種復雜的情緒。
“休兒，你怕了？”
馬休搖了搖頭：“爹爹，我不怕戰(zhàn)死，但我卻害怕戰(zhàn)死之后，連金城都保不住，更想不明白，既然馬家軍一直奮勇戰(zhàn)敵從無退縮，為什么仍然會落到這副田地！”
“我更不甘，當我們馬家軍在西涼奮戰(zhàn)的時候，我們?yōu)橹畩^戰(zhàn)的大漢現(xiàn)在又在做什么！”
馬騰臉色一肅，怒罵道：“休兒！你在胡說什么！”
馬休激動起來：“孩兒才沒有胡說！父親您在西涼看似作風霸道，孩兒們都知道您對大漢一直忠心不二。但中原的混蛋卻一直說父親是西涼霸主，是金城的土皇帝！在他們眼中，我們跟西涼的叛軍沒有任何區(qū)別！”
“西羌國能給丹爾古那個廢物數(shù)萬鐵騎，我們背后的大漢又給了我們什么？大漢甚至連張猛那條狗都栓不??！”